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罡剑阵?”
徐福此时已是眉心紧锁,这招他可是亲身试过的,当日在灵院大比上,海棠曾使过,当时虽然躲过去了,但也十分狼狈。
相较于海棠,苍云施展此招更加游刃有余,招出来的灵力长剑也更加凝实。
一时间,杀气遮天!
“黄金诀能顶住吗?”
徐福为庄自得捏了一把汗,他是打心底盼着庄自得赢。这个邋遢少年有些不修边幅,却是真诚直率,虽然与他相交不深,但徐福很喜欢他的脾气。
庄自得也看出这一招威力不俗,当下两腿一分,双手在胸前快速捏了数个法诀,身上立马金光大盛,整个人如同变身成了一个金子做的人偶。
眼见庄自得功法奇特,苍云也不敢怠慢,十八道灵力长剑凝聚完成后,乌龙剑一挥,那灵力长剑便如雨般朝庄自得射了过去。
灵力长剑速度极快,即便是台下如此多的观战者,双目也没几个能跟得上的,更多人则是台上突然暴起的金光晃得睁不开眼,嘴里纷纷咒骂起来!
徐福却是施展出灵火眼,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金光是灵力长剑射在庄自得身上时,从庄自得身上迸发出来的。那金光与灵力长剑一触碰便都消失无踪,这十八道灵力长剑射在庄自得身上,竟是没有破开他的护体金光!
徐福心中大定,刚想开口叫好,却见一把黑色长剑紧跟在灵力长剑之后,猛地刺向庄自得。
庄自得不知是未能反应过来还是对黄金诀有信心,同样用护体金光硬抗。
结果一道金光闪过,打在乌龙剑上,却只是让那长剑歪了一下。
长剑继续前刺,刺入庄自得肩头。
这一剑比上一剑刺得更深,庄自得也是迅速朝后一跃,才免于被这长剑贯穿。
“你没事吧?”
徐福此时已经跃到台上,一是查看一下庄自得的伤势,同样也防备着苍云,以免他乘胜追击,痛下杀手。之前听人说这比武招亲的规矩时,可没有不许伤人性命这一条。
“要是没那把剑,你赢不了我!”庄自得没有理睬徐福,只是捂着肩头的伤口冷声说了一句。
“很可惜,我有!”苍云长剑一甩,将剑尖的鲜血甩掉,将剑横在胸前,神情傲然地说了一句。
庄自得没有再看苍云,迅速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倒出一把药粉,直接糊在自己伤口上,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灵丹扔进嘴里。
“你还是别……”
徐福怕庄自得不肯服输,还要再打,刚开口劝解,就见庄自得老老实实地就下了台,头也不回地走了,干净利落的让徐福和台下众人愣了好一阵子。
“你也是来比武的?”
还是苍云的一句问话让徐福回过神儿来。
“不敢不敢,这是本府家丁,不是来参加……”
还没等徐福说话,那个石府的大管家已经在向苍云赔礼了。
“我是!”徐福打断大管家的话,高声答道。
“你是什么人?赶紧去端酒!”大管家很是恼火地叫道。
“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徐福坚定地说道。
“哈哈哈……”
台下哄笑一片。
“这是想一步登天呐?”
“我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忘换衣裳了,光蒙脸没用!”
……
台下大半人对于这个穿着家丁衣裳的要参加比武招亲这事很是不满。但凡来比武的,那都是有几分底气的,不少人更是声名远播,岂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能比的。尤其徐福还蒙着脸,更让人觉得他是输不起,怕丢人!一时间,讥讽辱骂之声响彻整个演武场。即便是那些没开口的也是一副冷眼看热闹的模样,不少人看向石青山,却见这位石家家主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对于自家下人在比试台上“胡闹”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也有少数人对徐福的举动颇为赞赏,他们觉得徐福胆色过人,明知道对手修为如此高深,竟也敢上台应战,这点就比那些只会躲在台下说风凉话的人强得多。
徐福的上台掀起如此大动静,就连坐在另一处石台上那帮人也是对徐福多看了两眼。
苍云没有出手,他已感知到眼前这个家丁身上没有灵力的波动,这就意味着对方只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打倒这样的人,半点儿好处都没有,稍有不慎,反而会污了自己的名声。
而且,这人确实也不用他动手。
果然,苍云只等了几息的工夫,就有人上台来哄赶徐福。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似乎有意展露几分手段,一爪探出,竟有破风之声,迅捷无比,狠狠抓向徐福肩头。
眼见那手爪离徐福还有一尺多,突然那瘦子倒飞出去,直接落到台下,砸翻了一堆人。
不少人却是什么也没看清,只是在那瘦子的小腹上,看到一个清晰的鞋印。
“这么快?”
众人大惊,原本辱骂讥讽之声立消,就连被砸翻的那群人,也都是老老实实地爬起来,不敢再有半点儿怨言,有几个气不过的,也是狠狠地在那瘦子身上踩了几脚。
那位大管家见状,也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地不知去向何处了。
“好!”
苍云赞了一声,也收起轻视之心,看了看徐福身上的衣裳,冷冷一笑。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然后往下一掷,乌龙剑立刻刺入石台数寸,那架势显然是不打算用剑了。
“出招吧!”苍云单手背负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说道。
徐福见状没跟他客气,脚下猛地发力,几步便到了苍云身前,一招“虎下山”直奔苍云面门而去。他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喜欢“拈花惹草”的假正经了,上次被封了灵力打不过,此时难得又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拳是打得又快又狠。
“龙虎拳?”
不少人都认得这拳法。石家的龙虎拳乃是入门拳法,不光是石家子弟,就在石府的护院和门客中,会的人也不少。众人疑惑之处并不在于徐福能使出龙虎拳,而是徐福居然会用这么低级的拳法来与苍云对战。
对于徐福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厉害的拳法了,这龙虎拳虽然只修炼了七日,但却是已得其精髓,一是徐福根基深厚,修炼这种简单的拳法自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石久安毫无保留的精心指点,最终还真如石久安所说,练上七日,抵得过旁人练七年!
这一招“虎下山”来势汹汹,真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骇人,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石家家主石青山,也是双眼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苍云没有闪避,倒不是闪避不开,只是作为青龙十八卫之一,在面对一个石府的家丁时,他若是也跟与高手对决那般避其锋芒,那这一场即便是赢了,也必定落人口实。也正因如此,这一场他连剑都不用了。
苍云也知道他上一场出手不够光明磊落,但对手的黄金诀可是极品功法,正面对决的话,虽不至于败,但想赢下来恐怕要费不小的工夫。而且胜了之后,还要应对其他人的挑战,万一……
正是有了这些顾虑,苍云才刺出那一剑,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十分明智,即便是那邋遢少年受了不轻的伤,仍旧是不好对付,逼得他不得不用出剑阵才将其击败。
在苍云眼中,这一场胜得颇为狼狈,必然难以服众。
看了眼高香,已所剩不多,这样的话,他要做的就十分明确了。
不但要赢,还要赢得痛快,赢得漂亮,最好能赢到没人敢上台。
于是乎,见徐福空着手,苍云也抛下手中乌龙剑,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青龙苍云绝非浪得虚名!
见徐福攻了过来,苍云猛地一挥衣袖,一道剑气便激射而出,直奔徐福而去,剑气所指,正是徐福这一招的空当。
这龙虎拳毕竟只是下品拳法,任何一招在高手眼中都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苍云作为剑修,更是擅长寻找破绽,这道剑气释放的恰到好处。
可徐福却突然向斜前方移了半步,像是料敌先机一般,哪怕距离如此之近,也是堪堪闪过,右拳已打到苍云胸前。
苍云一惊,他没想到这道剑气没把徐福逼退,但他反应极快,当即以指为剑,刺向徐福咽喉,想逼退他。
“砰!”
一声闷响。
苍云中拳倒飞倒地,徐福则是捂着喉咙没有继续追击。
围观众人大惊,没想到这个蒙面家丁一上来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竟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水匪还要悍勇些。
苍云挣扎着起身,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然后捂着中拳处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显然是被这一拳伤到了内腑。
此时苍云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洒脱模样,神色凝重地看着徐福。
徐福也不好受,他喉咙处中了苍云一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伤口,但剑气却像是无孔不入的水银,无法完全挡下,此时他的喉咙里像是被小刀划过,疼得他都说不出话来了。
见到苍云起身,徐福也放下了捂着喉咙的手,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苍云不知道徐福的感受,只是见到徐福还能站立,便已在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刚才那一记剑指的威力他自己最清楚,就算是上品体修都未必能挡住,更何况是点在喉咙这种要害处。
“这个家丁不简单!”
这是苍云心中所想,手上已经捏了一个剑诀。
右手一挥,一道剑气又奔徐福而去。第一道剑气未到,第二道又接踵而至,如连珠箭一般。
徐福身形如电,每次都是苍云的剑气刚刚射出时就开始移动,每一道剑气都躲闪得干干净净,连衣裳都没划破半点儿。
苍云大惊,台下众人也是不住地发出惊叹之声,看着眼前犹如鬼魅的徐福,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些原本不屑的眼神,慢慢变成了敬畏。
此时心情最差的当属方才那个妄图出手教训徐福的杜兴,此时他那一张脸像是能挤出苦水来,身边人也是纷纷避让开,看他的眼神竟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徐福看着苍云吃惊的模样心里一阵暗爽,他自己知道,他能闪避开如此多的剑气,并不是他比剑气更快,而是得益于万向功的根基,再加上徐福早在刚进入青龙上灵院时就领教过苍云的剑气,因此也算是做到了“知己知彼”,配合上绝尘步法的速度,这才有了技惊众人的这一幕。
十六道剑气之后,突然一声短暂清脆的鸣响进入徐福耳中,循声望去,就见那乌龙剑已经回到了苍云手里。
台下响起一阵嘘声,众人对于苍云这种打不过就拿兵器的做法很是不齿。
“比武招亲未曾说不可使用兵刃,我乃剑修,拳脚实非我所长,你也可以选用你的兵器,请!”苍云不卑不亢地说道,他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了,当务之急,比武必须要胜才行,若是为了面子输了石家大小姐,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我没有兵器。”徐福淡淡说着,手已摆好架势,准备赤手空拳来接苍云的杀招。
苍云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将长剑朝徐福一指,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离着石台最近的一圈人都被受到冲击,多亏被身后的人挡住,这才稳住身形。
只见苍云手中长剑一抖,如蛇般刺向徐福。
想到刚才这黑剑连黄金诀都能破开,徐福也不敢硬接了,赶忙抽身躲避,想寻觅机会再反击。
可苍云的剑法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如九天之云,层出不穷,一剑之后又是一剑。
徐福本就不擅长招式,剑法的破绽他自然是无法捕捉到。苍云的乌龙剑锋利,令徐福十分忌惮,根本不敢以双拳格挡,这样一来,万向功也就无法施展。
打不过就只能跑了!
徐福在这石台上快速闪避奔跑起来,好在石台够大,苍云的长剑碰不到徐福,只能用剑气才能打到徐福。
徐福却是铁了心的要跟苍云比拼持久,任由剑气打在身上,就是不肯停脚。
一声锣响,不少人循声望去,就见那支高香的最后一点儿香灰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