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者并没有追过来,它们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这座名为佛罗伦萨的城市内,而我则在警察到来之前先一步带着卡罗特离开了现场。
“就这么放着瓦西里不管真的好吗?”
无论维塔和席尔瓦谁先回来,在看到地上的瓦西里之后肯定会失去理智,现在的状况已经够混乱了,我不希望再有伤亡发生。
“让他们来找我们吧。”
维克托已经死了,艾萨克和娜塔莉亚的身份可以确认为假,我现在能做到只有回旅店给亚历山大打电话。
“明天……上午吧,我们得去教堂里看看。”
“送信的人都已经死了,去了还有什么用?”
“你再想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放缓了脚步,让卡罗特走到了我的身边。
“什么意思?”
“守护灵的攻击是在前天的时候停止的,当天晚些时候瓦西里就给了我们这封密码信,你真的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联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守护灵的出现起源于一封不该看的文件,教堂里也有专门用于藏书的空间,说不定它所守护的真相就在其中。
“只要能把它找出来,然后焚毁掉,说不定就能让守护灵彻底消失了。”
十分钟后,旅店的大门再次呈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店员,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睡觉。
“现在就要退房?”
“等我们收拾完东西,还有……”
我把一张纸币放在了桌子上,纸币内卷着一张字条,这是卡罗特加进去的。
“让保洁员把浴室彻底清理一下,任何角落都不能滑放过。”
“哦……好吧。”
简单交代一番之后,我们踏上了楼梯,这地方已经暴露给了敌人,绝对不能继续居住了,只可惜一楼的免费食堂。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吃,你这家伙是真没救了……”
回房间后,我们简单清点了一下身上的弹药,总量已经消耗掉了一半,最多只能支持一场大型冲突。
武器方面,由于刚才被当成棍子的缘故,我的霰弹枪枪托歪了,枪管上也多了很多刮痕,手枪倒没什么问题,但备用弹匣的装弹口被砸凹了。
“这下不得不换了啊……”
装不了弹的弹匣就是块废铁,我随手把它丢到了装子弹的板条箱里,移动位置要迅速,把它们全部带走肯定是不现实的。
“多带点雷管走,之后肯定会用上。”
卡罗特把自己的备用弹匣递给了我,里面压满了子弹。
“你比我更需要它。”
“……”
把更多的子弹留给射术更精湛的人,这是理性状态下的最佳选择,犹豫了一会之后,我还是接下了它,并用我一直藏着的匕首做了交换。
“这场闹剧,看来马上就要结束了呢。”
卡罗特接过匕首,金黄色长发之下的精致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推导出的答案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呈现出来了。
“但愿吧。”
我看向窗外深黑色的天空,而几公里外的街道上也有人做了类似的事情。
“已经死透了。”
维塔叹了口气,放下了瓦西里的手,席尔瓦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帕加索斯已经被炸死在了小巷内。
“看来得重新再找一个了啊……这是第几次了。”
“三次,为什么您一定要这么大费周折隐藏自己的身份?”
维塔挥了挥手,原本完整的尸体迅速溃败腐烂,最终化为了一堆不起眼的灰。
“你要知道,奥利弗,大人物的生活可不能太引人注目,还有……”
席尔瓦轻轻按了一下手上的秒表,他体内的毒素也随着指针的归零而彻底消失。
“人不可貌相,你应该没有忘记我的年龄吧。”
“不敢……”
从文艺复兴到现在,席尔瓦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个名字了,他身边的人也总是来了又去,当然,这一切并非他能控制的。
“回去吧。”
“那对夫妇要怎么处理?”
席尔瓦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十八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让他们放手去做吧,要是事成之后还能活着回来的话,把真相抖出来也不是不行。”
“明白了……”
共济会也好,激进派也好,过去的席尔瓦总是以时机未到作为借口,而如今面前摆着的两样工具已经让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彻底平定佛罗伦萨的动荡了。
跨越尸山血海的全视之眼,纵览千秋万古的猩红之眼,只要这两人合力协作,就不可能存在无法跨越的障碍。
“真是辛苦你了啊,费这么大心思做局。”
席尔瓦接过维塔递来的雪茄,剪掉半个茄帽之后把它放进了嘴里。
“这不是局,是交易。”
“您真的打算告诉他们吗。”
听闻此言,维塔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情况和那家伙当时描述的一模一样吧。”
【十年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那个事件的真相,请务必把这段话转告给她,这是让世界线变动的关键节点。】
“话是这么说,但是……”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奥利弗,我和那个组织之间毫无关联,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您真的不害怕他们的报复……”
“如果发生了!”
席尔瓦用强硬的语气打断了维塔的发言,他的双手在颤抖,但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轮不到你来操心。”
“是……”
维塔不再发言,而是默默地跟在席尔瓦的身后。
“明天我会举办瓦西里的追悼会,你不必出场,带上那两个人,尽全力辅佐马修和卡罗特。”
自己做下的选择,无论过了多久都将由自己承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啾!”
突如其来的喷嚏声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坐在床上到卡罗特正揉着自己的鼻子。
“事先说好,我可没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