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榕山精神病院
作者:子时不觉   系统提前四年,可诡异还是幼崽最新章节     
    第194章 榕山精神病院
    沈歌从部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程胜楠坐在前台前翻看着一份杂志等着他。
    虽然因为何嘉禹小队的牺牲,使得特策部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充满压抑和悲愤,但这是沈歌自儿时海亚那场意外之后,第一次有人等着他一起过年,让他在压抑之中感到一丝温暖,觉得自己的努力与付出是值得的。
    十岁那年海亚之旅是沈歌噩梦的开始,经历了亲戚的背叛,榕山精神病院长达三年的折磨,让他的心智和记忆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沈歌也成了一名“疯子”,顺利的混入了榕山精神病院的团队,然后……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痛苦与回忆。
    沈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直到遇到了程胜楠,融入了特策部,让他觉得原来活着也挺好。
    沈歌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至于说有了“情”就有了弱点,他想的也很简单,只要把所有威胁到自己安静生活的危险一把火烧掉,从根源解决问题就行了。
    而现在对他生活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十二支”,不管对方最终的动机是什么,几次的“干扰”已经让沈歌失去了耐心,决定主动出击将这些老鼠揪出来一网打尽,甚至不惜拿自己作为赌注。
    诡异就像悬在特策部头顶的利剑,辛苦了一整年,也该适当的休息。更何况众人还沉浸在战友逝去的悲痛之中,也需要一场休憩调整情绪。
    咚!
    “找到你了。”
    沈歌抱着程胜楠借助诡皮靴的跳跃力,直接从宿舍大门处一跃跳上楼顶天台,来到中间的空地。
    沈歌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被注射了镇静剂之后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渐渐恢复了意识。
    诡异的是,当他去细想这部分的记忆时,不仅没有想起具体的细节,反而这一段记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唔唔唔。唔唔。”沈歌刚挣扎了一下,接着就被拽他下车的人,用力的摔在地上,疼的他险些晕死过去。
    一路七拐八绕,沈歌找到一个出口,发现似乎是一个档案室,他打开封闭的出口正准备下去,却听“嘎吱”一声响,档案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病床进来,将他绑在病床上。
    沈歌已经麻木了,这天被退回病房之后,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目光呆滞的看向房门。
    如此清晰的“痛觉”,根本不像梦,或者幻觉能产生的。
    漫天的烟花,将漆黑的夜空照得五彩斑斓,这一刻的热闹与欢乐,让人不由的将近年来诡异的恐惧抛之脑后。
    这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炸响一道雷,在闪电划过那一秒,铁门旁掉漆的牌子上血淋淋的几个红字格外瘆人——
    他瞧见沈歌半天没有反应,回过头朝已经吓傻的沈歌招了招手,小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来啊。”
    沈歌是被一阵“震动”抖醒的,迷迷糊糊间,他发现自己被反捆着双手,嘴里也被一团布塞住,然后用透明胶缠了好几圈。
    “这是我挖的,我挖了好多洞,走,我带你出去玩。”小男孩三号热情的招呼沈歌。
    “三,三仔,你,你……”
    当三号将沈歌带到顶楼,试图从天台的通风管下去,然而让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通往天台的门被封死了,还缠上了铁链,周围的窗户也被木板封死。
    “我想到个好地方。”沈歌和程胜楠去到食堂打包了一些小吃,接着来到宿舍前,脚下一踩,战甲自动附着上诡皮靴。
    “王汉嘛,除了他谁敢这么玩。”沈歌说道。
    手臂,肩膀,身体,脚,沈歌感觉有好几只手同时抓住了他,他吓得使劲挣扎,甚至张口去咬那些手。
    沈歌带着疑惑来到警卫处,却见一个快递小哥正在登记信息,送来的包裹不大,是个一尺长的盒子。
    王汉点点头:“我明白,我安排的很小心,平时也很少去……只是今天毕竟是大年三十,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啊?”
    沈歌闻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在他看来吃蜈蚣蝎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这就好像小时候挨了父母一顿打,如果这顿打很严重,你甚至能记得父母用的是衣架还是皮带,是单打还是混合双打。
    穿过一个个病房,越是靠近三仔的病房,三仔惨嚎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
    就比如眼前这“蜈蚣从内部吞噬大脑”的画面,他记得在榕山精神病院多次见到过。
    “哈哈哈!过年嘛,肯定要人多才有气f……我靠!老沈你要炸死我啊?”王汉从综合大楼中出来,就见迎面几根烟花冲了过来。
    然而在离开厕所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看向那几个亮着红灯的隔间,从上方的缺口处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全是洗手池下面那种皮肤苍白的小男孩“三号”,像是废弃的垃圾一样被堆在隔间里。
    三号也来帮忙,或抓或咬,或蹬或踢,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对着那些手狠狠的刺下,划破他们皮肤,却见大量黑色的血液顺着手臂留下。
    沈歌一听顿时动的更厉害了,心想你要是把我扔下去更好。
    这时,在三号开门时,沈歌隐隐听到外面走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他来不及多想,赶紧爬回通风管中。
    ……
    “还记得我带你钻过的那些洞吧?想办法回去,记住,别向任何人提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呢?”沈歌问。
    “嘘。”三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沈歌躲到一个大号的发财树盆栽后面静静地等着。
    沈歌回到房间之后,穿上红雾战甲让小七同学进入高度警戒状态,朝沙发上一躺,渐渐睡了过去。
    “呕。”
    沈歌坐在床边穿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意识。
    透过房门上的观察窗,他又看到了外面一张张恐怖的白色脸孔,他们就透过窗户,与他对视。
    三号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都变了,一向“冷静”的他此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呢喃道:“院长,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歌和程胜楠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今天这么晚了,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了,换个时间吧。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别暴露家人,不然被那些家伙盯上也很麻烦。”
    沈歌和程胜楠在天台上静静的观赏了十几分钟的烟花,正聊着学生时期的趣事,突然一阵“咻咻咻”的破空声,从对面综合大楼天台上射来几十发烟花。
    “嘿嘿,你过来。”小男孩朝沈歌招了招手,接着爬向床脚。
    血淋淋的,像是刚从脑袋里取出的一样。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白皙的皮肤,只是下颚到小腹处,有一道恐怖的伤口,上面还有很明显的缝合痕迹。
    沈歌眉头微蹙,如果是程胜楠买的东西,一般会提前告诉他,让他去取。至于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网购。
    进了精神病院之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上前,将沈歌带到一个封闭的房间中,解开了绑住他的绳子。
    房间很小,只有十个平方大,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连个通风的窗户都没有,像是一间独立的监狱。
    院长。
    他几乎本能的侧过头朝旁边看去,却见床尾的位置“趴”着一个小孩,约莫十岁左右,上半身扑在床上,下半身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露出诡异的笑容盯着沈歌,像是在看一件精致的玩具。
    众人聚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王汉似乎并没有打算回宿舍,而是朝着分部外走去。
    “如果出现排斥,就用3号抗体。”
    昨天。
    三号抓住机会将沈歌救了下来,然后从另一边将沈歌拉了出去,扶起他就朝手术室外面跑。
    只见小七同学控制红雾战甲立即形成一面血盾进行防御,但烟花却在上空就直接炸开。
    这时,一阵鞋跟在地面踩踏的步伐声在走廊中回响,紧接着只见前方拐角处,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走了过去。
    “不然呢?战甲就是为我提供便利性,装……咳,日常生活需要的便利也在其中,钢铁侠喜欢穿着战甲在城市里兜风,不也是因为‘酷’吗?”沈歌语气认真的向程胜楠灌输战甲的意义。
    咚咚。
    三号饶有兴趣的围着手术台观察了一阵,接着从旁边推过来一个椅子,爬上去站在椅子上观察女人。
    “记得什么?”李响好奇地问。
    “什么人?”这时,似乎有医生注意到病床下躲着两个人,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伸手试图将沈歌二人抓出来。
    “系统。”
    沈歌控制腐血触手拆开盒子之后,却见里面是一坨成年人大小的“大脑”,大脑、间脑,脑干和小脑等部分被装在一个保鲜袋中。
    “精神病院,牢房,等等,我这是……啊。”正当沈歌意识要变清醒的时候,脑袋中就像有一把针扎进来,疼得他再次昏过去。
    “呼。”
    ……
    “不动诡域!”
    “好。”沈歌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也不能去干预他人的生活。
    沈歌感觉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却又觉得每一句话自己似乎都有印象,但那就像是久远的记忆,很难被想起。
    “你是谁?”沈歌下意识问道。
    “你呢?”程胜楠反问。
    不知不觉熬了一整晚,沈歌从噩梦中惊醒,他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记忆有些混乱。
    “好,有什么情况就通知我。”沈歌从研究部出来,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便让小七同学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检查。
    沈歌睡到九点被玄关的可视电话吵醒,起床接起来一瞧,是门卫处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有包裹。
    嘀嗒。
    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三号带沈歌钻进了长廊中间的厕所,然而厕所里一共六个隔间,此时有三个都亮着红灯,显示有人。
    两人躲在病床下,听到一群进入手术室,然后围着手术室说着什么。
    沈歌沉声道:“我以前见过一群人,他们拿人体做一些奇怪的实验,比如喂给蜈蚣、蝎子、毒蛇等等的虫子,然后将这些虫子炼制成毒药,用这些毒药在人病人身上进行更深层次的实验。”
    话音刚落,沈歌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接着扯掉了蒙住眼睛的破布,那男人指着前方锈迹斑斑的铁门,和上面已经掉漆的牌子说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如果你乖乖听话,保证你能过的和正常人一样,如果不听话,那我们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就像是怀孕的女人,但她“怀孕”的位置却是胃。
    “啊!”程胜楠被沈歌拦腰一抱,接着就朝天上“飞”去,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
    咚。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沈歌这才渐渐睡去。
    “别管我,我知道怎么跑。”
    哒。
    诡异的是,那些“医生”并没有从手术室中追出,但手术室中再度响起之前“哒,哒,哒”的脚步声。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协助的李响看到,他让检测部的人去忙别的,然后拿起检测报告看了一眼,朝沈歌问道:“这大脑有什么特殊吗?从报告上来看应该是普通的大脑,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你能一边解剖一边吃饭,面对四五阶的诡异、怪人都不会变脸色,难得会对一块大脑产生反应。”
    他在挣扎的过程中撞到了旁边的人,然后就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骂道:“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动一下,老子就把你扔下车去。”
    哒。
    “加大剂量。”
    程胜楠被放下之后,长呼一口气,瞪了沈歌一眼:“我很想知道走进宿舍坐电梯,然后上天台能耽误多少时间?”
    但沈歌现在的情况是,他记得挨了一顿毒打,隐隐记得是用衣架打的,但当他仔细去回忆这件事的时候,却发现父母手中的衣架变得模糊起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更可怕的是,一开始父母的脸是模糊的,到后来甚至父母整个人都变得模糊起来。
    沈歌没有去接盒子,而是拿起快递小哥登记的信息和证件看了一眼,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挥了挥手,让警卫和快递小哥都退后,接着手上附着血红色的腐血战甲,拿起盒子走到一处空地。
    “沈歌?沈歌?”
    两人在天台中央铺上地毯,摆上小吃和饮料,吃着东西聊着天,等待凌晨的烟花。
    这道伤痕给人一种女人像是被剖开了肚子,然后又缝合的感觉,而她的“胃部”隆起一坨,约有二十公分高。
    但诡异在前,怪人在暗,榕市分部相当于腹背受敌,即便邓钰淇想让战士们放松一下,却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马虎大意。
    现在的沈歌可不是昨晚那畏畏缩缩的“十岁沈歌”,他冷静的翻下床,爬过狗洞去到隔壁。
    第二天一早,程胜楠作为内勤部主任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因此天还没亮就起床离开了。
    这种久违的疼痛感让沈歌更奇怪了,就算没有红雾战甲的保护,没有系统属性的加成,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接近两倍常人,被说被一个人摔在地上,就是从三五米高砸向地面,只要不是头着地,也不至于痛成这样。
    小七同学没回应不奇怪,但系统也没任何回应,就让沈歌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一群人朝着手术室的方向来了,三号一愣,赶紧拉起沈歌就走。
    “小七同学。”
    “这是……”负责警戒的警卫队靠近之后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脸色也是一沉,这大过年的“送”这种东西,多少有些不正常。
    小七同学附和道:“报告主人,检测到综合大楼天台上有七个生命体,是否需要进一步检测?”
    “怎么在这里等着?”沈歌原以为程胜楠会在食堂定些宵夜,然后叫上程母一起过年。
    轰隆!
    “精神病院?”沈歌一愣,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那身高接近两米,体格异常魁梧的男人拖着进了精神病院。
    沈歌虽然很困,但意识却非常的清醒,这让他仅仅是完成“睡觉”这个过程就无比艰难。
    三号贴在沈歌耳旁小声说道:“那是巡楼员,每层有一个,他们最喜欢吃大脑和内脏了,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
    王汉笑着说:“我在分部对面租了一套房子,咳,嘿嘿,她被我安排在对面住着。毕竟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副队,也不好随便把没经过审核的家人接到部里来住,所以就安排在对面了。你们要不要过去坐坐?”
    随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响起,门一个女人探入脑袋查看房间,是真正意义上的“探入脑袋”。
    恐怖的是,那个小男孩长着和三号一模一样的脸。
    沈歌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虽然经过长达几个月的研究,让他对疼痛产生了抵抗,却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颤抖抬手指向洗手台。
    “有战甲不用,那升级它干什么?”沈歌理所当然的说。
    “唔唔,唔唔唔。”沈歌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双手还被反捆着缠了几圈,根本使不上力。
    沈歌说道:“没什么,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话说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沈歌目光紧紧地盯着拿到疤痕,他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疤痕”,只觉得看上去很眼熟。
    “伱去哪?”沈歌好奇的问。
    哒。
    沈歌躺在病床上喘着粗气,他回来的时候属于三号的那间病房还空中,意味着对方还没有回来。
    ……
    看到那一幕,沈歌下意识的一阵干呕,他不敢再停留,顺着通风管一路往深处爬。
    “等等!”
    要知道当他干掉了“无声”让系统吞噬获取了第一个特性之后,那特性能力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像人总会眨眼、张嘴、手指弯曲这种,使用特性能力也是他身体本能的一种体现。
    “把人类喂给蜈蚣、蝎子、毒蛇?然后制作成毒药再用到人类身上?那能做个什么实验?”李响有些疑惑。
    在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被捆着一个女人,赤裸着身体,头盖骨被取掉了,能看到布满血丝的大脑还在轻微的跳动着。
    那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仿佛每一下都踩在沈歌的心脏之上。
    “你还好吧?我从没见过你这幅模样,脸色也不对劲,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和检测部的对这份大脑再深入检测一下,回头告诉你结果?”李响看着面色苍白的沈歌,关切的说道。
    哒,哒,哒。
    两人刚跑到手术室前门,就已经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三号将沈歌朝病床下面一推,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无形!
    沈歌只好跟着进去,然后他发现这里和自己这几个月被推入的手术室不太一样,很大,有很多看不懂的仪器,说是手术室,不如说是实验室。
    咚。
    即便睡着之后,沈歌一开始也感觉迷迷糊糊的,仿佛身处大海之中,浮浮沉沉,渐渐飘向一望无际的海中。
    “是。”
    “大脑没有诡能反应,奇怪,这些蜈蚣也没有……甚至除了检测部切出的伤口,找不到其他的伤口,那这些蜈蚣是怎么进入脑部的?我可从没听过,蜈蚣也属于寄生虫。”李响观察着大脑中的蜈蚣,疑惑的说。
    没有诡能反应,也没有异化的迹象。
    然后就看到王汉拿着烟花加特林,对着沈歌这边一阵突突突,笑得那叫一个猖狂:“哈哈哈!新年快乐!”
    小男孩歪了歪脑袋,嘿嘿笑道:“我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他们叫我三号,喜欢我的人叫我‘三仔’。”
    咚。
    就在这时,他目光看到左侧紧闭的房门,以及上方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观察窗口”。
    无声!
    他一开始还记得在榕山精神病院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两大桶虫子进入病房,用那些虫子折磨病人。
    检测部的人将大脑“剖”开,诡异的是里面被掏空了,准确说,是被一条条一指长的黑色蜈蚣在啃食。
    沈歌耳旁突然响起李响的呼唤声,他从恍惚中回过神,这才发现额头竟然都浸出冷汗。
    嘀嗒。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以两个十岁小孩的力气,也不大可能扯下封锁窗户的木板。
    沈歌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三仔的惨嚎,他不由得想起昨晚似乎自己跑掉了,三仔没有跑掉。
    “三仔!”
    不幸!
    不仅是手,还有脚,身体,他现在的身体就像是幼时的孩童。
    沈歌和程胜楠从宿舍天台下来的时候,邓钰淇和特策部的队长、干部都在下面等着了。
    没等沈歌做出回应,三号朝他做了一个“小声一点”的手势,将门推开一道缝,率先走了进去。
    但现在这种能力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原本你会打响指,但现在想要打响指的时候发现整只手都没了!
    正当沈歌疑惑间,听到车子停了下来,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然后一只大手拽着他的肩膀,将他从车子上拖了下来。
    这时,沈歌隐隐听到厕所中有水滴声响起,他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皮肤苍白的小男孩卷缩着身体躲在洗手池下。
    等,沈歌从不缺乏耐心,他能为榕山精神病院等上几年的时间,“等一等”十二支也没关系。
    沈歌抬手示意李响等等,他像是很努力的在回忆着什么,表情忽的变得越来越凝重。
    她着实没想到沈歌会为了节约两步路,给她来这么大个惊喜(xia)。
    沈歌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可是……我刚才看到窗户外有好多人,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咚。
    沈歌和程胜楠回宿舍休息,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十二支那些家伙难得“安静”,竟然没有出来搞事。
    “吵了一路,闹了一路,你烦不烦!”那男人语气中充满着不耐烦。
    沈歌被蒙住双眼,看不清车内的情况,嘴也被封住,只能尝试性的在心里呼唤小七同学和系统。
    “?”
    因为她的身体站在门口没有动,脖子却跟蟒蛇一样伸长了数米,顶着那头发花白的脑袋瞧了瞧门后,又瞧了瞧角落。
    沈歌被推进了一间封闭的手术室,那些医生或是询问他一些古怪的问题,让他重复之前看到父亲变成怪物,一口咬掉母亲脑袋的过程,或是给他注射一些药剂,然后进行各种检查。
    “呼。”
    “报告主人,你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小七同学说道。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自己刚刚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睡觉,先不说身上穿着红雾战甲,还让小七同学进入了警戒模式,仅仅是让邓钰淇全部戒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掳走了。
    “嘘。”三号也注意到了洗手池下的小男孩,他捂住想要叫出声的沈歌,将他拽到洗手池前,催促他爬上去,然后推着沈歌爬上镜子上面的通风管。
    沈歌来到三仔隔壁的病房,趴在病床下面,透过狗洞朝外面看去,只见几个穿着黑靴、白大褂的人围着病床。
    程胜楠朝综合大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是部里的人。”
    “……”
    沈歌此时的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榕山精神病院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折磨,那些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
    沈歌想到昨晚带他“参观”住院部的小男孩,不禁与久远的记忆中,三仔的身影渐渐重叠。
    沈歌没有把他和邓钰淇制定的计划告诉程胜楠,这对她来说只会是徒增烦恼,况且计划能不能实行,也得看十二支会不会“上钩”。
    “本来这些家伙想在零点的时候上去找你们,我尽力帮你们拦了三十分钟。”邓钰淇笑着说道。
    沈歌将盒子放在空地上,周围的警卫和战士看到他奇怪的举动,当即明白那盒子应当是有什么问题,便纷纷退开戒备。
    “什么院长?”沈歌问。
    沈歌淡定的说:“你皮糙肉厚炸不死。”
    “胚胎植入,暂时没发现排斥的现象。”
    李响推了推眼镜,略微思索后回道:“如果当一段记忆太过痛苦,人是有可能选择性的进行遗忘,但一旦遗忘一段记忆,应该是整段一起被遗忘,不至于出现记得轮廓却忘记细节的情况。”
    沈歌自从担心不够精神就全点精神力之后,很少会出现眩晕、犯困的情况,但他刚才试图回忆那埋藏在心底,一直不愿被想起的记忆时,竟然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深深地倦意。
    诡异的是,透过那窗口看出去,就像是好几张苍白的脸挤在一起,盯着房间里的沈歌。
    三号摇了摇头,他看得出以沈歌的力气爬上去已经很艰难,想要拉人上去更不可能,便从洗手池上跳了下来跑向门口。
    三号带着沈歌不断朝楼上跑,但每一层都有那种脚步声传出,似乎都在搜寻他们的下落。
    程胜楠无奈道:“战甲是拿来这么用的?”
    “检测部的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收到了一个装有人脑的包裹,他担心是十二支要针对你做什么,所以让我过来看一眼。”李响一边说,一边走到主控台前操控仪器对大脑进行二次检测。
    沈歌弯下腰一瞧,却见木床地下的墙边,竟然有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狗洞”,似乎通往另一个房间。
    奇怪的是,无论是这些蜈蚣还是大脑本身,都检测不到任何的诡能反应,并非是和诡异、怪人相关的东西。
    后来已经不确定是不是榕山精神病院,那些白大褂是不是医生,他们进入的地方到底是病房还是监狱?
    三号愣住了。
    很快检测部的主任亲自带了一队人来接应,和沈歌一起将“大脑”送到检测部进行检查。
    “不需要,他们已经出来了。”沈歌说着朝综合大楼天台边看去,以王汉为首的几个老熟人正站在那里向他摇手示意。
    沈歌不断尝试铺开诡域,释放特性能力,但奇怪的是任何一种特性能力都没有反应。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阴森的声音仿佛在沈歌耳旁响起,沈歌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的注意力正透过观察窗口看向外面的人脸,这时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那道声音似乎不是从外面传来的。
    但沈歌也不敢去找三号的下落,躺在病床上回想起今晚心惊动魄的一幕幕。
    三号拖着沈歌在一个个病房间钻来钻去,钻着钻着,就从病房里出来了,来到一条昏暗的长廊。
    沈歌这才想起王汉之前和他说过,他和替他洗去泥泞的初恋走在一起了,还找沈歌借了钱,替初恋还了债。
    三号急道:“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跑,要是被院长抓住,那就不是吃蜈蚣蝎子那么简单了!”
    那模样仿佛不是在催促沈歌去看恐怖的解剖,更像是在与他分享一个新鲜的事物,一个有趣的玩具。
    沈歌趴在通风管上脸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等那老女人检查完房间离开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通风管中爬出,顺着昏暗的走廊一路下楼,回到他的病房中。
    子弹时间!
    “报告主人,检测到盒子里有生命体反应,重约为1300克,没有诡能反应。”小七同学说道。
    “黑雾注射了多少。”
    “不清楚,我只记得……”沈歌说到这一愣,猛然间发现那原本应该很恐怖、很清晰的记忆,竟然变得有些模糊。
    但程胜楠敢肯定,他刚才绝对想说“装逼耍酷”才是战甲存在的根本意义!
    “让检测部的过来。”沈歌朝警卫说道。
    短短的一個小时,沈歌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随着倒计时结束,时间迈入零点,榕市各地接连燃起了烟花。
    而王汉确实是在特策部对面的商务楼租了一套公寓安置他的初恋,站在特策部大门甚至可以看到他走进对面楼。
    “……如果我记得没错,人在6岁之后对长时的记忆会有选择的记下,通常印象比较深刻、或者有着痛苦的记忆最不容易遗忘,但为什么我明明记得一些事,但细想这些事、或者回忆细节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沈歌看向李响,表情十分凝重的问道。
    然而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更让沈歌惊讶的是……他的手缩小了一圈,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手。
    “得!我就说老沈这人特记仇,你们还不信!”王汉笑骂道。
    沈歌强忍着恐惧爬上椅子,扶着椅子颤抖着朝手术台上的人投去目光,只见那女人睁着眼,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程胜楠笑着说:“我妈习惯在十点半之前休息,她说不打扰我们俩的第一个‘大年’。”
    三号咧嘴一笑,露出瘆人的笑容:“不用管我,我吃虫子习惯了,久了不吃怪想念的。”
    只是沈歌看到那些一只长的黑色蜈蚣从大脑中涌出的时候,脸色隐隐变得有些苍白。
    三号带着沈歌穿过长廊,顺着楼梯往下走,最后停在一个双扇门的手术室前:“我听说他们在研究新材料,要不要去瞧瞧?”
    他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本能的抬起左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检测手腕上的战甲腕表。
    恐惧如同一道电流穿透沈歌的身体,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恐惧的味道,却在这一刻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是……榕山精神病院,我,这是,做梦,还是?”沈歌感觉自己成年的记忆和十岁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快把他脑袋撑爆了。
    沈歌虽然觉得此时的情况有些“诡异”,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自己的意识随着梦去找回记忆,但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找到三仔,说不定就能找到模糊的记忆。
    “……”
    “找到你了。”
    “我可以上去之后拉你上来。”沈歌急道。
    包裹?
    “啊?”沈歌还有些迟疑,已经被三号从床上拉了起来,接着钻进床下的狗洞来到另一个房间。
    沈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强忍住恐惧问道:“这里门锁着,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然而楼梯口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变小之后,反倒是走廊深处响起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响。
    “……你高兴就好。”程胜楠木着脸说。
    “……”沈歌听了三号的话,莫名觉得有些瘆人,但三号说的很平常,就像是在向他介绍自家养的斗牛犬喜欢吃生肉一样。
    “听说今年解禁了烟花,可以在指定地点燃放,你想看吗?”沈歌搂着程胜楠朝大楼外走去。
    精神病院。
    “人?”三号将房间角落的痰盂搬过来扣在门口,站上去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去,奇怪的说:“没有人啊,哦,你是不是被注射了药水,注射了那种药水之后就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心,都是假的,不用害怕,走,我带你出去玩,虽然外面有很多守卫,我们逃不出去,但这栋楼没什么人管的。”
    但医生护士并没有理会沈歌的挣扎与愤怒,默默地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之后,就将他关在房间里出去了。
    就这样,沈歌接下来的几个月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每天不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病房内,就是被推进手术室进行各种实验,或是抽血,或是提取身体组织,或是给他注射各种药物。
    沈歌让小七同学接通邓钰淇的专线,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进行了说明,邓钰淇在听到他打算回去睡一觉,让她拉响分部全面戒严的警报时顿时有点懵,再一听“原因”顿时警觉起来,甚至召回了正在巡逻的林音,让她亲自带队去协助李响对“大脑”进行检测。
    特策部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宵夜,除了探员和战士,也有李响和蒋雯佩这些研究员,就连允儿两姐妹也被邓钰淇邀请来凑热闹。只是警戒期间不允许喝酒,让不少人都感觉少了点什么。
    沈歌本想观察一下那些医生和护士,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激动的挣扎、嘶吼,嘴里吼着“我没病,放开我”、“我不是精神病”、“是他们害我”、“放开我”一类的话。
    嘀嗒。
    “走这边。”三号显然比沈歌“冷静”,拉着沈歌退到下一层,朝走廊深处跑去。
    沈歌对上其中一道眼神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就像是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几乎快要瘫倒。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赶紧走!要是被他们抓到,肯定会被喂虫子,你不想吃虫子吧?”三号苍白的表情难得露出一丝紧张。
    在他们脚边有好几个铁桶,里面装满了各种恶心的虫子,一个带着手套的手伸入桶中,抓起一把蜈蚣。
    然后,就听到床上传来三仔“唔唔唔”的挣扎与吞咽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