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吃着辣条，再看一眼在他旁边，虚虚的比划着的沈言，敛了敛眉。
“嗯。”
含糊的嗯声传出，又是一阵咀嚼声。
吃辣条的时候，沈陌就看着沈言在他身旁，试探性的左探探右摸摸。
即便摸到了沈陌，在沈言的感觉里，也依旧是一手空。
好一会儿，沈言收回手，脸上带起几分沮丧，
“唉，我怎么就看不到你呢。听不到、摸不到，连感觉都感觉不到……”
后半句话，是沈言的嘟囔，沈陌吃着辣条，摇了摇头，规则如此，除非……他不遵循规则。
毕竟，以沈陌的实力来说，就是直接化鬼为人都是可以的。
只是他是可以了，这个世界能不能承受得住，就难说了。
所以，为了世界好，沈陌还是遵守一下规则吧。
反正，要不了多久，这个世界也会发生一些变故，到时候，沈言就能如愿以偿的见到他此时的模样了了。
希望，到时候沈言不会太惊讶。
一包辣条吃完，沈言看着丢进垃圾桶里的垃圾，又拿起了笔来，问着。
“沈陌，既然你能吃这些东西，那是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吃到很多好吃的了？”
（不是，需得对方愿意才行。）
说白了，作为鬼，能吃什么东西就看其他人愿意给他什么东西，要是没人给，那就吹西北风吧。
这里，大部分的鬼还是吃香烛、黄纸之类的东西，只有极少数的鬼，能够吃人类的食物。
而且还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得要人类自愿给他们吃才行。
像是刚才沈言那样，愿意将辣条拿给沈陌吃，沈陌才能吃到，否则，他只能看着眼馋。
看到这个答案，沈言笔尖一顿，又道，“那吃我们的东西，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
沈言眼睛一亮，“那我以后的吃的，都分你一半。”
（不需要这么多，尝尝就行）
沈言：“好。”
两人达成共识，又聊了聊其他的事情，例如沈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是附着在那支召唤他的笔身上吗？
沈陌的回答是，只要是笔，他都能通过“笔”来操控，当然这得有个前提。
首先，是笔，其次还得有人拿着笔，这样他才能通过这个，留下字迹。
确定这一点后，沈言也就不再担心笔要是丢了，该怎么找沈陌了。
一人一鬼，就这么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越来越要好。
尤其是沈言，每天吃个什么东西，都得给沈陌尝两口，还要问问沈陌的尝后感。
有些时候，沈言还会使坏，把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拿给沈陌尝，虽然对沈陌来说，算不上不爱吃。
但沈陌表现出来的却是不爱吃，这让沈言一个人偷偷乐了很久，还想着，他们的爱好还真是一致啊。
除了学习上，他们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这种感觉让沈言非常满意，也非常的珍惜。
因为和沈陌聊天，分走了他大半的心神，这天，方庆书喊住又要坐回座位上，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的沈言。
“沈言，你最近怎么回事？总觉得你好像很忙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这段时间方庆书和沈言还是一起上下学，但……他总觉得沈言怪怪的。
或者说，从上次玩过笔仙游戏后，沈言就怪怪的。
沈言不明所以的看了方庆书一眼，“没怎么啊，庆书，我哪里有不对吗？”
不对……
方庆书蹙眉，这么看上去是没有什么不对，可他就是觉得怪怪的，只是还来不及说，就见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方庆书，你出来一趟。”
班主任喊着，方庆书看眼沈言，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跟着班主任走了出去。
沈言回到座位上，隔着玻璃窗看向外面，只见班主任严肃着脸说着什么，而方庆书，是背对着沈言的。
可此时，沈言似乎能从方庆书的背影中，看到些许的难过。
“方庆书怎么了……”
沈言低声喃喃，习惯性拿着笔的手却在这时动了，熟悉的感觉让沈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笔上。
（他爸爸去世了）
一行字落下，让沈言面色微怔，随即他拿起笔，将那一行字涂黑。
他们四个人，他，方庆书、何琴琴、李晓梅，四个人里，只有方庆书家里是最温馨最完美的。
方庆书有温暖慈爱的妈妈，有稳重可靠的爸爸，还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哥哥。
而沈言，他是单亲家庭，妈妈很好，可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在某些方面，因为一些缺失，他也有一部分的性格缺陷。
何琴琴，爸爸妈妈都很好，只是在几年前她的妹妹丢了，这一下，一个温暖的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至于李晓梅，她家里重男轻女，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家里人是打算让她退学，然后嫁人赚彩礼钱补贴家里的哥哥弟弟。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遗憾和难处，可方庆书，一直是他们羡慕的对象，家庭美满，父母兄长皆在。
可是眼下，方庆书的爸爸……
沈言垂着眼，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一场意外就这么……就这么破坏了一个温馨的家。
好一会儿，沈言再抬头去看，已经不见了班主任和方庆书的踪影。
也是这个时候，何琴琴和李晓梅凑了过来，问他。
“沈言，庆书怎么了？怎么他和班主任一起离开了？”
沈言张张嘴，想说方庆书的爸爸死了，可临到嘴边，他只是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他想，事情的真相还是让方庆书来说吧，
何琴琴和李晓梅眼里带着担忧，看了一眼刚才方庆书站的地方，紧接着，李晓梅扣着手指说着。
“我……我可能要退学了。”
这话换来沈言惊讶的目光，何琴琴脸上也带着愠怒。
“小梅，你不能就这么妥协，我们去找老师帮忙！”
何琴琴说着，就要拉李晓梅去找老师，只是她没拉动李晓梅，沈言看得分明，是李晓梅自己不愿意去找老师。
沈言：“小梅，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