“霍先生,你不难过吗?”
霍祈年思忖,这应该是在说花小姐的对他态度,他和花小姐之间确实是和普通的准未婚夫妻不一样。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谢谢你替我着想,”霍祈年没有怪薛绵多管闲事,他的眼神温和,没有一丝怨怼或是不甘,“我深知她心仪之人不是我,对我有些脾气,实属正常。”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心性,知道准未婚妻心里有别人,反而还能包容对方脾气。
薛绵真的想说,花小姐你擦擦眼睛,看看你准未婚夫吧,说不定你真的错过了一个亿。
薛绵也不太好意思和霍祈年讲的太直白,毕竟交浅言深,是一大忌讳。
她斟酌着用词,衡量着自己有没有过界:“那不如成全?花小姐一定会感激你的。”
“婚姻大事,乃两家长辈所定,非我一人之言,”他的眼底划过淡淡愧疚,显然也知另一半非情之所悦之人,不是良缘,“霍氏祖训有云,霍家子弟,婚丧嫁娶需尊长辈之意,对于她,我会尽力弥补的。”
薛绵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有人搬出祖训来,只能说,不愧是鸣金人吗?
传统继承挺完整的。
薛绵不再说话,她自己是没有长辈的,所以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长辈的话就一定要听。
万一他们说错了呢?
他的人生假若按照长辈的指点,去了错误的方向,难道所谓的长辈能给他负责,替他过完后续痛苦的人生吗?
没有人能替他的人生承担错误的后果,除了他本人自己。
“霍先生,真孝顺。”薛绵不走心地总结,结束了话题。
确实,她也说不了其他的,霍祈年明明自己也认为不太好,但还是要去这样做,不知道他们家族是什么氛围,总觉得他像是被洗脑,陷在了各种祖训里。
算了,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除非霍祈年自己也想着拒绝,不然她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白费。
后半程她也没再和霍祈年搭话,一路沉默到了临南大学正门。
“谢谢你,霍先生,返程平安。”这是薛绵下车前和霍祈年最后说的一句话。
希望无论是他,还是花未茗,都能有个好结果吧,虽然目前看来不太可能双方都满意。
随后她直接向喵喵文具店走去。
之前薛绵为了辩论赛换班,今天从上午十点到晚上九点半关门,都是她坐班,除了十二点到两点,她专门空出来,去给凌逸尘做饭。
上午人流量不算多,薛绵边看店边写着四级模拟题,还有空思考给凌逸尘做什么菜。
但天算不如人算。
薛绵接起电话:“喂,富叔有什么事吗?”富叔一般都是发消息和她联系,怎么今天直接给她打电话了。
“啊,薛绵,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富叔的语调似乎没有平常放松?
“就是,今天中午不用来做饭了。”
“哦,好的,”薛绵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雇主说不用就不用,她绝不会刨根问底问为什么,探究雇主隐私,“今天晚上需要来做吗?”
“今天晚上啊?”富叔语气有些颤抖,他的手机点开了免提,这通电话就不是他一个人打的。
富叔小心翼翼揣摩着沙发上某人的表情。
虽然少爷一副我很爱看宠物杂志的样子,但他敢百分百保证,他的心神绝对是落在电话里传来的女音。
“晚上的话,来吧?”
“啊?”薛绵有些没懂,为什么会是疑问句?
“不了不了,晚上不用来。”富叔真是头痛,为什么阿启又躲掉了,这件事非要他当中间人吗?
电话里的薛绵又传来了声音,似乎有些失落:“哦,那……”
富叔脸色一喜,来了来了,她终于要问少爷了吗?
“那我今天肯定没有工资了,唉,富叔,我好难啊,这就是非正式员工的待遇吗?”薛绵并不觉得这通电话可能有什么不一样,还是私底下和富叔说话的随意轻松。
救命啊,富叔在内心疯狂求救呐喊,薛绵你就只关心工资吗?
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富叔禁不住打了个寒碜,给薛绵提示:“薛绵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不?”
“还有?”薛绵有些不确定,然后想起了什么,声音都积极了些,“还真有!”
富叔的心又有了一丝期待。
“富叔,我明天用来吗?”她都想好要给凌逸尘做的新菜了。
“明天,明天大概还是不用的。”生活不易,富叔叹气。
“薛绵,你忙吧,下周一见。”
富叔挂了电话,果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人,却像是去了一趟北极,表情冷硬得能砸开核桃。
凌逸尘手上的杂志一合,他端起茶几的水杯,饮了一口,颜色偏淡的唇覆上一层水色,湿漉漉的,更显唇形饱满。
明明喜静的人,放下杯子时,磕碰声明显。
耳边又回响起她说想早点休息的声音。
“小骗子。”
他的嗓音一贯冷冷,听不出喜怒,眼眸里却泛起了涟漪,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富叔大气都不敢出,他可不想在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触霉头,希望薛绵周一来的时候,少爷已经消气了。
还有啊,少爷就不能直接点吗?
看看人家顾总,说要联系方式,立刻就要了联系方式。
少爷还在这里拐弯抹角跟薛绵联系,这差距,他能说什么呢?
也是少爷年纪小吧,细说的话,他比薛绵还小上一个月。
顾总估计得有二十六、七了,难怪熟练多了,还是他家少爷单纯。
要不怎么说,最顺眼的孩子,还是自家的。
薛绵可管不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喵喵文具店里来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她还是披散着长发,有一种自来熟的热情,这是之前见过的三班班委。
“薛绵,输了比赛,你甘心吗?”
“要不要和我再参加一次辩论赛?”
???
不是已经被淘汰,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