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厥瞬间陷入了沉默,他的思绪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
那个时候,韩厥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韩厥的内心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风暴,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誓言,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信念和理想。
随后,韩厥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然而,韩厥内心的悸动没有消失。
在是否要满足公子寿曼对于权势应用的需要上面,韩厥敢于进行发誓,其间没有半点的私心。
以前,公子寿曼就表现得比较不成熟,越是这样的人更加不能刚硬对抗,该是如治水那般讲究一个堵不如疏。
“我知道郤氏想要解决胥氏,并且也知道越快越好。可是……,郤氏不该直接与即将登位的储君对抗,一旦形成对抗必将害了自己啊!”韩厥一瞬间思绪回转,碍于跟郤氏的关系比较一般,无法进行规劝。
至于满足公子寿曼对权势的应用过程中会让赵武获利?在韩厥看来属于不是一码子的事情,纯粹就是一种巧合了。
当然了,韩厥怎么想是他自己的事情,旁人可不会那么看。
站在郤氏的立场,他们所想的是韩厥为了赵武获利,竟然不顾郤氏正在遭受威胁!
那一瞬间,郤锜可谓是怒到了极致,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仿佛里面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眼睛瞪大得几乎要凸出来,死死地盯着韩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郤锜的拳头紧握着,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已经泛白,仿佛随时准备着要挥出去。
然而,郤锜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郤锜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同时,郤锜也知道韩厥并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真的打起来免不了让其余同僚看笑话。
所以了,郤锜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全程看完了整个事件经过的栾书,脸上写满了诧异,惊愕于郤锜竟然能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忍耐了下来。
更让栾书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是,郤锜的忍耐明显是有所顾忌,导致栾书不得不思考郤锜在顾忌什么。
一直以来,韩厥为了赵武可谓是下了死力气,这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
韩厥对赵武的关心和保护,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他为了赵武,不惜损害韩氏的利益。这种事情在所有人看来是那么的不理智,乃至于觉得莫名其妙了。
那一刻,栾书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不知道郤锜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韩厥为什么会如此坚决地保护赵武。
栾书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小心应对这个局面必须要保持冷静,思考应对之策。
众人只看到郤锜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没有进行额外的发飙。
“这都能够忍得住?”多数人一定是这种想法。
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过了大概半刻钟之后,郤至开口说道:“让公子选其他人吧。”
“对了……”郤至看向楼令,问道:“公子有说想更换哪个职位的人选吗?”
楼令摇头说道:“公子只说要给胥童安排,没有提及想要更换哪个官职的人选。”
他们都知道一点,哪怕寿曼成为一国之君,开始之初无力于亲自决定卿位谁来说,卿位排序上面也没有能力去动。
要说成为一国之君的寿曼能够做什么?他顶多就是在谁坐卿位上面点不点头而已。
那也是新君继位之后都将面临的状况,不是说坐到哪一张位置,一坐上去就能够作威作福。
当然了,寿曼的思想好像有点问题,他一直以来好像认为臣子就应该无条件服从于君主?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从晋景公一朝开始就让晋国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晋景公这位有才华的君主,一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困境,国内的政治局势异常复杂,大臣们为了权力和利益而相互争斗,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晋景公时常独自一人在宫中沉思,面对着眼前的山川舆图和文牍,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他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决断,才能让晋国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晋景公可谓一生谨慎行事,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在那样的压力下,晋景公经常失眠,甚至在梦中也会被噩梦惊醒。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担当起这个国家的重任,是否能够保护自己的子民和疆土。
晋景公也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不能放弃,必须坚定信念,勇往直前,为了晋国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在晋景公的身边,不能说有什么忠诚和有才能的大臣,很久都是一个人制定战略计划。
相对于外部诸侯,晋景公坚定认为那些公族和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地对晋景公进行干扰,试图破坏他的计划和决策。
在这个复杂而危险的环境中,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的晋景公也不断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和使命。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仅是一个君主,更是一个丈夫和父亲。
只不过,看公子寿曼的状况,显得晋景公这位父亲当得至少不那么合格?
翌日,公子寿曼的登位仪式在众人见证下进行。
首先,单公朝代表周天子承认寿曼继位的合法性,并授予祚肉。祚肉意义非凡,它代表着周天子对诸侯的认可与授权,也象征着周天子执宰天下的权力。
然而,随着历史进程的演变,周天子的权威逐渐削弱,给诸侯分肉已成为一种形式,其实际作用日渐式微。如今的周天子,已无力掌控天下,仅能在诸侯间挑拨离间。
为寿曼更改发冠的是栾书。
这一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蕴含着丰富的政治意义。
栾书积极争取到这一位置,并成功完成任务,无疑是对其“托孤大臣”地位的有力确认。
仪式没有太复杂的地方。
另一层面来说,该有的步骤当然不能少!
见证寿曼登位的人非常多。
晋国内部的所有卿大夫,卿大夫以下一应高职位的官员,有封地的公族封君以及贵族。
来自列国的诸侯,或是诸侯派来的代表,其中包括楚国令尹子重。
这一次,吴国那边还是没有人前来。
关于这一点,吴国上次答应参与会盟又中途反悔,导致晋国上下早有预料。
因为吴国没有参加丧礼的关系,众卿大夫重新拿出要不要扶持吴国来进行讨论,结论却是一定要对吴国进行扶持。
那不是栾书一力主张,赞同扶持吴国的还有旬庚与士燮。
旬庚现在的定位是栾书的亲信,对于旬庚赞同无非就是一种政治上的延续。
士燮赞同则是出于公心,认为那样的战略部署对晋国有利。
肯定存在反对者,郤锜、郤至、韩厥属于反对的一方。
没有表态的卿大夫有智罃和赵旃。
只不过,智罃是旬氏的一份子,他表不表态根本不重要。
而赵旃不说一直当透明人,他马上就要退休,压根没有人会在意是个什么态度。
在使用言语上面,栾书可谓是当前独强,再加上“位格”上面的加持,说服了原本不同意的三位卿大夫,使得扶持吴国变成了既定国策。
楼令也觉得扶持吴国对晋国在争霸战略上有利,只是多少认为吴国不识好歹,搞得晋国有点像是自己贴上去。
好几次下来,晋国压根就是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一定会助涨吴国的气焰,别说之前吴君寿梦叫嚣要自号为王这么一件事情了。
话又说回来,没有相关的消息从吴国传到晋国,吴君寿梦到底自号为王了吗?
继位仪式没有出现波折,顺顺利利的结束。
成为一国之君的晋君寿曼,他第一时间去了灵堂,扑到晋景公的梓宫又是一阵嚎哭。
谁都能看得出晋君寿曼只是在干嚎,没有傻子跳出来干点什么事情。
因为几位卿大夫的共同决议,在晋景公的殉葬方面一个都没有,等晋君寿曼知情也没有做出什么改变。
那是晋国的国情所决定了的事情,多少算是一种惯例了。
仅仅是一国之君薨逝不带任何人殉葬这一点,其实晋国已经站在文明高度的前列,其余地方……,如周王室与各诸侯,还有其余诸夏之地外的文明,他们仍旧保持着极其浓烈的培殉之风。
而晋国权贵死亡不要求殉葬,多少有点吸取秦国教训的原因。
秦穆公薨逝前要求大臣陪葬,并且进行了指名道姓,很直接地让秦国的崛起进程被敲断,一两百年之内成为最缺乏人才的诸侯国,并且还没有之一。
在寿曼继位之后的第三天,一众人移动了晋景公的梓宫。
晋景公的遗体需要送到“绛”那一边进行安葬,等于说在“绛”还要举行一场葬礼。
包括寿曼以及众卿大夫等人,他们自然是随同晋景公的梓宫一块前往“绛”地了。
“这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也是一个新时代的降临。属于新君的时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
讲真话,了解晋君寿曼的人,大多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