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微微一怔，何为生命？
这个问题，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哪怕他已经领悟了生命之道，也从来没深究过这个问题。
何为生命，这个问题要怎么才能回答？
林澈此刻又突然反应过来，是谁在和自己讲话？
“你就是生剑之灵？”林澈疑惑道。
可惜那声音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那句问题之后便仿佛消失了一般。
林澈细细思索，莫非自己要先回它这个问题才行。
然而他想了很久，似乎都无法准确地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林澈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像回答的回答。
“会走向死亡的，便是生命。”林澈忽然幽幽道。
“有趣，不愧是能成为两大剑灵之主的人。”那声音再次出现了。
它口中的两大剑灵指的自然是林澈体内的杀剑与霸剑了。
“你便是生剑之灵？你要怎样才肯现身？”林澈正色道。
“你想成为我的剑主？”
“不错。”林澈斩钉截铁道。
“呵呵，一个乳臭未干的人类，居然想征服我，真是可笑。”生剑之灵不屑道。
“事在人为。”林澈一脸凝重决然道。
“呵呵，好。既然你已经领悟了生命之道，又知道我藏身在这边山谷之中，还能以这种状态见到我，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我就藏在这漫山生灵之中，只要你能找到我，我便以剑灵本体形式的现身在你面前。
至于提示，就是我问你的问题。”
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林澈恍然惊醒，他知道刚刚可不仅仅是一场梦。
羽师倩的话果然没错，自己苦寻了好几天，生剑之灵连面都没露过，而当他心中放空一切，准备美美睡上一觉时，反而感知到了这片山谷中所有生命的律动...
翌日清晨，林澈便将昨晚梦到生剑之灵的事讲给了羽师倩。
后者也是觉得神奇得不可思议，这生剑之灵居然还能通过林澈的梦境与之沟通。
“提示便是他的问题，他问了你何为生命？”羽师倩口中喃喃道，一同帮林澈思考着生剑之灵那玄之又玄的话。
不过二人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头绪，无奈之下，林澈只能想出来一个最原始的愚蠢办法。
“生剑之灵附身在这山谷之中的一处生灵之中，它能隐藏自己的剑意，强大的生命之息，但它的生命之息必然与此地原本的植株不一样，那样强大的能量，不可能完全隐藏的滴水不漏，只是我们没有觉察到那细枝末节的破绽而已。”
林澈口中喃喃道。
“所以你想把这山野间所有的植株全都一颗颗详细检查一遍？”羽师倩无奈道。
“目前来看，只有这样了，小倩你帮我逐一检查，而我先继续思考它的问题。”林澈正色道。
羽师倩点了点头，只见她摊开一只手掌，随后粉红色的光芒自掌心迸发而出，那光芒冲霄而起，随后竟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片花海。
那花海由无数片花瓣组成，片片花瓣犹如飞舞的彩蝶落落到山谷的每一处，随后更为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每一片花瓣都化身了成了羽师倩。
霎时间漫山遍野都是羽师倩的身影，她直接幻化出了十几万个分身！
正是羽师倩的千魂万法经，上古时期流传至今的强大分身神通，如今已经被羽师倩练至登峰造极之境。
林澈撇了撇嘴，“好家伙，漫山遍野都是我老婆。”
羽师倩以分身神通帮他仔细查探每一处小草每一颗大树，详细检查它们的生命之息是否与其他生灵不同。
这里的花草树木虽然数不胜数，但十几万个羽师倩同时出手也是效率非常之高。
而且如今的羽师倩不仅有着神脉二重的强大力量，还有着无灭圣凤的全部灵力，她的灵力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人数不够，再分化出更多的分身也是绰绰有余。
林澈则盘膝坐在地上，放空心中一切思绪，静静地思考着何为生命这四个字。
这个问题实在太泛泛了，何为生命？人是生命，花草树木是生命，飞禽走兽是生命，甚至林澈目之所及的土地上，也有着肉眼见不到的无数微生物生命。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或许对于这些微生物而言，一片树叶就是它们的茫茫琼宇。
那么又究竟何为生命呢？是会动的？会呼吸的？还是有自己主观思想意识的才算？
太阳东升西落算不算生命？一座大陆算不算生命？
生剑之灵这种剑灵形式的存在又算不算生命？
林澈心中越想越是无奈，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此刻烦躁的他甚至想直接一剑斩了这里，直接逼迫生剑之灵现身。
不过林澈自然不会如此鲁莽，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思索着这脑残的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夕阳的余晖染红天际，夜幕缓缓降临，皎洁的明月渐渐点亮了夜空。
羽师倩依旧不知疲倦地帮林澈寻找着哪一株生命与其他不同，林澈则始终未动一步，静静思索着玄之又玄的生命之道。
物换星移，阴阳转圜，朝阳又在山谷的东边破晓而出，清晨的露出晶莹剔透，从林澈身旁的草叶中悄然滑落。
林澈心中暗暗感叹，生命，不能用有无思想情感来衡量，不能用起动静行为来衡量，亦不能用生死来衡量。
对于茫茫琼宇来说，万物生灵皆是生命，而对于这片大地而言，这座山谷何尝不是生命？对于山谷而言，清风明月何尝不是生命？
而这茫茫天地之间，死亡是曾经活过的生命，而生命则是正在路上的死亡。
就像每天的日夜交替，日升月落，往复循环。
而人之生命亦是如此，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几十年如弹指，百年如此，千年亦然，万年又何曾不是？
唯有天道恒在，不曾更改，承载着世间万物生死轮回不息。
而所谓生命之道，便是这生生不息的轮回。
林澈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仿佛将自己的生命之道领悟到了另外的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