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我干爹不行了!”
李弘文和赵二狗在招待所门口吃早点的时候,姚文贵骑着一个自行车拼了命的冲了过来,到了俩人跟前车都没停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往招待所里面冲,看见李弘文一脸慌张的大声喊道。
李弘文来到市里要过来见他们,赵二狗昨天就让人给他们带了话,当时杜老头还笑着说要跟李宏文好好喝顿酒呢,结果早上的时候姚文贵发现他干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杜老头拉着他的手一定要让他请李弘文过去,所以虽然想留在杜老头身边,但是他还是骑着车慌忙的赶了过来。
李宏文这几次来市里都住在这个招待,所以他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就从这边来了。
“走,赶紧走!”
李弘文的早点还没吃完,听见姚文贵的话之后,把手里的早点往旁边一扔,立马就骑着车跟着姚文贵使劲的往姚文贵和杜老头住的地方赶。
因为为了保密,所以姚文贵和杜老头并不在市里住,而是在郊区,所以这一路上其实时间也挺长的,三人都一句话不说,使劲的蹬着自行车,生怕因为慢一步见不到杜老头的最后一面。
“李先生,看来老头子运气还不错,最后时候还能再见李先生一面!”
几人冲进屋子里的时候,躺在炕上的杜老头,面色惨白,气若有色,看到李红文还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杜老先生,您有什么话您说!”
李宏文拉住杜老头的手,他的手已经有一些发凉。
“其实该说的话,上次已经都跟您交代过了,本来以为上次就大限到了,没想到因为您的原因,老头子我又多活了大半年,看到了新的一年,也看到了文贵独自酿酒的一天,我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最后想见你一面只是想告诉你文贵这个孩子,这辈子苦,他是一个痴心之人,既然他认了您,那肯定会一辈子都跟着您的,希望您能好好对他。”
杜老头的声音非常微弱,李弘文需要把耳朵贴到他嘴边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姚文贵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在路上疯狂蹬车的劲头,握着杜老头的另一只手,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
正如杜老头所说,他这一辈子幼年还算家庭殷实富裕,但是到了青年时期,因为被酒虫附体,生生受了二十年的苦,他的妻儿都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他的父母也都撒手人寰,周边的邻居朋友已经没谁跟他能继续保持联系,只有杜老头这些年还真的把他当一个人看。
特别是这一年多杜老头。先把自己的酿酒手艺倾囊相授,还拿出积蓄给他修缮房屋给他置办行头真把他当亲孩子一样对待。
去年李弘文走的时候,杜老头就跟他说自己大限将至,只是这一冬天以及这几个月杜老头一直还好好的,他以为这一切只是杜老头自己心理的问题,但谁曾想就这么突然的杜老头就要撒手人寰了,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他真的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寿命去换杜老头继续活着。
“杜老先生您放心,我李弘文在这里跟您保证,绝对会好好待姚文贵先生,绝对会让他过上好日子,让他.....”
李弘文语气真切的对杜老头保证道。
“有李先生这句话,我老头子就放心了,文贵呀,记住,不要想着独立门户,不要想着抛开李先生跟别人,这个手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干爹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杜老头打断了李弘文的话,相信李宏文能做到,然后转头对着哭的已经满脸泪水鼻涕的姚文贵嘱咐道,只是这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以后,眼神明显的开始涣散,握着李弘文和姚文贵的手也猛的一沉,手指失力松开了。
“爹!!!!”
姚文贵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嚎出一句爹,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再喊干爹,而是直接喊了爹。
“爹!!!”
姚文贵扑到杜老头身上,抱着杜老头哭的那叫一个大声哭的那叫一个悲惨。
“姚先生,杜老先生已经走了,你不要这样,我们需要尽快给杜老先生处理后事,你作为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你要坚强一些,要让杜老先生走的能够安详顺顺当当的。”
李弘文在一旁表情也不是太好,杜老头他接触的不多,但是杜老头这个人他还是很敬佩的,因为杜老头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他曾经也是一位为国效力的战士,也在对待姚文贵这个事情上,也确实让人由衷的钦佩。
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看姚文贵还是哭的死去活来,李弘文伸手拍了拍姚文贵的后背出声道。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或者说对于国人来说死者为大这个概念是深入人心的,在人走了之后就算是再伤心,就算是再不舍,一句要让死者走的安详走得顺当,都会让死者的亲属强打精神,努力去处理死者的后事,尽可能的给死者一个圆满的告别。
姚文贵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在李弘文说完之后,他又哭了几声缓缓的止住了自己的哭声,然后对着李弘文道。
“李先生,我知道您懂一些神奇的东西,希望您能帮着去给我爹把后事办好,能让他来世投个好人家!”
“这个你放心,你跟着二狗出去先帮着老先生买寿衣棺材以及其他的,唢呐不用找了,我亲自送杜老先生。
二狗,你跟着姚先生去,所有的东西都挑好的钱你来付,不要让姚先生出钱,姚先生也别拒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弘文吩咐完赵二狗点点头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姚文贵就离开了。
俩人离开之后,李弘文找了一块毛巾,仔细的为杜老头擦拭了一下脸和手,然后坐在一旁帮杜老头念起了往生经。
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他在七四九局的图书馆里看到就记下来了。
他觉得这些东西当年有用,现在末法使这些经文功效不显,但多少也会有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