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因杨辰而起,却与杨辰无关,只有人事科过来通知了一声,以后需要缴纳党费,其它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不知道王小兵为什么看着自己好像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局里好多人为什么都用不服的目光看自己。
忙呀,忙的跟陀螺似的。
各种手续、档案、资料基本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正式移交了,省厅不打算大动干戈,悄无声息移交了算了,让准备大操大办的市里和县里大失所望。
因为借着举办移交仪式可以邀请领导过来,增加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可惜在这件事上,省厅不想那么张扬。
这天,在跟看水库的老头闲聊,老头说水库走到最深处,有个叫“五指峰”的南坡上有一大片野生茯苓,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杨辰听了心中就是一动,茯苓可是个好东西,药食同源,不仅可以健脾,还可以宁心安神,熬粥和煲汤都能用。
关键是野生的,效果绝对不是那些大面积种植出来能比的,而且适合送礼。
重活一世,杨辰知道,后世对于行贿受贿的惩治会越来越严,象张丰年这种硬靠送钱上去的,那条线出了问题,仕途也就完了。
不想同流合污,但传统习俗和社会风气又是这样,逢年过节,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只能找那种代表心意却价值不高的雅物来送。
当然了,如果说这个领导非钱不收,那怕再掌握杨辰的仕途命运,杨辰也会敬而远之。
同志,就志同道合的意思,指志向观点一致,后世的话叫三观相同或接近。
这也是杨辰跟李天国关系走近的原因,能克制贪欲,不胡乱伸手,特别是明明手头这么紧张,都影响家庭和睦了,依然不乱拿钱。
这样的人就算是在仕途走不远,但也绝对不会倒下,未来三十年,是华夏经济蓬勃发展的三十年,路线或方针方面的争议会越来越少,全心全意发展经济成为主流。
腐蚀干部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金额也越来越多,即使是理想主义者,也是有底线的,有底线就意味着能够突破,几乎所有倒下的干部,根本问题都是为了钱。
一个特别贪的干部,就算没人发现,也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你跟他接近,不就等于火中取栗。
杨辰换上护具,拿上工具,往山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堪查地形,最好的景色一般都是山的最深处,至少得先建一条观景便道,然后逐步开发。
前世天桥水库就开发的很好,原生态、天然景色、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工痕迹,便道是木石的,栏杆也都是仿木栏杆,现在有了自己,一定要比前世更好。
到了老头所说的五指峰后,杨辰从下往上走“之”字形路线开始找,一直快找到山顶才找到。
主要还是两个人对方位的描述出了差错,老头说的南坡是相对的南坡,实际上是东坡,而杨辰是按照绝对的南找的,如果不是正好找到一小片,然后顺着找了过去,杨辰就算是找到山顶,也不一定能找到。
捡品相好的采了几棵,杨辰就收手了,这东西又跑不了,价值也不高,除非是有心人,不然不会特意过来采这个,完全可以持续收割。
杨辰远眺了一会,不得不说,风景确实秀美,也怪不得古代的文人雅士都愿意隐居山林,这样的风景,谁看了不迷乎。
“远看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一段流行词突然浮现在杨辰脑海,如果自己是领导,一定要把这句话镌刻在这里,看谁还敢扮文人雅士。
虽然说权财不分家,但在华夏,还是权大于财,后世经常看到某某风景区或保护区修建了大片别墅,结果一旦被曝光,一句“违建”轻松推倒。
这些盖别墅的能说他们没有钱,能说他们没有权,自然资源厅都拿他们没办法,但依然阻挡不了被推倒的命运。
但你要是领导呢,风景区随便疗养,后世这些特权表面上取消了,实际上只是换个了名目,难道说疗养院改了个管理处的牌子,就不能疗养了。
只是更隐蔽了而已。
杨辰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山下似乎有点动静,一行十几个人正在向一片荒地走去。
不是农忙时节,又没有携带工具,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
远着看像是附近的村民,不像是来游山玩水的,杨辰就赶紧往下走去。
理论上这里可都是水库的地盘,不管他们准备干什么,不能让他们起开头,到时候就会产生无数纠纷。
特别是划归省管之后,反而更难处理。
杨辰走的分外小心,不想被对方发现,万一是干坏事的,人家十几个人,杨辰可对付不了。
到跟前,杨辰找了个下风头一片茂密的草丛,趴在里面,露出头来,一边观察,一边听。
反正头上戴着草帽呢,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对方有老有少,看着像是一个家族,三三两两的站着,中间分别是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和一个拿着罗盘的风水先生。
几个人正在讨论这片地的风水,隐隐约约的听着风水先生似乎对这块地评价不是太好,但也能凑合,周边站着的人也有嫌弃太远到时候上坟和埋葬不方便,但那个老头和中年似乎是很想把坟迁到这里。
杨辰眯着眼睛,思索着对策,应该是水库要划归省管的风声泄露了,这些人是来动手脚的。
一旦这些人把坟地迁到这,到时候你让他们上坟不让,让他们上,水库就没法管理,总不能给这留个大门,再留几个保安吧。
不让他们上坟,就得出钱让他们迁走,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杨辰看着他们议定好,又画好了墓穴的方位,远走之后,才慢慢起身,不停地想着对策。
这种事指望官方,反而不好阻止,这片地虽然是荒地,却有耕种的痕迹,人家调坟迁墓,也不能说不让,该怎么办呢?
这种事杨辰知道找别人没用,虽然得跟李天国汇报一声,但怎么解决,还得靠自己。
虽然这不是杨辰明面的工作,但不能不管,回去之后,杨辰就想办法联系上了晋怀安,让他借收兔收野鸡的名义去打听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电话里跟李天国说时,李天国也觉得不能让对方得逞,但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跟杨辰说需要官面上的帮助,他可从上施加压力,如果需要钱,他可以从筹备费里支点。
“筹备费多少?”杨辰好奇地问。
“五十万,对了还有那个进出公路,你看看你们那里有没有以前的施工方案和可行性报告,改成三级公路的标准给我寄过来,我好去申请经费。”听李天国的话,他那边似乎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