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黑化强十倍
之前听了小程师兄的讲述后，李沐阳曾思考过燕小茹为何性情大变。
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燕小茹想拿炼魔宗内神灵心脏入药计划破灭后、带来的落差和绝望感。
作为修行者的燕小茹，本该长寿数百年。
但如今的她，却已经大限将至、活不了几年了。
本来还能指望炼魔宗内的神灵心脏入药，她加入炼魔宗也是为了这个神灵心脏。
但随着千眼血神的苏醒、神灵尸体的消失，燕小茹炼药续命的计划彻底破灭。
她将面临无药可服、寿元将尽的凄惨结局。
而死亡，能将任何一个人逼疯。
哪怕是修行者，也很难去坦然的接受死亡。
譬如当年的炼魔老祖，何等意气风发的绝世英豪，一己之力开创魔道第一大宗，一生快意恩仇、立志打造一个有秩序的全新魔道。
然而这般辉煌璀璨的英豪人物，最终为了苟活性命，也不得不躲藏起来、如阴沟老鼠般蛰伏，暗害了一个又一个的宗门优秀后辈，活得好似一条蛆虫。如今更是被千眼血神折磨，陷入疯魔癫狂状态，不人不鬼，比死了还凄惨。
死亡的阴影下，燕小茹受到刺激、心态失衡，进而方寸大乱，这是很正常的。
李沐阳最怕的是，燕小茹心中的底线被击穿、开始滥杀无辜、狠辣无情后，再见到他时两人如何相处。
李沐阳身上的惊鸿仙剑，曾经的燕小茹并不图谋。
李沐阳升仙者的机缘，燕小茹也视若无睹。
那时的燕小茹，虽然外表高冷、淡漠，但骨子里是善良、重感情的。
两人再次相见，还能回到从前吗？
虽然李沐阳如今的战力，不用惧怕燕小茹图谋不轨。
但他发自内心的不想与曾经亲密相爱的人反目……
看着荒野中出现拦路的素姨，李沐阳神情严肃。
他踏步上前，不动声色的将小程师兄护在身后，随后直视素姨的双眼。
“素姨……”
李沐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既然你出现在这里，小茹也在附近吗？”
素姨的出现，大概率也是被召魔香引来的。
李沐阳神情困惑。
却见素姨快速点头，对李沐阳道：“没错，小姐就在附近……”
说着，素姨看向四周、目光略微停留后，向两人招手。
“我们要快速离开此地，小姐在世外方舟之内，随时可能出现。”
“只有躲进浮云城，才能躲开小姐的追踪。”
“召魔香虽然熄灭，但它的气味会在你身上停留一段时间。”
“必须躲进浮云城，待你身上的召魔香气味消散……”
素姨说着，脚踏遁光欲走。
她的话，令李沐阳两人错愕。
李沐阳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照顾燕小茹多年的贴身侍女。可以说，燕小茹就是素姨看着长大的。
在燕小茹还是天机阁那个隐世小岛上的孩童时，素姨就负责照顾她的起居生活了。
燕小茹加入炼魔宗后，素姨也一直跟随伺候。她绝对是燕小茹最信赖的心腹，说是家人也不为过。可如今素姨的话来看，她似乎离开燕小茹了？
李沐阳与小程师兄对视了一眼，少年迟疑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在荒野中撞见燕长老时，她孤身一人、身边没有素姨前辈陪伴……”
炼魔宗的弟子都知道，大多数情况下，素姨就是执法长老燕小茹的代言人。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素姨都会陪伴在燕小茹身边。
但少年撞见燕小茹时，燕小茹却孤身一人……
李沐阳略作思考，道：“走，跟上去问个清楚。”
他们的目的地，本来也是浮云城。
正好顺路。
脚踏遁光而行，两人快速在荒野中追上了素姨。
和一路潜行的两人一样，素姨也是遁地在荒野中穿行，根本不敢御空飞天，分明是在躲避什么。
见到两人追上来，素姨开口道：“姑爷，现在的小姐遁入魔道，已经性情大变了。”
“你现在不能见她，你们若是相见，必然对她造成巨大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素姨还是快言快语、绝不废话的性格。
她神情凝重的对李沐阳道：“炼魔宗覆灭后，小姐得知你失踪的消息，用天机阁传承的牵星术追索你的位置，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人世。”
“她接连三次使用牵星术，都是同样的结果。”
“无法接受你死亡的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三夜，当她再次走出房门时，已经变了模样。”
“她用了《幽冥魔典》中最凶险的魔化之术，让自己的修为快速攀升。”
“姑爷你也修行了《幽冥魔典》，应该知晓这魔化之术的可怕。”
素姨说着，神情复杂的看向李沐阳，道：“小姐的目的，是要杀死害你性命的天心老人，灭掉整个青羊会。”
“她寿元无多，仅靠剩余的时间想修到天恒境、为你报仇，几乎不可能。”
“万念俱灰下，她不惜魔化、遁入魔道……”
素姨看着李沐阳这两岁孩童的躯体，虽然年幼、且身躯充满了死气，但面貌五官依稀能看出成年李沐阳的模子。
素姨眼神无比复杂：“姑爷你用了某种借尸还魂的秘术、避开杀劫的吗？”
现在的李沐阳，看起来极为凄惨。
丢失了潜力无限的武神霸体，换了一个脆弱矮小的两岁孩童尸体，周身还弥漫着隐约的死气，也不知这具尸体能够支撑多久……这种状态，说是活着，但跟死了也没有太大区别。
修行者虽然能夺舍、借尸还魂，但每一次夺舍、都会消耗灵魂。
纵然是紫府境的大修士，夺舍个三五次也就是极限了。
而夺舍后使用的肉身，哪怕是活人肉身，也最多坚持一年就会腐坏、必须再次夺舍。
死人尸体的话，这个时间更短。
古往今来，靠着夺舍苟活的人，仅有炼魔宗的炼魔老祖一位。
夺舍换躯体，只能延缓死亡的过程。
素姨看向李沐阳的眼神，充满了悲伤。
虽然李沐阳并没有真的死掉，还出现在了人间，但在她眼中，此时的李沐阳与死亡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