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垂首,一人抬头,四目相对。
看着丝毫没有防备,还呆呆盯着自己的陈子兰,凤兮唇角微勾,埋头便在怀中人的红唇上结结实实印了个吻。
眼角余光还不忘越过陈子兰斜睨向夏至。
现场教学,什么叫用行动赤裸裸的表明态度!
一触即分,点到为止。
凤兮满意地直起身,直视夏至,冲他身后白南的方向挑了挑眉,黑不见底的眸子里明晃晃写着两行大字:
【看到没!我怀里的才是我的爱人,我想亲就亲。
【有本事喝飞醋,你有本事也去亲你喜欢的人啊!你敢吗?】
同样是添火,两次目的完全相反,效果却次次出奇的好。
这么一刺激,夏至刺骨的目光果然立刻收了回去。
陈子兰却完全没料到凤兮会突然搞偷袭,被他反常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等理智归位,她先恶狠狠瞪了凤兮一眼,接着低下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伸手揪住凤兮衣领凑近他,怒声质问:“礼者,人之所以别於禽兽也。
凤兮!你的礼仪在哪里?廉耻在哪里?道德在哪里!现在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吗!”
骂完,陈子兰果断松手,抬腿就要往旁边挪去。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看得出她迫切想和身边这个男人暂时拉开一点距离,以防他再突然不分场合的发情。
凤兮朱唇微动,想要解释,可还没出声。
陈子兰便直接一个眼刀甩了过去:“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趁我还没打算家暴,你给我闭嘴好好反省反省!”
在大佬难过担忧的时候怼脸上秀恩爱,人干事?
……
没错!他们是不算人。可就算不是人也不能不干人事啊!
陈子兰一直在思考他们尚未说出的可能。完全没注意,方才两个男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眼神交流。
可惜凤兮,在失去陈子兰的这一千年里,他只学会一件事:绝不再吃哑巴亏!
这不,陈子兰才刚挪开半步,就被一双大手揽住纤腰不容拒绝地又拉回了怀里。
凤兮看着她无辜地眨眨眼,抬手指向夏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卿卿~你看。”
陈子兰瞬间气消了大半。
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被如此挑衅,还硬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夏至,非但没有变得更加生气,反而像是被他们的亲吻刺激到了一样,同手同脚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瞅白南。
夏至略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南有没有生气,视线却又不受控制般落在白南色泽诱人的嘴唇,满脸写着:亲亲,想要!想要!想要!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诱惑。
下一秒,就见夏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忽然闭上眼睛,低头迅速在白南脸颊,亲了一口……
可惜,动作看似逼真,实则亲的空气。
但仅仅是这么一个假动作,夏至依然激动到灵魂止不住发抖。
他飞快扭过头,赤红的眼瞳在夜色下亮的惊人,左右乱转,可就是不敢直视白南的眼睛。
片刻后,夏至终于冷静了一些。
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他开始颦颦用余光偷瞄白南,似乎在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突然的唐突失礼而不高兴。
可任凭夏至如何打量,白南的面色都没有任何变化,脸红、羞涩、气愤通通都没有……
一个人的情动,就像龙卷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夏至的激情瞬间冷却,他有些挫败地垂下头,像是寻求安慰般拉住此刻唯一能真正碰到的,白南的手,缓缓滑进她的指缝与她掌心相贴,一边小心用大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感受她的温度,一边自言自语般小声问道:“小白……你是真的爱我吗?”
爱的话,他做出亲密的举动,小白都没有面对心动之人时该有的反应。
不爱的话,又为什么他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小白不躲不避?
还是说,小白和旁人做过更多更亲密的事……已经习惯了?
不行!不可以!小白只能是他的!
谁都不准碰!不准碰!
如果已经碰了……
那就,杀了他!
全都杀了……就不存在了!就没有人和他抢小白了!
沉浸在自己脑补中的夏至,眸底猝然划过一抹黑气。
似乎被自己最后的想法吓了一跳。
夏至不安又黏糊得朝着白南又靠了靠,缓缓伸出左手揽住了白南的腰。
似乎只要离她近点再近点,他内心不受控制的负面情绪就会少一点再少一点。
嗯……在旁观者眼中与其说是夏至拥抱白南,倒不如说他是将自己整个灵魂都贴在了白南身上还不满足,甚至还想和白南融为一体。
陈子兰磕cp的雷达一向比脑子灵光。
目光不停地在两人间来回扫视,前后一联系,顿时眼睛一亮。
陈子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侧头凑近凤兮,压低声音道:“夏至他他他……刚才那样盯着你,是又在喝你和大佬的飞醋?!”
凤兮点头依旧不语,给她个你‘没错!你终于发现了,竟然凶我,快哄哄我’的眼神。
陈子兰趴到凤兮怀里,肩膀颤抖个不停。
明知时机不对,可她实在憋不住笑意。
无论是什么情形下,夏至见到哥哥的第一面都会吃醋!
笑死了好吗?这是什么刻在灵魂里的执念。
陈子兰趴在凤兮肩膀努力将笑憋了回去,口中故意冷哼一声,抬头盯着凤兮眼睛,故做凶狠:“哼~谁让你不打招呼,突然搞偷袭!”
“别想转移话题。快说!你和大佬刚才在打什么……哑迷!那个可能到底是……”
话未说完,脑中灵光一闪,陈子兰未问出的话吞了回去,惊呼道:
“是执念!”
“是执念……”
陈子兰的高喊和白南略有些沉闷的嗓音混在了一起。
白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自六岁起便开始执剑的手,此刻竟无法控制地微微发颤。
眸中泛起的疼惜之色越来越浓,越来越重,浓烈到似乎要将白南整个人淹没。
要有多深的执念……
才能让夏至的灵魂都甘愿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