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夏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易为春原本还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是紧了几分,还以为他是在挑刺,“你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了是修复灵魂的的丹药,神魂自然……自然是要试过才知道。”
林疏给出的病例只是灵魂被修复好的例子,要说神魂可能有点悬,但是易为春可不能在杜长夏和方朔这两个人面前认怂,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杜长夏并没有在意易为春的态度,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床上的云昽,“我的意思是,云兄的修为可能早已超越了灵皇之境了。”
“不可能,他现在才多大,能进入秘境的修为也就说明云兄现在才不过百岁,小远现在才是灵……”易为春下意识地反驳一声,但是视线扫过一圈周围,见小远面上都带上了认真的神色,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面色迟疑道,“不能吧,他要是有这个天赋还能藏住,不早就被人传为绝世天才了啊?”
“云家主不是说了吗,云昽,不喜结交朋友,喜独往。”方朔见这边的气氛陷入凝滞,运转缓慢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一个挺身抢在杜长夏的前头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易为春虽然凝眉但没有反驳,方朔顿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可不能让易为春知道这件事情是姑父说的,不然就算是现在没事也能被他掀出事来。
一旁的杜长夏余光扫过方朔的反应,也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反应,不着痕迹地同方朔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提是自己师父提醒的他们。
只是,要不是临行前师父说自己在落日森林里偶然遇见过云昽,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藏得最深的会是云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义子。
“我好像……确实没见过云兄出手。”回过来神的易为春摸了摸下巴这才不确定地开口道,“小远,你见过云兄出手吗?”
“不曾。”从远摇了摇头,那段留影石里虽然云昽有出手,但是五颜六色的灵力一挡,他根本看不清云昽的动作,更无从知道他的修为。
从远的答案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顿时汇聚到了云曈的身上,如果在场有谁亲眼见过云昽出手的话,那就只有云曈一人了。
顶着众人的视线,云曈的目光难得的有些游移,等到易为春都要忍不住开口问她的时候才嚅嗫地开口道,“我……我不知道。”
易为春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云曈是不信任他们,脸色的神情顿时不好看了,眉眼不禁沉了下来,要知道,炼丹师最忌讳的就是隐瞒病人的情况,况且,他和小远一路上火急火燎的赶来可不是为了现在这样,“云大小姐,我们现在要救的是你的哥哥,你一句……”
易为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远不咸不淡的声音打断,“易兄,你先听云姑娘说完。”
易为春身为炼丹师,讨厌讳疾忌医的态度他明白,只是他也相信云曈不是那样的人,她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恐怕还有些别的原因,只是易为春开口的太快,云姑娘来不及解释罢了。
从远突然开口,刚才易为春无论怎样说都没有开口辩驳的云曈下意识地就抬起了头,看向从远的目光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情绪。
她以为,哥哥不在,就没人愿意听她解释了,就像易为春一样,可是从远……
看着云曈通红的眼眶,易为春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急躁了,面上臊了一下但也知错就改,“云……云姑娘,你先说。”
云曈闻言回过神,发现从远正无声地回望着自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顿时像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垂下了头,平复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脏才强装镇定地解释道,“哥哥一般出手的都很快,且并没有外放的气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修为。”
从远几人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若是修为太高的话气息确实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云姑娘不过灵师的修为察觉不到也合情合理。
“但是……哥哥的修为应该在灵皇之上。”云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从远他们那样坚定地站在她和哥哥身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天在云家,哥哥的气息虽然没有外放,但是那些围攻他们的云家弟子的修为她还是知道,里面至少有五位灵王,哥哥既然能做到如此轻松的反击,修为最低也是在灵王之上的灵皇,至于真实的修为,她也不知道。
云曈的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了一阵寂静,良久还是从远发话让易为春先带着杜长夏和方朔出去用膳,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升级丹方也不在这一时之功,他们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三人一走,原本还略显拥挤的卧室顿时变得空旷了下来。
从远不说话,云曈也垂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云曈想要摆脱这诡异的气氛,咬了咬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伸到了她的眼前,手心中央还放着一个莹白如玉的瓷瓶,“先把这枚丹药服下吧。”
低沉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曈低垂的眸光微微颤了颤,但是却没有说话,那只手的主人也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
沉默良久,云曈才声音沙哑道,“你刚才不觉得易为春说的对吗?为什么……”
为什么会认为她还有话没有说完?为什么不是和易为春一样的想法呢?
快被困惑淹没的云曈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远温柔不失强硬地拉过她一直掩藏在宽大袖口中微微颤抖的右手,将丹药强制地放在了她的手心,低声安慰道,“易兄,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你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