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思考着,南丰的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那就按照大姐姐所说的办吧。既然她一心想要回到乡下的老宅去,那我明天就吩咐下人将舆车准备妥当,亲自护送她回去。”说罢,南丰转头看向南织,眼中流露出询问之意,继续问道:“大姐姐,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呢?如果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那么咱们也就该回归正题,听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儿啦。”
听到南丰的话语,南织和南岚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片刻之后,两人一同开口回应道:“除了娘亲要返回乡下老宅这一件事情之外,我们姐妹俩确实也没什么其他要紧之事了。丰哥儿,你快讲讲你想要说的那件事吧。”
南丰见状,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紧接着,他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一张药方子。
南丰手持药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两位姐姐,缓声道:“大姐姐、二姐姐,不知你们可还记得,在我七岁那年的时候,你们曾经好奇地问过我,为什么一直对我不怎么上心狠心的娘亲,突然间就开始对我关爱有加了呢?”
南织和南岚听到这话,不禁双双一愣,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之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足足过去了一分钟之久,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此事尚有印象。
见姐姐们都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南丰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药方稍稍扬起一些,随后语气沉重地接着说道:“而娘亲之所以会突然改变对我的态度,其真正的原因便是因为这张药方。当时,我无意间撞破了她偷偷给爹爹下药的场景……”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南老夫人的房间里。然而,此时的房间却显得格外冷清,因为南织和南岚两姐妹与南丰聊过离开书房后,就不辞而别,各自回了婆家。这让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南老夫人瞬间惊醒过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清醒后的南老夫人在房中等到天大亮,也不见两个女儿返回房间,这时南老夫人意识到两个女儿已经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南老夫人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更令其感到不安的是,一直以来负责给她送吃食和汤药的人又变成了之前那个人。想起之前因食用这些东西而导致昏睡不醒、四肢无力的经历,南老夫人不禁心生恐惧,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碰那些送来的食物和汤药一口。
于是,南老夫人开始拼命地大声叫嚷,试图引起他人的注意,期望有人能够听见她求救的呼喊,并将她从这个可怕的地方带走。可是,任凭南老夫人怎样嘶喊,声音似乎都被周围的墙壁无情地阻挡住了,根本无法传递到外界去。
长时间的挣扎和喊叫使得南老夫人渐渐感到疲惫不堪,最终南老夫人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身心俱疲的她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仿佛整个世界都离她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南老夫人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夜色笼罩着四周,寂静得让人有些害怕。此刻的南老夫人又累又饿,胃里不时传来一阵咕咕叫的声音。
面对眼前那看似诱人但被下了药的吃食和汤药,南老夫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一方面,实在饿得难受,身体也极度虚弱;另一方面,又担心一旦吃下这些东西,会像上次一样遭受不良后果。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南老夫人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吃!毕竟,南老夫人心里清楚,自己身为拥有诰命身份的贵妇人,就算南丰再有胆子,也绝对不敢用毒药来谋害她的性命。想到这里,南老夫人颤抖着手拿起了碗中的吃食,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就在这时,万籁俱寂的屋内突然被一阵轻微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那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带着一丝神秘和诡异。正坐在桌前准备进食的南老夫人,耳朵微微一动,瞬间捕捉到了这丝异常。南老夫人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急忙将口中还未咽了下去的食物吐了出来。然后,南老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上眼睛,佯装出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
“嘘——小声点儿,就是这个。昨天我跟姐姐在这里闲聊的时候,偶然间发现这个窗户有些不对劲,好像根本就关不紧呢。”一个压低了嗓音的声音悄然响起。
“哦?是吗?那你先往旁边挪一挪,让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打开。”另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那扇看似紧闭的窗户竟然缓缓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股微凉的夜风趁机钻了进来,吹拂着南老夫人的面庞,南老夫人依旧纹丝不动,继续扮演着熟睡之人。
“嘿,没想到这窗户还真能打开啊……”那个首先发现窗户有问题的人忍不住轻声惊叹起来。
“行了,别啰嗦,赶紧进去吧。不过动作可得轻点儿,千万别惊醒了里面的人。”另一个人催促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翻进了屋里,其中一人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地。她惊惶失措地叫出声:“哎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同伴紧张地问道。
“没...没事儿,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哎呀,疼死我了!老头子,你帮我盯着点儿外面有没有人过来。我去里头找找我姐。”说着,那个人便蹑手蹑脚地朝着屋子深处走去。
原本正在装睡的南老夫人,当那熟悉的说话声传入耳际之时,心中立刻就知晓了来者究竟是谁——正是自己的亲妹妹以及妹夫。既然已经洞悉了来者的身份,南老夫人自然也就不再继续佯装沉睡下去了。南老夫人迅速地睁开双眼,动作麻利地起身子,并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刚刚踏入屋内的两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冷不丁看到一个人影猛然间靠了过来,着实被吓得不轻,其中一人更是险些失声惊叫出来。好在南老夫人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捂住了那人即将张开呼喊的嘴巴。紧接着,南老夫人压低嗓音说道:“别喊,是我。”
由于嘴巴被紧紧捂住,来人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嗯嗯”声,以此来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状况。见到对方如此反应,南老夫人这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而此时,那被吓到的来人则一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一下刚才受到惊吓所带来的紧张情绪,一边开口说道:“大姐姐,原来您没睡着呀!”
南老夫人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妇人,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听到这句话,南老夫人的妹妹瞬间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大姐姐根本就不想离开南家吗?可白天的时候,大姐姐还哭得那般凄惨,闹得可谓是惊天动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想到此处,妇人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姐姐,您这话说得可真是见外啊!我此番前来,自然是专程赶来帮助大姐姐您脱离此地呀!”
然而,面对妹妹这番看似诚恳的话语,南老夫人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南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家人的生活开销完全依赖于自己的接济,如果失去了这份经济来源,恐怕他们全家都会陷入饥寒交迫、难以生存的困境之中。
如今自己遭遇这般变故,南丰定然不会像自己从前那样慷慨地给予妹妹一家钱财支持。所谓的前来帮忙,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要将自己牢牢掌控在手心里,以便能够持续不断地索要银钱而已。
尽管如此,此时此刻,能够真正协助自己成功逃离南家的,似乎也唯有妹妹这一家子了。只是不知南丰究竟对那两个亲生女儿说了些什么,居然能使得她们狠心抛弃自己这个母亲,义无反顾地离她而去。难不成......
南老夫人皱着眉头,神色紧张地问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可有旁人瞧见?”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紧紧攥住衣角,似乎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那位妇人赶忙应道:“大姐姐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与我家相公行事极为谨慎小心,一路上都小心翼翼避开众人耳目,绝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我们来到此地。”她在心里暗自思忖,如果真被人发现了行踪,以南丰那小子的脾气秉性,恐怕早就带人冲过来捉拿他们了,他们又怎能如此顺利地潜入这屋内呢。
妇人稍稍凑近南老夫人一些,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大姐姐啊,咱们还是莫要在此处过多耽搁了。万一不幸被您的儿子南丰察觉,那咱们可就插翅难逃啦!依我看呐,咱们得赶紧先行离开此处才是上策。等出了这个门,去到外面相对安全之地后,咱们再寻个安静之所,坐下来从长计议、慢慢叙话也不迟呀。”
紧接着,妇人目光急切地看向四周,催促道:“大姐姐,快快将那些值钱的物件儿收拾妥当吧,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出发!”
南老夫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后,动作迅速地开始整理起诰命所需的服饰以及几件不太贵重的首饰。南老夫人手脚利落地将这些物品放入包裹之中,然后转过头来,急切地对自己的妹妹说道:“快些走吧!”
然而,南老夫人的妹妹看到姐姐收拾的行李如此之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她皱起眉头,忍不住抱怨道:“大姐姐,您这也太节俭了些。要知道,这外面可不比咱们在南家那般舒适自在啊。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您怎么不多带上一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呢?”
不过,话刚出口没多久,妇人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妇人心里暗自思忖:原来如此,看来我的这个姐姐是在防备我们一家人呐!想到这里,妇人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语气谄媚地劝说道:“哎呀,大姐姐,您说得极是。只是这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各种情况。您再多备点儿银子在身上,也好让我们姐妹俩能安心些呀。”
面对妹妹的劝说,南老夫人却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应道:“真是个蠢货!难道你不知道吗?咱们南家最为珍贵的便是我这个人,还有这份诰命。只要我一日仍是南家的老夫人,你还用担心享受不到南家的荣华富贵、花费不了南家的钱财吗?别再啰嗦了,赶快带着我速速离开这南家才是正经事!如今那南丰已然知晓我并非他的生母,倘若我继续留在此处,恐怕日后你连一个铜板都休想从南家拿到手!”
……
林婉清静静地站在原地,美眸凝视着南老夫人和其妹妹一家人鬼鬼祟祟、行色匆匆地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不满。林婉清轻轻转头看向身旁的丈夫南丰,柔声问道:“夫君,就这样让她们轻易地离开了吗?”
南丰微微一笑,安慰道:“夫人莫要担忧,南老夫人的逍遥日子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你且看,我那两位姐姐今日这般匆忙不告而别,急急忙忙地赶回婆家,想必是要拿着那张药方前去求证真假。只要一经证实那药方确实存在问题,她们绝对不会再继续帮助南老夫人了。”
说到此处,南丰的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接着说道:“而且不仅不会帮忙,以我对两位姐姐的了解,她们定会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毕竟,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善良正直之人,却遭此不公待遇,她们又怎能坐视不管呢?所以,夫人就安心等待吧,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好消息传来。”
……
话说那南老夫人在与其妹妹一家人离开南家之后,心中愤愤不平。南老夫人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于是在其妹妹不断地怂恿之下,决定前往妇救会。其实啊,这南老夫人原本只是想要摆出一副到妇救会诉苦的可怜模样,好让南丰心生忌惮,进而能够低下头来跟她好好商议一番。
要知道,这南老夫人一直都坚定地认为,南丰肯定会无比贪恋那些功名利禄以及南小将军的尊贵身份,绝对不愿意让别人知晓他压根就不是南老将军的亲生骨肉这件事情。毕竟这样一来,他所拥有的一切荣耀和地位恐怕都会瞬间化为乌有。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实际情况竟然完全出乎了南老夫人的意料!南丰根本就不害怕被人揭穿这个秘密。就在南老夫人在妇救会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南丰及其妻子如何不孝、怎样苛刻地对待自己的时候,那边厢南丰已经毫不避讳地面对着皇帝陛下的质询,并将当年南老将军曾经与他滴血认亲的前尘往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尔后南丰向皇帝提出了与南老将军遗骨做dna亲子鉴定。
由于南丰早已经暗中与一些人通好了气、打好了招呼,所以当南丰向皇帝提出要与南老将军的遗骨进行 dna 亲子鉴定这一请求的时候,朝堂之上立刻就有几位大臣纷纷站出来附和,表示支持这个提议,并趁机添油加醋地说些煽风点火的话,大有一副不把此事促成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呢,则表现得十分大度和开明,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似的,很爽快地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当场下旨命令时任提点刑狱司的时茜负责操办这件事情,务必给南丰以及南老将军的遗骨做好 dna 亲子鉴定工作。
时茜不敢怠慢,领了圣旨之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带着映日等人来到了存放南老将军遗体的陵墓前。经过一番庄重而又肃穆的仪式后,众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棺材。然而,就在他们取出南老将军遗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原本应该呈现出正常颜色的遗骨竟然通体发黑!
看到这种情况,时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一个人是因为身患重病自然死亡的话,其遗骨不应该出现这样诡异的黑色啊!难道……南老将军并非如外界所传言那般因病重不治而亡,而是遭人下毒谋害致死?想到这里,时茜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事不宜迟,时茜当即将自己的发现上奏皇帝,恳请皇帝下令对此事展开全面深入的调查,一定要彻查清楚南老将军真正的死因。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地展开了时茜呈上来的奏折。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这份奏折中的内容犹如一道惊雷,在皇帝的心中炸响。
然而,皇帝并没有过多的迟疑和犹豫。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迅速做出决断。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下旨准了时茜所请之事,并同时下达命令,让辰王全力协助时茜,务必将南老将军真正的死因彻查清楚。
接到圣旨之后,时茜与辰王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之中。他们首先来到了太医院,仔细翻阅起关于南老将军病情的所有脉案记录。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线索,但要从中找出关键所在并非易事。
除了查阅脉案,时茜和辰王还不辞辛劳地走访了南府,逐个询问那些曾经侍奉过南老将军的下人们。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证言都可能成为揭开谜团的重要拼图。
经过一段漫长而艰苦的努力,案件的真相终于如同晨曦穿透浓雾一般渐渐浮现出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看似慈祥温和的南老夫人竟然就是毒害南老将军的真凶!这个惊人的发现让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