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有些惊讶,顾言说要送自己?
这是吹的什么风?
“不用麻烦你,”薛绵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且这个自行车没有后座,我脚踝的情况,也没办法站在你身后。”
“我就这样,推着过去也行。”
“推着过去?你现在又不赶时间了?”顾言握住车把的手半点不松,“既然不赶时间,那先看看脚踝严不严重呗。”
顾言的脑子,原来还是有点严谨的吗?薛绵稍微刷新了一点点关于他的认知。
“可是我没法坐呀。”薛绵指出现实问题。
顾言长腿一跨,先坐在座垫上,稳住自行车:“上来,坐在前面的横杆上。”
前面的横杆?
她坐在横杆上,不就相当于坐在顾言的怀里吗?
薛绵犹豫了。
“快点,你是不是其实不着急?”顾言眼里一派清澈,他是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薛绵明白了,顾言压根没注意到这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注意到,她就没那么纠结了。
薛绵踮脚,调整位置,坐上横杆,顾言将自行车掌得很稳,车身半点不晃。
她坐好后,将手放在自行车龙头上。
“你干嘛把手放那里?”万一影响到他对方向的掌控怎么办?
薛绵不解地看向他,发问:“那么,我的手放哪儿呢?”
“你当然是……”顾言本来想脱口而出,说你可以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然后他才想起来,他穿的是背心。
薄薄一层,紧贴着他的腰腹。
“你……你的手放过来。”内心不停挣扎,最终顾言为了安全妥协。
“放哪儿?”
顾言深吸一口气,一定要让他说的这么直白吗?
“放……我腰上。”
别扭的不只是顾言一人,薛绵也有些不适应。
她的双手轻轻触碰顾言的腰侧,发现他的身体不轻不重地颤了一下。
“你……这是在干嘛?”顾言说得底气不足,眼神根本不敢向下看,他能透过背心感受到薛绵掌心的温度,和指尖的柔软,他的身体有种失去力量的错觉,虽不至于瘫软,但——
这样他还怎么骑车?
顾言将原因归结于薛绵双手的放法出了问题。
“那……那我怎么弄?”薛绵也不敢抬头看顾言的表情,只听他们俩的对话,总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用力点,好好抱着,别跟小猫挠痒痒似的,”顾言故意板起嗓音,有点掩耳盗铃,他尽量用严肃的语气诉说,“安全问题,不要马虎。”
薛绵想着,抱一下,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他本人都不介意,她介意个什么。
她干脆闭上眼,英勇就义似的,用手臂环住顾言腰,整个身体倒在他的胸膛,脸贴在他的胸口,隔着一层背心,她听见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好像和她的心跳频率差不多。
顾言彻底动不了了,虽然严格点说,这是薛绵第二次在她怀里,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没有限制他的手脚,只是贴在他的身前,可他的手好像不是他的手,他的脚也不是他的脚,他仿佛和自行车融为一体,在这里生根发芽,动弹不得。
“好……好了吗?”薛绵没有睁开眼,但他感觉自行车并没有移动。
顾言喉结动了动,发声有些艰难:“动不了,你这样,我动不了。”
薛绵疑惑抬头,才发现顾言脸颊染了一层绯红,精致的丹凤眼里,有一种好似被欺负了的无措感。
察觉到别人尴尬,薛绵就不尴尬,甚至还放松了许多。
她身体微微向后移动,将两人的身体分开了些,空气似乎也没有那么焦灼。
“这样,可以吗?”
“你,再退点。”
薛绵又往后退,在确保自己能稳稳抓住他的前提下,退到最远距离。
顾言向下一瞄,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脸,像是在无声地问着,这下行了吗?
可是他深知,不仅仅是身体远近的原因,她的手只要还如此紧密地贴着自己的腰侧,他就很难专心致志地骑车。
薛绵瞅着顾言不说话,估计还是不行,她想了想:“是这里的原因吗?”她的手指微抬又落下,幅度很小,堪比蜻蜓点水。
谁知顾言身体猛然紧绷,手将车把握得更紧,几乎骨节泛白,他愣愣望着薛绵,眼底的惊异随着睫毛不停颤:“你……突然、做什么。”
找到症结就好办了。
薛绵拿出车筐的外套,露出下面被挡住的菜。
“我这个是棒球服,不细看的话,看不出男款女款,你忍忍。”薛绵将浅灰色的棒球服系在他的腰间,牢牢系了个结。
好在他的背心撑得住这个搭配,也许是脸加身材好,怎么配都好看的原因,甚至有种不羁感。
然后,薛绵再将手放上去,顾言的脸色好多了。
期间除了问路,顾言一直咬着牙,尽量不去在意薛绵的手。
薛绵无奈,她也不知道,他的腰这么敏感,还不准她去握自行车龙头。
等到了凌逸尘别墅前院,顾言如释重负,有了空暇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薛绵解开他腰间的外套,抖了两抖,穿在身上回答:“给雇主做饭呀。”
顾言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扭了脚踝也非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别人做饭吗?
“行,你慢慢做吧。”他的话里又开始气鼓鼓,双手插兜,刻意抬高下巴,挺着个黑色背心,拽里拽气地离开。
薛绵摇摇头:“唉,还真是个少爷脾气。”
她一无所觉朝别墅里走,浑然不知她和顾言的互动,一点不落地都入了别人的眼。
富叔给她开了门,连眼色都不敢对薛绵使。
薛绵笑得甜甜的:“少爷,好久不见呀。”
凌逸尘没有抬眼,好半晌才放下咖啡杯,嗓音不是一般的冷。
“嗯。”
“你是在叫哪个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