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彬一脸严肃地说道:“此案关系极其重大,你与本官一同前往刑部,拜见尚书大人!”
说完,便带着人一同向刑部进发。
徐万阶本在审查今年的旧案。皇帝出京狩猎了,他却不能得闲。
他这个刑部尚书做的战战兢兢,面对皇帝看好的侍郎,都要给十分颜面。
知道潘彬两年未归的次子回家,他还特地许了他提前回家。
这会潘侍郎去而复返,他也是十分诧异的。
孟庆双目含泪,将事情再与尚书大人讲了一遍。“两年前,有人上我们那买土地,我们不愿,不久后便遭了山匪,村里还剩十几人了。后来八月底巡抚剿匪,带回来了八十几个还活着的年轻人和姑娘家。”
“后面几十个青壮都被征召做了民夫,剩下的被流氓骚扰,为了活命,卖身为奴为婢的,还有卖土地的。”
“知道再次有人来收土地,有村中的老人察觉不对,明明全家死绝的土地都被收了回去,剩下那三瓜两枣的,怎么可能还有人惦记。报官却无人应。山匪已经被剿,县老爷说我们胡搅蛮缠,把家里人又关了几个月。”
“活的人又要活着,只能压下这口气。”
“直到今年夏时,隔壁村给杜府做姨娘的妹子回家探亲,说有贵人看上了村里的风水宝地。”
“山匪时不时来一波,附近一块这几年能死的都死完了。不死的被朝廷召走了,剩下的都是互相依靠的可怜人。在他家做工的亲戚,得了消息,就给大伙说了。”
徐万阶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明了。
翻出陈年旧案,山匪一事,闽南总督早在之前便上奏过。
念及于此,他索性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潘彬道:“闽南总督是剿匪平叛之人,要指证他牵扯其中,定要有确实的证据!”
顺庆大长公主是先帝幼妹,在大长公主和其他公主里也算不得头一份,杜仲头两年还被圣旨骂过,赏过板子。
将他的驸马以罪治罪,徐万阶也没多大压力。
可是闽南总督为朝廷一品大员,他若牵扯其中。那闽南一地所有的官员就很难说了。
徐万阶提醒道:“泾州治下,有知府知县,闽南总督发兵剿匪,驸马买地落户,定绕不过他们去。”
“可是山匪未剿啊!大人!”孟庆泣不成声,缓了好一会才说:“大人不知,我族中有个侄儿,不幸被山贼掳走后,在山寨为奴做仆,侥幸逃脱归来。他老早就说了,曾听到‘驸马’和‘杜家’什么的话。还瞧见追杀我们的山匪,和官兵一样!”
“若不是其中隐情,他们为何要在我们家破人亡之后,还要追杀我们?……幸而能找到潘大人……否则,我妻我子,我大伯侄儿他们都白死了……”
孟庆一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哽咽地说道:“草民和侄儿已经东躲西藏了好几个月!却是告状无门……可现在,听潘公子找人去认过,草民的村子上已经变成了杜家的大宅,村名都改成了杜家庄……”
徐万阶一听潘公子,便自觉其中有潘彬参与。他便看向了潘彬,看他是个什么道理。
潘彬念及其是自己儿子恩人,思索片刻后开口对徐万阶说:“徐大人,依我之见......恐怕唯有面奏圣上,由圣上亲裁,方能妥善解决此事。”
在圣上面前,落个为百姓、为恩义、为忠君而鲁莽一回的印象,对于潘大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正是,”徐万阶见有潘彬做底,便点点头:“此事涉及封疆大吏和皇亲国戚,我们得先安排人去找证据………即便是人都灭口了,可是土地宅子归属总是不变的……”
“还要防着其他人,一村在两年之内被之灭口,前户部清查人口……怕是有问题的……”
徐万阶与潘彬二人相视一眼后,当机立断地派遣自家仆人驾驭骏马疾驰而去,风驰电掣般奔赴泾州,以期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