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国强好奇的目光,杨辰说了句:“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有人推荐他们接这个项目。”
韩国强知道有不实之处,但就吐露出来的消息,足以证明,刚才打电话的是京城人。
不过如果是财政部部长级的人物,应该不会帮着拉这样的小生意呀。
说实话,杨辰都意外,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对平山县来说,是个超大项目,但是放眼全国,倒数都很难数得着。
不过梁知博也说了,设计院的总经理是他表弟,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京城水泥设计院正在申请甲级资质,连山水泥属于外资,在评审的时候可以加分,所以才来争取这个项目。”对韩国强,杨辰还是解释了一下。
韩国强表示理解,不管杨辰的后台有多硬,他目前只能跟随连绍成一条道走到黑,除非是连绍成主动把他放弃。
如果有后台就想提拔谁就提拔谁,那华夏官场早就乱了。
所以杨辰有杨辰的关系,韩国强也有韩国强的缘法,就算因为连绍成的关系,韩国强不好再象以前那样明着照顾杨辰了,但依然无损两人之间的关系。
杨辰还坐着他那边黑色的桑塔纳,但是现在已经有了直入县委大院的资格,这就是级别带来的区别。
不然的话县委大院就能停二十来辆车,你凭什么停到这里。
县里其实还讨论过在县里给杨辰设一个办公室,配一套工作人员,最起码有一个接电话的,可是考虑到连书记的想法,就没有提。
并不是说两个人关系就非常恶劣,势如水火,只是有点互不搭理,有什么事都是通过韩国强完成交流的。
跟一把手处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杨辰已经是副处了,连绍成还能把他再提成正处不成。
按照正常的晋升流程,杨辰要先当上副县长,然后去统战部或宣传部当个部长,顺便入常,之后往党务方向发展的话,走组织部长、政法口、纪检口,最终副书记。
或者走政务方面,走常委副县长、常务副县长,最终还是副书记。
极其顺利的话,没个十年八年的,也走不完这几步,那时候连绍成还不知道在哪呢。
杨辰回到下岭,心里就分外觉得安定,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样,现在在下岭乡,他可以说就跟皇帝一样,一言九鼎。
没有任何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就连以往那些经常对乡镇颐指气使的行业部门,现在对下岭乡也跟其它的乡镇态度不一样。
为什么?因为对这些局长们来说,以往级别都一样,但我们职能占优势,你要来求我们。
现在级别不一样了,优势自然就没了。
这不,土地局的一位分管副局长带着业务科长,正在帮助下岭乡办理土地手续,换成以往,你找上门办理都不一定理你,更不用说主动上门服务了。
其实手续已经办好了,但那个副局长迟迟未走,一直在拖延着时间。
并不是图招待,而是想等杨辰来了打个招呼,卖人情也要卖到跟前才行。
杨辰来了,跟对方见了面,对方就立刻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说真的,杨辰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姓许。
正在这时,余正东来了,闲扯了两句后,见余正东扭扭捏捏的样子,杨辰就好奇地问:“有什么事让你不好开口?”
“还是我那女婿的事,好高骛远,我再三劝说,人家还是不想进厂里上班,嫌受约束,不自由,要是儿子了,我早动手揍他了,谁不是上一辈子班,怎么就不自由了,可毕竟女婿。”余正东坐在那里,一脸无奈地说道。
“别打掩护了,他想干什么,直接说。”杨辰很想说一句,不想来就别来,谁还来求着你上班不成,但余正东特意来说,肯定是另有想法。
余正东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两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他想买辆大车,给厂里供煤,正好有个大车证。”
这是嫌上班挣的少,觉得凭关系能赚更多。
杨辰也不好说拒绝,但有些话要说清:“那可要在一年之后了,投产了才需要煤。”
余正东点了点头,等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辰心里就有数了,买大车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只是借女婿的口说出来而已。
“但是我跟那边也聊过这个事,到时候对于供应,下面会设一个采购公司,大车都要统一挂靠到公司里面,统一买保险,指定的供应方拉煤,你还是只赚个运费,赚不了煤的差价。”这个要提前说明。
必须统一购买保险,不能超载,等于你私家车的优势就没有了,价格再统一的话,你只能赚个固定的运费。
这个结果让余正东犹豫起来,他是想通过杨辰从连山水泥这打开个口子,到时候再想办法拉关系逐步加大供应量,大车又不是买不起,只要赚钱,多买几辆就是了。
但杨辰说的却让他的想法落空了百分之九十,公司保证你赚钱,却只能赚应该赚的,这样意义就不大了。
“那我再问问我女婿,看他怎么想。”余正东点头哈腰出去了。
杨辰就知道,大的企业就如同一块肥肉,只要能攀上关系的,谁都想过来咬一口。
不光是余正东,前一段警察局、交警队、交通局也都来打过这个主意,仗着私人交情的就更多了。
而且能求到杨辰这的,那都是有点脸面的,或者自觉跟杨辰足够亲近的。
虽然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也让杨辰有点不胜其烦。
杨辰其实很想照顾一下自己人,可是有些人明显想拿的更多。
正在这时,胡丙松突然敲门进来了,杨辰就是一愣,好奇地问:“谁叫你打理成这个样子的?”
就见胡丙松一改往日的邋里邋遢,穿的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头发也理过了,脸也好像用刷子洗了一样,白了好几分。
“不是说领导要来,谁了,我忘了,说我的形象是对领导的不尊重,然后他们就把我打扮成这样了。”胡丙松挠了挠头,不知道谁起的头,反正三说两说,自己就被迫改变了形象。
杨辰扶住了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