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黑尾在水中甩啊甩，径直撞入芜玥的怀抱。
“阿姆~”
“在呢~”芜玥手捧着小鲛人，脸颊碰了碰小家伙的脸，温柔应声。
“阿姆~”
芜玥有些惭愧，最近是玩得开心了，把小鲛给忘记了。
心中忏悔，看向小鲛人的目光更温柔了。
“小鲛最近交到多少好朋友啦？”
适当了解崽崽的社交圈，可以增加感情。
果不其然，小鲛黑黝黝的眼睛亮起，带着期盼。
“五个~”
芜玥唇角上扬，眼眸含着满满的笑意，“可以介绍给阿姆认识吗？”
“可以~”
说着，小家伙朝之前的游乐园游去，游一步回头看一眼芜玥有没有跟上。
芜玥笑意更浓，朝祭司点点头，起身跟着小家伙去认识认识他的朋友。
子悠哪里见过小鲛这么明显的喜意，连忙跟了上去，“阿奶，我也去！”
祭司摆摆手，“去吧去吧，看着点小幼崽，别……”
“别让他们离开洞穴！外面很危险！”子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知道啦~”
祭司微微摇头，好半晌才收回目光。
对上边淮略有些凝重的目光。
见对面不说话，边淮率先开口：“你苍老了许多，是最近兽神是有什么指引吗？”
祭司摇摇头，“我命不久矣了，小莲已经将我本事学得差不多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边淮身躯微微拔高，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
上次来看祭司，虽苍老，可明明还可以活个十几年！这一下子没了十几年的寿命……没占卜点什么厉害东西，他不相信！
祭司闭嘴不言。
边淮深呼吸一次，平复自己的心情。
冷静下来后，想到了什么，他问：“鲛人族命运如何？”
祭司依旧不说话。
“我身为族长，有权知道这些。”
祭司叹了一口气，“命运选择了小鲛，交给他，千年无忧。”
边淮有一瞬间的恍然，心里又生出些果然如此。
之前祭司主动说照顾小鲛，他便起了些疑心，只是没想到竟然和鲛人族的未来有关。
“玥玥不见得同意。”
祭司笑了起来，“圣雌比你想的更开明，她爱她的崽崽，只要是她崽崽的决定，就不会拒绝。”
“算计来的，长久吗？”边淮的声音有些冷。
祭司没有回答，只道：“鲛王珠的事暴露了。”
边淮一愣，“怎么可能！”
这可是只有祭司巫医族长才知道的事！
他定定看着祭司，却见那祥和睿智的眼中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惊恐。
她心有戚戚，眉宇的愁怨更是如有实质，“在我的预言中，鲛人族便是因它灭亡，此后更是……”
她喷出一口血，断断续续说：“快速凋零，再无强大，被其他海兽人欺压，只有一道黑影将鲛人族重新凝聚……”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边淮拳头紧握。
“小鲛，他是鲛人族的希望，我……”
祭司没说完，佝偻的身体朝后倒去，摔在地上，气若游丝。
边淮眉宇越拧越深，拿出木晶，将里头的能量推到祭司体内。
祭司幽幽转醒，体内异能流转，拦住了木晶内的能量。
“我早已步入枯朽，不值当，不值当。”
“你怎么就确定是小鲛？”边淮收起木晶，妥帖放好，“我没记错的话，族内还有一只在外游历的黑尾鲛人。”
“小贝是我看着长大，是个好孩子，但不是他，那黑尾鲛人身上有兽神赐福的气息。”
不是赐福，只是气息。
而兽神的赐福，目前她知道的，也只有芜玥圣雌的那只小黑虎。
边淮抿唇，抓着头发，“早知道不问了。”
不问又不安，问完又心烦，被拉下了水，一边是鲛人族的未来，一边是自己交托身心的伴侣。
“能量石是你放的？”
“嗯，那能量石和千年黑白贝都是赔礼。”
边淮抬头看向祭司，蹙眉道：“不是只能求一次吗？”
兽神对自己在世间最忠诚的信徒——祭司，非常大方。
他已经有些相信了，不是为了黑白贝，而是能量石的破绽太多了。
那么大的能量石，即便位置再隐蔽，附近生存的鱼群哪个犄角旮旯不会钻？
不可能发现不了，不可能到现在才半步进入异兽一列。
“是只有一个。”祭司眸光带着怀念，继续道：“黑白贝是我的第一兽夫结侣时送给我的礼物，当时还只有五百多年，在我这放了四百五十一年，你可以数数，上面有多少个黑色凸起。”
边淮：“黑白贝你为什么不留给小莲？”
“赔礼自然是要送到心坎上去，在鲛人族未来面前，一切都不算什么。”
包括她的孙女，也包括她的寿命。
求兽神赐予，是在每一个祭司临终的前几日才能有的待遇。
若是寿命未尽，在祈祷的那一刻，生命也将走向尽头。
边淮唇角一扯，“有没有兽说过，操心太多不好。”
祭司哈哈一笑，这一笑下，她精神好了不少，她缓缓道：
“族长是想说算计吧，有兽人说过，我不是什么好雌性，我由族中养大，在我成为祭司之前，为我而牺牲的鲛人太多了，我无比渴望鲛人族长久。”
她又咳了几声。
“我知道不该算计圣雌，可我没办法了。”她看着边淮，笑着问：“你不想和圣雌有幼崽吗？”
不想吗？
不可能，他和冥铭他们不一样，他渴望，渴望有个幼崽，和他一样有金色的尾巴。
更想有个雌崽崽，在伴侣的一众兽夫中，他将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玥玥会喜欢，会将视线留在他身上更多。
“我们走吧。”
边淮猛然回神，看了祭司一眼，旋即起身朝芜玥走去。
唇角带着笑，“玥玥。”
“鱼阿爹，我们回家啦~”
“祭司大人，我们就先走一步，多谢提醒。”
祭司笑笑。
芜玥眼眸微闪，什么都没说，带着八个小崽崽朝家走去。
离祭司家有点距离，芜玥看向边淮，眸中带着询问。
“回去告诉你。”边淮说。
——
心里藏着心思，芜玥走得很快。
回到家中，她从空间拿出不少的果茶和小零食，堆放在矮桌上，让小崽崽们自己玩去。
几天没在一起，小虎崽和小熊崽对小鲛很是亲昵，一个劲得贴着。
小鲛红着小脸，眼睛亮的吓人。
芜玥看着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没有落下，她拉着边淮走到另一边，小声道：“说说吧，出什么事？”
边淮抿唇，“玥玥听完不能激动。”
“你说，承压能力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