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郁让秦珍带着秦时睁和阮阮上楼,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就不用那么多人在场了。
秦宴风喉间滚动,轻轻捏了一把沈满知的腰,“你跟大嫂胡说什么了?”
“怎么就胡说了?”沈满知看向他,眼底露出满意的笑,又娇又媚,“亲身经历,哄得你不开心吗?”
尽管声音刻意放低了,但大家还是听到了。
秦宴风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暧昧,“不够。”
“......”
沈满知心底轻哼。
秦鸢不解,“嫂子,你和哥哥感情这般好,为何要问一个刚结婚的人?”
她问的,也是大家想问的。
蒹葭看着秦江,眼里有些柔软,“其实这事也是我唐突了,前两天和秦江闹了脾气,他没怪我,还反过来哄我,我心里过意不去,也想要哄哄他开心。”
秦江弯唇宠溺地摸了摸妻子的头。
“我本身性子就温吞,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想着满知才嫁进来,又和宴风相处得这般恩爱融洽,就想单独问问她,没想到搞出这样的乌龙来。”
这样说也在理,毕竟她和沈满知都是嫁进来的外人,都有相似的处境,一起聊聊天也正常。
毕冶桦瞳孔微缩,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
常郁观察了下老爷子没说话的神情,斟酌道,“大嫂,若你还是觉得这监控能证明是谁拿的东西,那蒹葭岂不是也有嫌疑了?”
秦德闵第一次开口,“若不是蒹葭说自己约见了满知在后院聊天,就凭这段监控,大嫂就是非要污蔑我家儿媳妇?”
“蒹葭是我自家人,怎会偷盗我们的东西,”毕冶桦恼羞成怒,“那路过储物室的人就她们俩,东西不可能不翼而飞。”
沈满知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扬,有种野性又疏离的冷意,“既然大伯母认定了这事是我做的,那不如把东西找出来?”
秦鸢愤愤道,“自然是在你房间里,这一晚上你都跟着二哥,除了他房间,你还能放哪儿。”
沈满知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秦鸢,发出一声嗤笑。
“要查我房间是吧?”
秦宴风懒懒开口,仍掩不住他语气里的寒意,“不如直接点,给你们看看监控。”
沈满知面不改色,心底却有些讶异。
不止她一个人惊讶,毕冶桦脸上的表情格外尴尬,连老爷子都有些意外,“什么监控?”
沈满知也想知道。
“我梦游,所以在房间装了个监控,看看自己晚上在干什么。”
“......”
众人无言,一时不知该无语这人竟然在自己房间装监控,还是觉得他在瞎扯自己梦游。
秦宴风淡然地打开手机,点开连接的软件,投屏在客厅电视墙上。
灰色系风格的房间,没开灯,只有影影绰绰的光影。。
时间调到一个小时之前,那个点大家都在楼下用餐。
黑暗中突然透进来一缕笔直的光线慢慢拉长,是门被打开了。
秦鸢屏住呼吸,伸直了脑袋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矮小的个子打着手电进来,白炽的灯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往桌子上放了一叠东西。
看不出放了什么,但沈满知知道,是那叠照片。
所以不是秦宴风找人跟踪她拍的,而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好像误会了。
她偏眸看了眼身边的人,秦宴风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
屋内的人又走了一圈,在茶几边蹲下拉开抽屉放了一个盒子在里面。
往外走的时候,手电还没来得及关掉,监控里清晰的显示出这人的样子。
“梅云?”
站在老爷子身后的管家一眼就认出了监控中的人。
沈满知眼神微变,是在小花园后面被毕冶桦拉着说话的女佣。
管家低声在秦显国身后道,“老爷,我去把人叫过来。”
老爷子点头,继续看向投屏。
之后便是秦宴风带着沈满知上楼,监控没有声音,房间开了灯,沈满知拿起茶几上的照片说了什么,之后便是两人在沙发上暧昧的画面。
女人跪坐在男人两侧,双手撑在他身后,低头,黑色长发铺了满背,细细的腰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用力握住往前带,性张力十足。
画面暂停。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沈满知却心道,大意了。
秦宴风扫了一圈众人的脸色,有点不满,“剩下的就不用看了吧?”
剩下的是什么,看两人的姿势也不必问。
秦鸢表情讪讪,毕冶桦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脸色有些苍白,仿佛有些魔怔。
直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啊......诶,看到了。”
“今晚,除了途中去和大嫂聊天,其余时间我们都在一起,我带着她上来的,碰过了,身上没有其他东西,”秦宴风锋利的眼神看向毕冶桦,“大伯母和三妹似乎很笃定是我太太拿的,这要换做外人,我定要让她自食其果。”
秦德宽不悦,“阿宴,你伯母也是急昏了头,秦鸢不懂事,别一家人伤了和气。”
“也好在是家人,不然该进去了”,秦宴风表情松弛下来,“不过,我看你们也没把我太太当做家人。”
毕冶桦哑口无言,似乎还沉浸在秦宴风在屋里装了监控这回事。
管家带着一个女佣进来,后者低着头动作畏畏缩缩,两手搅在一起十分不安。
“梅云,老实告诉老爷,你进二少爷房间放了什么东西?”
女佣抬起头,像是哭过,眼眶红了一圈,带着哭腔道,“老爷,我一时鬼迷心窍,偷了大太太交代我放在储物室的东西,心想着不能被发现,就想藏起来,二少爷不经常在家,我想等二少爷走了,改天去取……都是我自己贪图钱财……”
常郁看着女佣滴水不漏的解释,轻轻眯眼,“梅云,你在老宅也做了几年了,是不是别人指使你做这件事的?有老爷子在,不用怕被谁威胁,要是有人威胁你,就说出来。”
梅云看向常郁使劲摇头,“没有的二太太!是我自己……最近家里出了事用钱开销大,看着大太太给的东西我没忍住,就……想偷走……”
若不是秦宴风在房间里装了监控,一时半会儿真查不出来她。
秦鸢听着常郁的话就来气,“婶婶你是觉得我们家指使了她做这件事?”
常郁对小辈温柔道,“阿鸢你性子也太急了,跟你母亲学的?”
“婶婶不必阴阳怪气,你护着你们家,我也自然要为我们家讨理。”
秦鸢自认聪明的分析,“这二哥没事儿在自个儿房间里安装监控,就摘掉了二嫂的嫌疑,明明早就可以澄清,去找梅云来,却要等到现在,把事情搞得这般不堪,这谁都会觉得太巧合了吧,就不能是你们指使梅云这么做的?拿了东西被发现,还出来倒打一耙!”
她觉得自己的分析很对,洋洋得意地看着常郁和沈满知,脸上写满了“看你们怎么解释”的表情。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毕冶桦生无可恋的神情。
沈满知心底无声的发出一个蠢字。
秦德宽看事态有些不对,怒斥道,“什么你们家我们家!”
老爷子听不得这种话,大儿子前脚才说一家人别伤了和气,女儿就开始拆台,说两家话。
果然,秦显国双手叠放在拐杖上,狠狠瞪了秦鸢一眼,“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明辨是非、学会污蔑人的?”
秦鸢被吼得怔住,反应过来撒娇道,“爷爷,我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沈满知和沈家脱离了关系,沈家不会给她太多的钱,她自己也没有工作,何谈收入来源?”
她瞥了沈满知一眼,继续道,“但是她却给您和二伯送了价值连城的礼物,谁知道她钱怎么来的,偷东西这事儿怀疑她很正常啊!爷爷可不能因为喜欢她就包庇她,起码得查清楚吧……”
“啪”的一个巴掌声回响在客厅,秦鸢发出惨叫,不可置信地看着打自己的人,“爸!”
秦德宽实在见不得女儿嘴里再吐出什么鬼话来,及时止损,“闭嘴!给你二哥二嫂道歉!”
秦鸢红着眼蹙眉,“凭什么?我说得没有道理吗?东西丢了,在他们房间里找到,就能说是被污蔑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指使梅云这么干的……”
又是“啪”的一声,秦鸢险些站不住脚,连秦江都差点想过去护着妹妹,被蒹葭拉了一下才坐下。
毕冶桦胸口起伏,尴尬笑着对老爷子弯腰,“对不起爸,没教导好秦鸢,回去好好收拾。”
又转过去朝常郁一家赔笑道,“弟妹,是我太心急误会了侄媳妇,也是我管教不当,让秦鸢这般口出狂言,今晚实在是太抱歉了。”
她扯着秦鸢上前,“快给你婶婶、二哥二嫂道歉。”
秦鸢挨了两巴掌,家里人都不站自己这边,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哽咽道,“对不起。”
秦宴风垂眸轻声开口,“三妹年纪不小了,总是这样娇纵蛮狠,你可别学你二嫂,她漂亮又聪明,你这样出去可是要吃大亏的。”
沈满知心里附和,真是难得夸自己。
“那叠照片又怎么回事?”
老爷子想起来梅云进去时首先放了一叠东西在茶几上,直到沈满知拿起来,才看到那是一叠照片。
梅云有些意外,突然忘了这茬,倏地看向二少爷那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于此同时,沈满知也和秦宴风对视,两人眼底都露出了对峙的意味儿。
毕竟,照片里是她的“绯闻”。
秦宴风眼神更懒散,有些玩味儿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也在问她的意见要不要说出实情。
沈满知放在外套里的手,伸出食指在男人的手腕上磨蹭了两下,低眼扫了下秦宴风的唇,又慢慢看向他的眼睛,眼神勾丝。
秦宴风眼底笑意顿显,求情了,那就帮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