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一脸遗憾,仿佛失去为他讲解的机会,她多么难过。
不管身份真假,戴上了霍家的工作牌,总不能说她就是一窍不通,给人家公司形象抹黑,或者说,欧里斯少爷,您想的没错,她就是霍先生塞进来的。
欧里斯冷笑一声,看向躲在霍祈年身后的人,眸光划过一丝嘲讽,嘴上却是嘘寒问暖:“这么不巧?不过我的医生恰好随行,让他为你诊治一番?”
富七代出行,还会跟着医生?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真是失算了!
如欧里斯料想一般,薛绵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圆场,脸上为难神色愈发明显,随之,他的唇角越翘越高,总觉得这样才对。
霍祈年缓缓转身,偏柔弱的五官不见慌张无措,他微点头朝薛绵笑笑,气质温和,但也不失沉稳可靠。
“交给我。”
没有复杂的解释,薛绵却不由自主想相信他,他做得到。
只是,霍先生伸出手,掌心朝她摊开,是什么意思?
薛绵犹犹豫豫将手指搭在他的指尖,有些微凉。
是这个意思吗?
霍祈年眨眨眼,没有想到薛绵是这样理解的,随即眸底笑得有些无奈,是他说得不够清楚。
再看看她放上来的手,霍祈年没有当着欧里斯的面甩开,不应该让女生难堪,不过也没有握紧她的手指,就这样摊开手掌让她一直搭着。
另一只手勾起她脖颈处工作牌的带子,避开不必要的肌肤接触,往后脖处移动留出空隙,小心翼翼地不破坏她的发型,将工作牌摘下。
感受到侧颈被带子摩擦的微痒,薛绵的脸颊唰一下爆红,原来是把这个交给他……
赶紧将手指收回,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霍祈年,明明是极为暧昧的动作,但由他淡定自如地做出来,就多了份礼貌与分寸,他真的很尊重女性。
霍祈年也跟着放下了手,将工作牌收进口袋,而后抿唇一笑,语含关切:“辛苦你了,今天就到这里结束。”
这是在配合她的话,好让她提前离场?
正开心着,欧里斯直接走过来。
他的为难,可不是让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其乐融融的。
手背十分自然地贴上薛绵的脸颊,又在她即将发作的前一秒收回来,笑得单纯无害:“好像也没有多严重。”
“既然下班了,有荣幸邀请小姐您,一起参观展览吗?”
“如果真有什么事,我想,我的医生会为您提供周全的医疗服务。”
欧里斯笑意不达眼底,难得在国外遇见她,这么简单就把她放走,怎么能行呢?
薛绵揉揉被他触碰的脸颊,这个触感,很像,太像了,他真的不是顾淮吗?
想了想,系统面板上的信息,至少到目前为止没骗过她,试探看看会不会加分,应该就真相大白了。
她瞧瞧霍祈年,后者只对她笑了笑。
想留下看展,他就不会让欧里斯故意为难她,想离开,他就帮助她离开,做出这个决定的权利,在她手里。
这次,薛绵准确理解到他的意思,她回之笑,霍祈年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
反正装病的事情估计也暴露了,薛绵正常说话:“好啊。”
三个人走走停停,原本霍祈年站在正中间,隔开欧里斯和薛绵,但没几分钟,就变成了薛绵夹在两人之间,且越走越挤。
因为,她只要往霍祈年身边靠近一点,和欧里斯之间留出一丝空隙,他就会迅速贴上,然后薛绵就会皱着眉,再往霍祈年那边移动……
目测霍祈年和玻璃展柜的距离只有厘米的距离,薛绵叹口气:“欧里斯少爷,能麻烦你往旁边挪挪吗?”
都把霍先生挤成什么样了?不能因为他脾气好不生气,就欺负老实人。
“当然可以。”欧里斯的长臂一伸,正想从身后揽着薛绵的肩膀,一起往另一侧移动。
霍祈年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撇开,语气温和又坚定:“这个意思,用说的,足够表达清楚。”
欧里斯眉毛一挑,语气散漫,只是唇边的笑有种危险感:“霍总管得有点宽?员工下班了您还这么操心,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待遇。”
“社交礼仪而已,欧里斯少爷何必明知故问。”
眼看气氛又要再次冷沉下来,薛绵赶紧制止。
“欧里斯少爷,谢谢关心。”
“只是我确实不太习惯这种接触,请你别这样了。”
不习惯?欧里斯蓝色眸中讥诮之意更甚,那些记忆里,她不是习惯得很?
只是他掩藏得极好,嘴角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谎言更是张口就来。
“这怕是有点困难,想和喜欢的人亲近,不是很自然吗?”
薛绵脚步停住,转头望向他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庞。
欧里斯也是一双蓝色眼眸,只是不像温暖平静的海面,而是幽暗深邃的海底,她看久了,甚至觉得有点渗人。
他的眼神,他的举动,明晃晃地表明他不爱她,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喜欢;而另一个,用眼神,用行为,让她内心以为接收到爱意,却告诉她这是误会。
转瞬之间,薛绵失去了试探的兴趣,甚至感到厌烦,欧里斯也和顾淮一样,这是在用她找乐子,对吧?
察觉到薛绵冷了神色,霍祈年也眸光微凉:“发乎情,止乎礼,欧里斯少爷请慎言。”
这次,薛绵无动于衷,看都不看他一眼。
欧里斯眸中圈住她冷淡侧影,舌尖抵着牙根,属于顾淮那部分的血液、神经,难以平息地叫嚣涌动,在体内不断作祟。
他痛苦于她这般,将他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的本意。
顾淮占他的时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而薛绵占顾淮的时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这微乎其微的相处,能有什么深情厚谊?
他嗤笑,他一定会揭开薛绵伪善的假面,好好打击折磨顾淮。
世界上的“完美”,只有秦之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