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没有着急,她知道着急没有用,她的力气也比不过他,硬来是没有机会的。
她艰难发着声:“我说的是,这种握手哦。”
她五指张开,顺着他的指缝缓慢嵌入,总之,不能让他一兴奋,就联想到掐她脖子的动作。
“如果,少爷,你心情不错,可以和我,握手,”薛绵吐字已经非常缓慢,但还是尽量用着绵软的语气,“请问,现在,少爷的心情,怎么样?”
他的手指没有移开,但也没有继续收紧,似乎在感受薛绵的五指:“心情很好。”
察觉到他没有进一步,薛绵再接再厉:“很好的话,可以怎么样呢?”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个身处危险的驯兽人,再用生命和他较量,对上他泛红的眼眸,也尽量保持微笑。
数秒后,凌逸尘松开她的脖子,却就着她的动作,将她的五指收紧掌心,仔细盯着她覆在自己手背的手,似乎在对比哪个手感更好。
“咳咳,脖子只有一个,但手有两只,”薛绵边咳嗽,边用另一只手去握住他还空着的手,“这样握手的话,正好你一边一个。”
晃晃紧扣的十指,凌逸尘慢慢变回正常的样子,轻轻的笑了,他就说他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然后,轻抚过她耳边的发丝,正好是之前戴花的地方。
再次在她脸颊亲吻一下,如蜻蜓点水般,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他比他幸运多了。
他不会让她知道,她在无意中,加速了那个人的毁灭。
薛绵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这么有钱,为什么就是不去治病?!
“凌逸尘,如果你再敢掐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他抱起薛绵,放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再次紧了紧手心,感受她的柔软:“不会掐。”
“最多捏捏。”
还是要碰她脖子的意思吗?!
接下来,薛绵没跟他说话,干脆折下木柴上的小木棍,玩起壁炉上的火。
凌逸尘本身话就不多,薛绵只要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不和他说话,也没什么。
最终,还是薛绵憋不住了,忍着那点羞意发问:“你亲人很随意吗?”
又翻了一页杂志,凌逸尘直接回答,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没有。”
“我只亲过你。”
“啪嗒”一声,小木棍彻底掉进火堆,薛绵扭头望过去。
正巧,凌逸尘听见声响朝她看来。
眸子没什么情绪,但清澈透明,看不出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
薛绵又生气地折了根小木棍,心里闷闷不乐:“反正,你以后,不准亲我。”
“为什么?”
凌逸尘只是单纯询问,他刚才并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她不喜欢亲吻的气息。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
凌逸尘没有回答。
直到吃晚饭时,薛绵都还在生着闷气,富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出去一趟办了点事,怎么气氛就这样了?
“富叔,待会儿我就回去酒店了。”
“诶?不在这里住吗?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薛绵摇摇头,手里喝水的杯子,还是当初富叔给她准备的马克杯,她也相信,富叔是真心想留下她。
“大家都住在酒店,我一个人搞特殊不好。”
虽然临南大学对学生出去住的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有老师带队的情况下,还要出去住,就有点挑衅了。
连秦之柔都也没嫌弃酒店太一般,乖乖睡双人间,自己在这一点上,还是别太过分。
“好吧,吃完饭,我送你。”富叔又给薛绵夹了一筷子菜。
最后离开时,薛绵发现和来时的路不一样:“没有走错吗?”
富叔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都可以走,都可以走。”
“哎呀,”薛绵一摸包,发现少了点什么东西,“我雪球夹忘在屋里了。”
凌逸尘淡淡开口:“明天再来取。”
薛绵直接瞪他一眼:“就是不想它在你这里过夜。”
说完,又客客气气对富叔说:“不好意思,请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富叔叹了一口气,趁着只有他和少爷在,直接问出疑惑:“少爷,薛绵为什么不开心?”
“不知道。”凌逸尘说得坦然,富叔瞧了好久,才确定,少爷是真不知道。
另一边,薛绵进了小屋,很快在地毯上找到了雪球夹,刚放进包里,她就听见了什么响声。
她静息屏听,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再次发出声响,薛绵确定了,好像是什么在敲窗户玻璃的声音。
她朝着窗户走过去。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童话故事里。
窗沿上站着一只鹰,正在用它的喙轻敲玻璃,显然是想引起薛绵的注意。
更不可思议的是,它控制住力度,嘴里横衔着一支红色玫瑰,上面还带着点露水。
见薛绵没有开窗的打算,它又敲了两下。
薛绵这次回过神,赶紧给它开窗,因为她竟然从一只鹰的眼睛里,看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苍鹰低下头,将红玫瑰放下。
“是给我的吗?”
苍鹰不会说话,自然回答不了她。
薛绵试探着伸手去摸那朵玫瑰,苍鹰也没有表露任何攻击性的姿态。
直到薛绵彻底拿起了红玫瑰,它才如确认了一般,展开翅膀,冲向黑夜。
低头轻嗅着,淡淡玫瑰香,让薛绵心情立刻变得很好。而且她还注意到,玫瑰的刺也被修剪得干净,她完全不用担心刺手。
所以,是谁这么贴心地,拜托一只鹰送朵玫瑰给她呢?
她握着红玫瑰出门,甚至还哼着歌,往凌逸尘的方向走。
直到富叔和凌逸尘瞧见后,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偏偏薛绵,还在兴奋地讲这支玫瑰的来历。
富叔心累,他昨天才和少爷搬进小屋,所以家主是什么时候,让他的鹰过来的?
这只鹰又究竟在窗外守了多久,才送出了这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