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在五分钟内把八个房间全部搜索完毕还不留下痕迹绝非易事,我的手脚必须快点。
左手边的三扇门都是锁着的,简单确认了一下之后我就离开了,现在不是开锁的时候。
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应该属于一名女士,床上还放着换洗的内衣,在柜子里面简单翻找了一番之后我便离开了。
然而,正当我掩好房门打算进入下一间房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姜黄色的长发消失在了走廊的末端。
紧张感瞬间蔓延全身,我迅速地将腰间的配枪拔出,顾不上掩饰脚步声,飞奔到了头发消失的地方,那里是一间房间,房门此时正半开着。
从门缝中我看到了一个身穿淡黄色夹克衫的女性,从身材上来看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此时她正打算跳窗逃离。
“嘁……”
我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的那根试管,淡黄色的不明液体中,一块指甲盖正上下晃荡着,这就是我要找的天神遗指。
“把东西放下!”
我一脚踹开房门,然而,对方早就设置好了机关,就在房门撞到墙壁的瞬间,两颗装满了白色粉末的烟雾弹在我的头顶炸裂开来。
我迅速伸手挡住眼睛,但视力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阻碍,细小的颗粒涌入我的鼻子和嘴巴里,呛得我连连咳嗽。
“该死的家伙……”
我将枪口对准女性的大致方向连开三枪,碎石飞溅的声音告诉我子弹并没有命中目标,在第二发和第三发子弹发射的间隙,我听到了皮筋被释放的声音。
两根沾满毒药的锋利箭矢从烟雾之中射了出来,我立刻俯身躲过,在半空中开了两枪,这次,一发子弹命中了对方的胳膊。
“呃……!”
中枪之后,对方自知处于下风,她又丢两颗烟雾弹,然后用胳膊肘敲碎窗玻璃,从二楼一跃而下。
我探出身子望向楼下,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巷子里面,虽然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她的发色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里见到过。
烟雾散尽,听到响动的群众出现在门口,他们好奇地将头探进室内,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握着只剩一发子弹的手枪,窗台和附近的地板上还留有杀手留下的血迹。
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渣,我叹了口气,虽然监禁我们的牢笼已经被打破,但天神遗指却被夺走了,这对我们而言弊大于利。
“这是怎么回事?”
男警员握着武器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窗户。
“是的,如你所想,先生,我们自由了。”
卡罗特隐藏在人群之中,我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低下了头,忧虑的神情浮现在那精致的脸庞上。
“不……”
之前那个行为鬼祟的中年男性推开身前挡着的行人冲进了房间里,他越过我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在了翻倒在地的床头柜前。
“我的宝贝…你干了什么!”
他想要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高举的双手却停在了半空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的腹部,这发子弹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八个人的性命难道不比你的欲望更重要吗?”
“……”
我将左手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康奈利!”
卡罗特喊了一声我的假名,伸出手来拉住了我持枪手的袖口。
“冷静点,别给自己背上罪名。”
“我知道……”
男人垂下双臂,就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坐在地上。
“那个……”
一名住户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是啊,都散了吧。”
听到卡罗特的话之后,所有人都涌向楼梯口,我将弹壳撒在地上,往枪膛内装满子弹之后,跟着卡罗特一起离开了房间。
之前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打开的大门现在只要轻轻一拧门把手就被推开了,然而,出现在门外的并不是成群的警员,而是一片正常的街道。
男警员迅速与警局取得了联系,不一会,两辆警车载着四五名当地的探员来到了旅店门口,所有在旅店内失去亲人的住户都被带去了警局,当然,旅店的店长也一样。
不过,警员们似乎在时间的交接上出了点问题。
“你说什么?!”
男警员的声音隔着大老远飘到了我的耳朵里。
“别吵吵了,帕拉西米尔,我又没骗你,自己看看表。”
我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下午两点多一点,时间应该不太可能会出错。
“嗯?”
卡罗特突然发出了疑惑的低吟声,她抬起头来,看向了挂在天上的太阳。
“你不觉得这太阳的位置有点低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本应该距离最高点不远的太阳此刻已经快要隐没在建筑物之下了,俨然一副黄昏将至的景象。
“请问?”
我叫住了一个正在低头赶路的行人。
“怎么了。”
“今天几月几号?”
行人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报纸。
“嗯……二月四日,怎么了?”
这是我们刚到达慕尼黑时的日期,也就是说,在我们被困在旅店里的时候,外面的时间是静止的。
“抱歉,打扰你了。”
那个黄头发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只有亚历山大的电话能够从外界打进来,种种谜团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看来又得给他打个电话了。
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公共电话亭之后,卡罗特将一枚硬币丢进了投币口,而我则站在电话亭门口给她把风。
“不,不可能是教会,他们手下的人不会做出杀害无辜者的举动。”
在得知了我们目前的处境之后,亚历山大给出了他的见解。
“那共济会呢?”
“他们现在正忙着和教会抗争,应该没时间来对付你们。”
排除了这两个选项之后,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只有凯芙兰家族一个了,我们对他们知之甚少,也不知道这群和我们一样从遥远的不列颠尼亚来到德国的人之中有没有能力者。
“遗指被凯芙兰家族夺走的威胁是最小的,毕竟它们的目的不过是给家主治病。”
“不过我个人认为,共济会和教会都不可能轻易地把他们放出德国,你们现在只需要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敌对势力之间产生摩擦之后乘虚而入就行。”
“话说回来,你当时是怎么给我们打来电话的?”
这是我拜托卡罗特问他的问题。
“这个还请允许我保密,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情报商人的关系网比你想象的要紧密很多。”
卡罗特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我朝她比了个跳过的手势。
“那好吧,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们。”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