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嫔妃们冷淡的态度愁坏了圣母皇太后,她一心想多抱几个孙儿,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她只能一边埋怨儿子,一边安慰许美人和柳美人。
或许是他们母子两性情一脉相承,对于不喜欢的便不在意,圣母皇太后虽然听说了皇帝去看静嫔,没说两句话便走了,却还是下意识忽略了同样委屈不满的静嫔。
在如此冷凝的气氛中,终于迎来了华阳宫的家宴。
家宴摆在湖心亭子里,等朱维桢乘着船到达时,便看见一行人都正襟危坐,竟少有欢声笑语。
朱维桢跨步上了亭子,给太皇太后和两宫太后行了礼,随意坐在上首,眼神随意一扫,便见纪王湘王躲躲闪闪。
朱维桢眯着眼盯着他俩,却又因为皇后带着公主和嫔妃们齐齐行礼,被打断了视线。
朱维桢抬了抬手,“起身吧,今日家宴,不必拘束。”
皇后穿着红色绣明凤宫装,华丽雍容,镶嵌着宝石的九尾凤钗熠熠生辉,只是细看之下,表情有些扭曲。
静嫔刚生完孩子,有些丰腴,一身杏色薄纱裙显出风姿绰约,就是脸色难看的很。
朱维桢回头去看皇祖母和母后,见她们都笑的勉强,转过头问道:“刚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都这副模样?”
在湘王一脸惊恐的捂嘴摇头晃脑动作下,陈新上前低着头小声同陛下说道:“太皇太后问嫔妃服侍陛下的情况,有些担心……湘王殿下说,‘莫不是好男风’”
朱维桢狠狠的瞪了湘王一眼,在太皇太后担忧的目光下,笑着让陈新把湘王的宫人侍卫都带下去,好好审问,谁给湘王讲过男风这种事情!
宴会还没开始,气氛就有些不对劲,皇后无奈站出来笑着打岔。
她拍了拍手,就有一群舞姬涌进来,薄纱裙掩盖不住若隐若现的雪肌,脚踝的铃铛随着舞步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又有丝竹阵阵,美则美矣,只是比起之前正式宴会,司乐坊献上的舞蹈来,总有几分轻浮。
朱维桢有些诧异,觉得这不像皇后的风格,更何况席间还有长辈和礼教之家出身的宫内嫔妃。
朱维桢下意识转头看了一圈,只见江都长公主冲他眨了眨眼。
朱维桢心中无奈,抬头看向上首的太皇太后,却见皇祖母毫不在意,笑容满面的看着,手上还随着舞步打着节拍。
朱维桢沉默看着眼前的美人做舞,心中有些疑惑,莫不是只有自己,越老越保守?刚看见舞姬起舞,他有一瞬间竟然觉得伤风败俗!
静嫔看的眼睛冒火了,只觉得眼前打扮妖娆的舞姬,都是皇后故意安排来勾引陛下的。
她哀怨的看向上首皇帝,自从皇帝那夜从小绿筑离开,便再也没去看过她。她倒是往九州殿送过两次汤水,可是也没得陛下回应。
丝竹之声渐渐隐去,几名舞姬俏生生的站在中央,江都长公主遥举雕花酒樽,朗声问道:“这几个舞姬姿色甚美,陛下,可有觉得好的?”
敢在皇后和宫妃面前给皇帝送美人,也只有五皇姐了,朱维桢无奈摇摇头,端起酒樽敷衍回应,又同底下郑王曹王说道:“二弟三弟可有看上的?”
江都长公主这样,怕是得了皇祖母默许,既然皇祖母想要曾孙,二弟三弟生的当然也算。
郑王虽爱红袖添香,但他是文人做派,这带着美艳的歌舞早就让他面红耳赤,长辈和兄弟姐妹都在,他微微脸红,回头看了一眼曹王,才轻声回道:“臣弟府中已有姬妾……”
朱维桢跟没听到似的,顶着静嫔幽怨的眼光,指了前头两个,“二弟三弟那么大的王府,才住了几个姬妾?朕看她们两个就很好,让她们去服侍二弟吧。”
朱维桢身侧坐着母后皇太后,为了嫡母家的内侄女,他到底没说要给曹王塞一个美人。只是笑道:“朕在二弟这个年纪,都有荣乐公主了,二弟可要努力啊,皇祖母还盼着抱曾孙呢。”说完他又看向松了口气的曹王,“三弟也是,若是有喜欢的,也挑两个?”
曹王顶着皇兄看热闹的表情,尴尬回道:“皇兄,臣弟今年已经新添了几位妃妾了,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