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布置防区的日军第1军，其实最初对于国防军第六十三师的突然闯入，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并因缺乏准备而丢弃了空虚的金川。
    但随着日军侦察到的讯息被不断的收拢，发现这支国防军部队似乎只是一支孤军，而且感觉其警惕性似乎也不是很高。
    这可让白川义则等人喜不自禁，觉得这一次应该是天神眷顾，武运昌隆的他们得到了理想的战机，决心一定要牢牢把握，不再让机会溜走。
    于是他让手下参谋即刻制订出最稳妥的作战方案，要马上调整部署，在当晚就发动对这股国防军的进攻，以免夜长梦多。
    最后决定，命第13师团防守开城西边的礼成江一线，第5师团赶到金川北面设立防线，第2师团则在开城以北与金川之间的地带待命。
    要求上述这三个正在进行兵员补充的师团，一边尽快完成休整，一边承担起第1军的防区守备任务，并做好准备阻击接下来可能从对应方向攻来的国防军主力。
    日军把进攻金川的任务，交给了第4和第102师团以及独立混成第1旅团，独立混成第4旅团被列为攻击行动的预备队，总兵力约5.4万人。
    当晚，他们就对只有万人驻守，且阵地并不稳固的金川发起了猛攻，虽然没能取得显着的成果，但日军在自身伤亡很大的同时，也对守军造成了重击。
    到天亮后，国防军航空队的战机终于赶来助阵，这让守军的心中稍感轻松。
    不过或许是这一次志在必得，又或是在夜间的战斗中感觉对手没有以前那么难啃，日军在白天依旧没有停止进攻，只是势头有所减缓，不再那么猛打猛冲而已。
    如此一来，困守金川的第六十三师就有些吃不消了。
    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他们，刚到陌生之地就遭到数倍敌人的围攻，在仓促应战中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境地，而长途袭远轻敌冒进带来的疲劳和心态上的问题，又加剧了这些困难。
    在首晚的战斗中，第六十三师虽然顶住了日军的猛攻，但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完全是靠着一股狠劲挺了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本以为敌人慑于国防军的空中优势，会如以往那般暂停攻势，谁料其竟做出反常之举，令无法得到喘息的第六十三师只能在这背水为战的境况下继续咬牙坚持，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国防军的援军是一定会来的，交战中的敌我双方对这一点都十分坚信。
    日军之所以在白日里，即使冒着对方飞机的猛烈轰炸也要继续进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抢在国防军的增援赶到前，赢下这场战斗。
    当激战进行到临近正午的时候，国防军的第一批援兵还真就赶到了！
    这支部队来自于距离金川最近的第六十一师，该部在接到友军遇险待援的通报后，便全师整队，连夜从礼成江右岸下游处急速赶来。
    该师中最先到达的，是一路强行军急进的共一个团兵力的先头部队。
    这约3,000人的援军虽然看似杯水车薪，却极大的振奋了守军的士气。
    此时正值金川的外线被日军突破，敌人的兵锋已直指城下，受到鼓舞的守军随即发起了反冲锋，不但击退了敌军，还一鼓作气的收复了许多外围阵地，有效的扩展了防御纵深。
    随着第六十一师后续部队的陆续到来，国防军虽然在兵力上仍处劣势，但局面却已经有了明显的改观。
    日军这边，眼见对手的增援一批接一批的到来，让其颇有些又将再度功败垂成的沮丧感，这也让白川义则之辈认为，必须得采取些“特殊手段”，才有可能挽回局面。
    于是，为了尽快消灭这支被包围的华夏军队，已经疯狂到不顾一切了的日军，决定投入填装了“二氯二乙硫醚”的特种炮弹！
    就在这日临近黄昏时，日军突然对守军阵地展开了时长约20分钟的炮击，随后在间隔了半个多小时后，又进行了下一轮类似的炮击。
    这样的炮击一共进行了四轮，除了守军的正面阵线外，金川城西侧的礼成江渡口也在重点打击之列。
    国防军的士兵起初对于这样的炮击并没有过于在意，以为这是敌人在夜间大规模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因而只是按照常规的方式在掩体中躲避炮火。
    但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日军这些炮弹的爆炸效果竟然出奇的轻微，随后又产生了闻起来有点类似芥末味道的黄色气云，很快就覆盖了遭到炮击的区域。
    正当一些入伍时间较短的士兵，还在以好奇的目光张望着这一奇怪的现象时，就听到附近的军官和老兵们纷纷高喊：
    “毒气！毒气！这是毒气！快点带上防毒面罩！”
    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在随身的装备中翻找出防毒面罩，但仍为时已晚，有不少人已经沾染上了毒气，并在一个多小时后出现了异样。
    中毒的士兵最先从眼睛和呼吸道开始不适，随后扩散至整个人体，轻者双目红肿刺痛失去功能，重则全身器官陷入衰竭。
    即便是一些及时带上了防毒面罩的士兵，只因皮肤接触到了毒气，该部位便也出现了水泡和溃烂，进而引发全身性的中毒反应。
    当晚，虽然日军并没有发动夜间攻势，但国防军的阵地却陷入了空前的痛苦和恐怖之中，有近两千名官兵直接丧失了战斗力，其中大半丢掉了生命，此外还让更多将士的心理受到十分强烈的伤害。
    而这一系列的伤亡和影响，全部来自于日军俗称“芥子弹”的毒气攻击！
    毒气这种非常规的化学武器，早在1899年和1907年的两次海牙会议上就被列为国际公法，明令禁止使用。
    然而在发生于1910年代的世界大战中，为了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交战中的同盟国和协约国集团均不顾公约和人道，把毒气投入了战场。
    战后，各国受到经济因素和国际上普遍存在的反战情绪的影响，通过谈判签署了多项军备控制条约。
    在大规模裁军的同时，也再次把毒气列为战争中禁用的武器，这在1922年的华盛顿会议和1925年的日内瓦会议中均有体现。
    不过这些条约虽然在毒气武器的使用上进行了约束，但却并未阻止各国继续对其进行研发和储存，各国也为了彼此间的制衡皆保有着相当数量的储备。
    可是储备归储备，若将其真正用在战场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得立下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承受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的决心。
    如今丧心病狂的日军越过了这道雷池，在取得战果的同时，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已坚定了，能承担得起随之而来的报应的那份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