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这个词从胡鸣的嘴里说出来，让杨谦微微愣了一下。
“谁雇了他？”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想必杨大人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杨谦心里确实有一个答案。除了肖苍昱，他甚至想不出还有谁会大费周折的对他手下这些练气境的内卫下毒手。
看似是一招，实则是一招连着一招。
激怒、祸水东引、逼迫之下让杨谦骑虎难下。
估计只有狐族天音阁是肖苍昱算漏掉的一点。这也给了杨谦一个机会，不然的话真要靠他自己慢慢查，查不查得到先不说，就算最后查到了，那也是黄花菜都凉了。
胡鸣给了杨谦一个新的，类似于捷径的消息渠道。
至于代价？杨谦倒是觉得目前为止还算公道。
“人，现在在哪儿？”
“早就跑了。不过想要找到他也不难，他的落脚地就在横城的城东柳巷。
其实杨大人若想要找林家俊也不用这么急。林家俊现在应该还在回去的路上，大人现在去横城也找不到人。
倒是大人可以先把玉竹林还有七宝山给收拾掉。”
杨谦笑道：“胡鸣，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对七宝山还有玉竹林动手？”
“杨大人，你的脾气现在双庆府内谁人不晓？那是出了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手段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见到卞下这番惨状，杨大人怎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这事儿对杨大人来说也不算多难，对吧？”
“卞下有多惨，胡鸣你也为妖，也跑不了这笔血债。”杨谦不喜欢对方这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在他看来，妖就是妖，都是背着人族血债的。现在没弄死胡鸣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对方而已，等到哪天不需要了，杀对方他是一点负担都不会有。
“别别别！杨大人对于我们天音阁的成见也太深了。我们虽为妖，但却不沾血债。血食也不是我们的修行必需，可采精元，可聚地气阴煞，也可以走寻常修士一样的天地灵气的路子。
这双庆府里我们天音阁的妖修可以说是最干净的了。这一点有机会杨大人一定要好好问问。不然可冤枉死我们了。”
胡鸣看似说得有趣，但实际上却言语斩钉截铁。
不等杨谦接话，胡鸣继续道：“好叫杨大人知道，免得你事后说刚才的那一块石牌吃了亏。
若要去七宝山和玉竹林，杨大人可不能如之前去白骨岭和三十三洞一样闷头过去了。
一来这两势力也有准备。二来听说万里竹海那边有厉害的强者出来。现在多半就在七宝山或者玉竹林里。”
杨谦闻言眉头微微上挑。听出了胡鸣的意思，是在提醒他，这次若是要冲着玉竹林和七宝山去的话，情况会跟白骨岭和三十三洞不一样，并且有可能是万里竹海故意为他准备的陷阱。
而且既然对方这么说了，杨谦觉得一定还有后话。于是便问道：“那以你的意思，这七宝山和玉竹林暂时动不得了？”
“动不动得还是看杨大人的意思，我就是嘴碎随便说两句而已。”
杨谦也不再继续这個话题。他心里自有算计，但不想现在就全透给胡鸣知晓。
酒足饭饱，杨谦擦了一把嘴，然后端着酒杯又问：“石牌给你了，能送我一个消息吗？”
“呵呵，杨大人倒是有趣，你且说说看，看这个消息我们天音阁送不送得起。”
“就是关于石牌的。这玩意儿到底在哪里能用？”
胡鸣想了想，还是回答说：“石牌相关的消息其实也谈得上是一件秘密。不过杨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顿了顿，胡鸣接着说：“石牌确切来说只要是双庆府境内的秘境都能进。但进去不一定出得来，要看运气。所以一般都只进知晓里面内容的秘境。
其实三十三洞那边就有一个秘境。这边玉竹林也一样守着一个秘境的入口。
当然，都是小秘境，进出没有限制，只要有这种石牌就可以。里面会有一些修行的法诀、法器、药材可以收集，具体所得就得看各人的运气了。”
临走的时候，胡鸣留了一块符牌给杨谦，说下次有需要可以用这个联系他。
杨谦离开酒楼之后并没有去闻青所说的酒宴，而是直接离开了卞下城。
既然要决定动手，并且已经获得了一些情报那就要尽快的利用起来。拖下去恐怕情报就废掉了也说不定。
这边杨谦刚走不久，酒楼里，胡鸣穿过后厨，来到了一间不对外的厢房里。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人正在喝茶，正是卞下城衙主，闻青。
“他走了？”闻青抬起头看了胡鸣一眼，语气平淡且随意，似乎跟胡鸣很熟悉了。
“没错，跟你猜的一样，我告诉了他玉竹林和七宝山可能生变的消息之后他就坐不住了。现在多半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伱这么急着把杨谦支到七宝山和玉竹林去，你就不怕他被坑死？”
“坑？我已经尽我所能将可靠的消息都给他了，选择权说穿了还是在他手里。他又不是傻子，心里生死账都不会算吗？既然还是要去那就必然有一定把握的。”
胡鸣端了椅子坐在对面，似笑非笑道：“杨谦在查的那个案子是你做的吧？”
闻青笑了笑，说：“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管住嘴，不该问的别问。”
“呵呵，好奇而已。弄死他的前任，这才引来杨谦，说你什么好呢？运气逆天？”
“.”闻青依旧不答话，只是脸上笑容收敛起来，看着对方。
“好好好，换个话题。杨谦若是这次死了自然一切休提。若他活了下来，不论是不是灭了玉竹林和七宝山，你觉得后面会如何发展？是他逃回皇城？还是别的什么下场？”
闻青此时摇了摇头，说：“没那么多可能。杨谦要么全胜，要么全输，没有半输半赢的说法。他就算从玉竹林和七宝山手里大难不死，但若是重伤，那等他的必然就是肖苍昱的蹲守。
他只有大胜玉竹林和七宝山才有后话可以说，不然必死无疑！”
胡鸣不置可否，但心里却选择相信闻青。毕竟这是他目前见过最聪明的人，所料之事多半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