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沈陌端着一碗小粥回到凤小钏身边，他才把小粥放到床头，就见凤小钏突的坐起了身来。
    “小钏？”
    沈陌轻轻喊上一句，凤小钏没有应答，沈陌转过去看他，才发现他正闭着眼睛坐在那里。
    这下，沈陌抬手放到凤小钏额头之上，还没做什么呢，人就睁开了双眼，一边看着沈陌，说上一句话。
    “师兄？为什么你变老了这么多？”
    这一句话，叫沈陌微微一怔，老？这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仔细看向凤小钏，只见他眉眼带着的不是重生而来的复杂，也不是长大成人的多彩，而是年幼的澄澈。
    “小钏，你多少岁了？”
    沈陌只得问上这么一句，一边想着，那陶皖到底给凤小钏编织了一个什么样的幻境，让人下意识的逃避，记忆还倒退回了小时候。
    “师兄，我今年刚满十岁啊，你这个都忘了？我可要不高兴了！”
    凤小钏嘴里说着这话，还将脸扭到一边，不去看沈陌，好像真的闹别扭了一般。
    而沈陌，看着他那十岁心智的模样，又长长叹了口气，还以为能早点享受师弟的照顾呢，现在看来，还早着呢。
    “小钏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没办法，沈陌只好慢慢和凤小钏解释现在的处境。
    “我们不在家里吗？师父又出门了吗？”
    “不，我们在外面……”
    沈陌尽量将事情说得能够让十岁的小朋友理解，说了许久，凤小钏点着脑袋，表示知道了。
    只是……
    如果重生而来的凤小钏是成熟稳重的，那么十岁的凤小钏就是调皮捣蛋，猫嫌狗厌的存在。
    尤其是，凤小钏还顶着十八岁的壳子，干着十岁会做的荒唐事。
    沈陌跟在他后面，擦屁股都够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师兄弟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取得了村民的认可。
    也是凤小钏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远门，沈陌只得在此住下，也算是旅游之余，歇歇脚了。
    这天，凤小钏兴致勃勃的下水游泳，沈陌坐在岸边，看着水里玩闹的人。
    除开凤小钏外大多都是村民家的小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
    亏得十岁心智的凤小钏能够和他们友好相处，沈陌看着看着，移开眼看向天边。
    说起来，身为捉妖师，他除了对陶皖动过手外，还没对其它妖动过手，准确来说，是没见过其他的妖。
    也就逢春这个送上门来的妖，其他的不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啧，捉妖师这个职业还挺清闲，难怪这么穷。
    想着，沈陌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水底，下方有一股强大的妖气，似乎在向上逼近。
    “小钏，把孩子们全部带上来！”
    沈陌高声喊着，凤小钏虽然有些不解，却也老实听师兄的话，用孩子特有的交流方式说了些什么，就见一群孩子便快速的朝着岸边游来。
    然而，沈陌依旧站在那里，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长剑，强大的气息朝着水底的妖而去，本意是想警告。
    没想对方不仅不退缩，还猛的张大嘴巴向上冲来，那大嘴巴快要够到一个孩子时，沈陌一把拉过孩子，长剑阻挡它的动作。
    “捉妖师，你要多管闲事吗？”
    那是一条长约二十米左右的鱼，腹部微鼓，出口的是女子的声音，这是一条雌性鲑鱼。
    沈陌能看到她身上没有业障，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袭击人类。收回剑，沈陌朝着她道。
    “你若害人，我便要管。”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一个猛扎沉入水底，沈陌站在岸边，想了想鲑鱼的习性，这鲑鱼妖恐怕是来产子的。
    话说回来，鲑鱼妖的孩子应该不会如普通鲑鱼那般成百上千吧？
    想了想，沈陌看向上岸的那群人，小孩子已经被吓得面色苍白，有些已经跑回家了，剩下的就是腿软跑不动的。
    以及本就是捉妖师的凤小钏，凤小钏看沈陌放过了那只妖，有些不解，“师兄，为什么不抓住它？我们不是捉妖师吗？”
    这问话听起来有些耳熟，沈陌看向凤小钏，将之前凤小钏说过的话，又还给了凤小钏。
    “妖并不都是坏的，也有好妖，就像人也有好坏一样，我们捉妖师就是专抓坏妖的。”
    话落，凤小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突的看向沈陌，挠挠头笑着道，“师兄，这句话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好熟悉啊。”
    可不是熟悉吗？这句话就是你说的啊！沈陌心里想着，却只是答着，“可能你在师父那里听过。”
    “哦，”凤小钏应答，转而又道，“师兄怎么知道这是坏妖还是好妖呢？”
    这句话把沈陌问住了，他突然理解了凤小钏被他问时，内心的感受了。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谁都避不过。
    “猜的，她的目的是恐吓，不是吃人。”
    说了这么句话，沈陌就直接把凤小钏撵回家了，自己则坐在岸边，过了好一会儿，岸边没有旁人。
    “上来吧，我们谈谈。”
    沈陌淡淡的说上一句话，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底向上浮来，那巨大的鲑鱼鱼目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沈陌。
    最终化作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女子挺着大肚子坐在岸边，双脚放在水中，她歪头看着沈陌。
    “捉妖师，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攻击人类？”沈陌问着，也对上她的目光，二人对视着，鲑鱼妖率先移开眼。
    她双脚晃荡着水，一边说着，“人类太吵了，影响我睡觉，这样宝宝会发育不良的。”
    呃……沈陌挑挑眉头，有些不解，“鲑鱼八月初才会回流产卵，这才四月初，你来得也太早了吧？这不符合常理。”
    “捉妖师大人，我是妖！想早点回到这里，不可以吗？而且，这天气也不热，这些人类还下水游玩，是不是也不符合常理啊？”
    嘚，这么说也的确不错，可是……
    “你可以找个清净的地方，不是吗？况且，你要是伤人性命，我不会放过你。”
    “捉妖师大人，鲑鱼的习性如此，改不了。再说了，为什么不约束人类的行为？反而要我违背习性？”
    这话也说的不错，沈陌的确认同，只是为了自己，自然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随后两人也没多说什么，鲑鱼妖不愿意离开，沈陌也劝不住想下水玩的人，便只能各自安好。
    要是鲑鱼妖真的伤害了人类，沈陌也绝对不会手软，毕竟原身愿望摆在那里，一切以人类为先，妖则在后。
    不过，沈陌还是去找了村长，恰当的提出一些问题，再加上有妖怪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庄。
    他们本想驱逐那妖怪，沈陌这一来，让他们不会有伤亡，并且，生孩子后，鲑鱼妖也会离开这里。
    如此种种，下水游玩的孩子也都不再去了，而是去了另一个小河沟里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