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位乡亲,”陆江河的声音依旧稳重。
“现在我们面临着人手短缺的问题,需要一些勇敢的同胞来组成救援队,前往山区搜寻我们的消防队员,并参与救援任务。”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们采取自愿原则,不会强迫任何人。”
陆江河站在平台上,手持扩音喇叭,声音坚定而清晰。
外面雨水滂沱,但他的话语穿透了雨声直达每个人的耳中。
群众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场面安静下来。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显得犹豫不决,有些则表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站了出来,拄着拐杖,声音洪亮。
“大家听我说,军民鱼水情,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当年抗日战争时,我们老一辈也是这样冲锋陷阵的,现在我们这一辈人老了,该轮到你们这些辈轻人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已经有几位年轻人勇敢地迈出一步,“我报名!”
紧接着,更多的年轻人开始举手,“我也去!”
“我也是!”
不到几分钟,已经有十几个年轻人站到了陆江河的面前,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
随着场面的热烈气氛,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
沈文静将摄影机收起来,拿出照相机,记录着这赶人的一幕。
终于,人数统计完毕,大约有五十多人报名。
几位年长的百姓走到陆江河面前,握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深切的期望与担忧。
“陆书记,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了,无论如何,请一定要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陆江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随后,政府人员开始分发雨具、铁锹等救援工具。
虽然天空仍然阴沉,但雨势稍有减缓,大家迅速做好了准备。
“部队的卡车已经准备好了,大家登车吧。”陆江河指挥着队伍上车,每个人都显得斗志昂扬。
几辆军用卡车缓缓启动,车上的年轻人彼此打气,相互鼓励。
“一定要小心。”一位妇女在车外握着儿子的手,满眼不舍。
“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年轻人拍了拍母亲的手,眼神坚定。
陆江河站在车前,最后一次确认所有人都已经配备妥当,然后自己也登上了一辆卡车。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车辆驶入了山路,目标是那片黑暗中的山区。
陆江河慢慢发现,山区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漫天的乌云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天空中雷电交加,仿佛要撕裂整个天幕。
陆江河和他的车队已经在这场持续不断的大雨中艰难行进了半个小时。
每个人的雨衣下的衣衫都被汗水湿透,心情也越发凝重。
\"各位,多加小心,距离震中还有一段路,大家务必保持警惕!\"
陆江河大声喊道,但他的声音却被倾盆大雨淹没得几乎听不清。
沈文静紧紧靠在陆江河身边,一只手紧握着陆江河的雨衣边缘,生怕在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中被吞噬。
她的神情显得异常紧张,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镇定,还有那镇定之下,对未知的一丝恐惧和担忧。
随着车子进入山区,崎岖的山路变得愈发难以通行。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前方的山体滑坡,将本就狭窄的道路彻底封死。
司机猛踩刹车,车辆急停,所有人都因为惯性被狠狠地甩在座椅上。
\"大家先下车避险!\"
陈龙,随行的消防中队队长,立即发出指令。每个人都迅速而有序地跳下车,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寒不已。
“我的天呐,这条路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通过了。”
陆江河心中想着,还没说话,眼前已是一片泥石流覆盖的惨烈景象。
浩瀚的雨幕夹杂着冷彻骨髓的风,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
山体滑坡所带来的滚滚泥浆如猛兽般肆虐,水位已经高至膝盖,浑浊的泥水打湿了每个人的裤腿。
沈文静瑟缩着身子,看到这一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江河,我们怎么办?”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别慌!”
陆江河用他那坚毅的目光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但我们不能退缩。”
陈龙看了看天空,眉头紧锁。
“形势确实不妙,这样的天气情况,我们只有固守待援了”
说着,陈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望向远方模糊不清的山脉,心中盘算片刻,说道。
“目前最重要的是确保大家的安全,固守待援。如果我们能坚持到晚上,外地调集过来的军队就会到达。”
“不行。”陆江河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陈龙的意思。
“情况这么复杂,地震之后黄金七十二小时,至少得缩水一半了,时间就是生命,山区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
“我们看到这番场景尚且如此,别说那里的百姓了。”
“弃车!绕路!”
这时,一阵猛烈的闪电划破天际,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的处境感到悲哀。
“你这是在拿人命开玩笑,为了山区的百姓,你就不拿这五十多条人命当回事?”
“下这么大的雨,大路都是这种状况,绕路会好到 哪里去?”
雨幕之中,即使两人相隔很近,陈龙仍是扯着嗓子喊道。
陆江河摇摇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军队还没进场,但对于那里的百姓们来说,希望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固守待援。”
“今天山区里如果有一个百姓,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而丧命,那就是我们的责任。”
对于陆江河的话,陈龙无法反驳,只能叹了口气问道。
“你有多大把握?”
“在我这,只要做了就是百分之百。”
陆江河笑道。
陈龙摇了摇头,指着陆江河道。
“你就是个疯子。”
话已经说到这,陈龙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下令众人弃车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