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桢许了徐美人家眷进宫探望又在明德堂里用过了午膳便回乾清宫等着太后们家的小辈前来见驾了。
虽是太后家的小辈,可南平三十年之前太后们皆去了,他们也不在高位,朱维桢对他们的印象平平。
今日召见他们,看他们未有能力出挑者,便如先前想的一样都打发到五城兵马司了,日后升迁且再看他们在五城兵马司历练下来是否有长进再说吧。
之前为着前朝将要发生的水灾和靖怀郡即将到来的战事能应对的更妥帖,朱维桢就着令户部尚书会同工部尚书率两部上下,这两年各省的税赋、钱粮米石、物价工料等卷宗整理后呈上,又让兵部派人巡查靖怀郡兵力。
几日时间,户部堪堪把往年的卷宗整理好,户部尚书刚递了折子,朱维桢命他即刻入宫觐见,陈尚书也不敢耽搁,忙命人捧着装卷宗和条陈的匣子入宫向皇帝陈情。。
朱维桢穿着徐美人做的长袍,外面罩了件常服褂,坐在乾清宫前殿的大椅上,等陈尚书进来请了安,他才一边翻着陈尚书呈上来的条陈,一边问他历年来户部实在银钱究竟有多少。
陈尚书见问,忙道:“回皇上,泰康二十七年年末银三千一百九十五万,南平二年年末银三千零七十万。”
朱维桢听完后皱紧了眉,父皇的确留了好些银子,可天灾和连年的战事每年往外撒的银子都是百万两打底,三千万银子不到南平九年就消耗空了。偌大的朝廷,一条小令也关乎万千民生,纵使有开源节流的法子也得慎重的用。
大周新帝登基,先帝遗留的威望压不住蠢蠢欲动的西梁,战事必会发生,此战不光要打还得打好。
可惜朝中小二十年未逢战事,依照前世的经验,大周现在除了边军尚有武力,京营中未见过血的老爷兵战力得打个折扣,勋贵富贵乡里精养了二十余年的子弟能有先祖之勇的也在少数,兵部也在父皇的默许下有了些许文官的身影,前世战备消耗也是惊人。
练兵之事迫在眉睫,还得寻个借口把一些边军中的将领调来一些操持练兵之事,只是前世战事不顺,能打仗有才能的朱维桢也不敢轻易调离边境。
陈尚书见皇帝拧眉思索,虽账目在户部已经查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才呈上,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倒是朱维桢看着御案前陈尚书,突然想起,前世战后封赏有一位五品武德将军是陈尚书的侄子,似乎现在在京营。便问道“朕记得陈尚书有位子侄在京营当差?”
南平六年,眼看战事僵持不下,朱维桢便从京营抽调官兵前往前线,谁知京营表现不堪,后来和谈又受了气。朱维桢气京营待遇升迁前途都是最好,却有负圣恩,比不上地方和边军,后来战后封赏但凡京营出身都被压了半级,那时还能出头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陈德文不意皇帝竟然突然问起家中子侄,回道“回禀陛下,老臣的侄儿陈敬方在京营当差。”
“陈卿为朝廷兢兢业业,想来陈卿的侄儿也是好的,朕欲让宗正给宗室开武科,让小陈将军去教导一二。”
陈德文不知皇帝是何意,但见不是坏事,只安慰自己好歹侄子能叫皇帝记住,想来以后自有一番前程,便谢恩道“臣替小侄敬方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