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过吃粗盐的日子了!
哪怕明知这种时光一去不返,但短时间的恐惧仍然难以消除。
“庆国公真的是好人啊,若是没他,我们恐怕现在还得啃粗盐。”
“是啊,老头子我都活了六十来年了,还是第一次吃到味道这么好的精盐,这都是多亏了庆国公啊!”
“他老人家虽说是做生意,但也没少给我们这些老百姓恩泽。”
“听说关中的老百姓因为庆国公得了不少好处呢,从此以后庆国公去哪,我便跟着去哪!”
整个山东民间对庆修的呼声也是日渐高涨,不亚于在关中时的人气。
而经过这些时日庆修对山东的市面情况观察来看,他发现这里的人口相对于关中有过之而无不及,食盐的市场将会更加巨大。
也难怪王进哪怕是不惜和朝廷作对也要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的市场。
庆修几乎无法想象,当初这些商人把粗盐以极高的价格贩卖时,所赚取的利润高的多么可怕!
不管怎么说,庆修着实是看上山东这一带的食盐税收,他干脆直接修书一封差人送往朝廷,与李二讨价还价。
……
“他竟然这么快就拿掉了王进?”
李二得知此消息时极其错愕,心中略有些苦恼。
他本来打算迅速干掉王进,并且让朝廷的人手完全接管王进的一切遗产,重新构筑山东商界。
并且将那里的盐税全部收回朝廷所有。
却没成想这小子不但成功逃跑了,甚至临走时还被庆修用手段把他的财产和脉络弄到手。
李二并不知道庆修是以什么手段做到的,但事已至此,被庆修搞到手的东西他是再也无法弄回来了。
“可惜,山东那么庞大的商贸,他真是连口汤都不给朕留下!”
而书信接下来的内容才让他发现庆修的胃口远不止于此。
他在书信中提到,自己愿意竭尽所能 ,全力以赴的投入战场,为大唐一战平定高句丽。
但他战后所要的封赏,必须是山东、高句丽一带六成的盐税收入!
而且精盐贩售等一切步骤,也必须完全由他来亲自掌控。
这个胃口着实大的连李二都惊到了,他消化得了这么庞大的市场?
虽然这是一大笔不菲的收入,可前提是他要必须用自己的影响力,而不是借助朝廷的武力来打开市场。
更不提这还有个前提:半年之内平定高句丽!
这是庆修取下的军令状,也只有如此功绩才能打动李二付出这等报酬。
李二权衡再三,他还是将诸位心腹大臣召集来,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含长孙无忌。
而诸位被召集来时,得知庆修的要求以及他许下的军令状承诺,无人不为之震撼。
一是惊讶于他的胃口,二是诧异他怎么可能半年之内拿下高句丽?!
要知道现在即将临近寒冬,攻城难度骤增,而辽东更甚!
尤其是自从隋炀帝征讨过后,高句丽不断加强城池防御,要一座座城池强行啃下去,难度简直无法想象。
“陛下,庆国公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那山东的盐税收入不亚于关中,不能轻易许给他啊!”魏征当即便持反对意见。
“魏大夫,你难道忘了这先决条件是半年内攻克高句丽?若是达不到这一点,庆国公也拿不到这等程度的封赏!”
房玄龄对魏征的反对根本不屑一顾,仿佛他已经认定庆国公必然会成功似的。
许多人都赞同房玄龄的话,其实连李二心中也暗暗赞同。
虽然他们此前见识了庆修立下过不少惊奇战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怀疑高句丽一战。
高句丽非同北方草原部落、岭南小国,那是真的有坚城强军,庞大的国土战略纵深的!
魏征严肃道:“庆国公必然会取胜,难道诸位忘了庆国公之前屡立战功?”
这话听的众人都摇头,看来魏征果真是一点儿也不知兵。
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想象不到这一战的困难程度。
“陛下,臣以为,您可以答应此条件,不过须得再加一条限定。”
萧瑀提议:“这半年朝廷不再增兵、增将,只给半年的粮草供应,若是半年之内能拿下则可答应条件。”
“但半年之内战事不能结束,则必须庆国公从主将一席退位,换他人来继续对高句丽作战,战后只给庆国公少许的封赏意思一番便可。”
萧瑀的提议十分得李二的心。
这条件看上去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这半年下来庆国公无法成功灭国,但将战线打得深入敌后,哪怕是换别的将领来不能灭其国,这一战的收获也是难以估量的。
退一步讲,庆修若是真的能半年之内拿下高句丽,而且仅仅只以手头这些兵力,那纵然给他如此大的利好,朝廷也是血赚!
以这么低的成本吃下一块几乎相当于一个中原的肥沃土地。
就算少了一大半的盐税收入,但朝廷却实打实的得到了土地、人口等比盐税还要更重要的资源。
更不用提轻松灭高句丽之后朝廷在民间,周边诸国中得到的威望!
这些都不是区区盐税可以相提并论的。
“好,就依照你所言,替代朕草拟诏书吧!”
李二当即拍板,就按照萧瑀所言!
“是!”
“话说回来,等这封诏书送到山东时,庆国公便就能与后续派往辽东的五万军队汇合了吧?”
李二心中稍稍一算,等到战端开启之时,应该已经临近腊月。
能不能过一个好年,就看庆国公在前线战场打的如何了!
“陛下,二位将军也出发前往辽东辅佐庆国公了,但是卫国公临离开之前,曾经与臣闲聊,说这一战之后想要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
杜如晦突然走上前,提及此事。
李二微微一怔,不过仔细一想也是。
如今李靖已经是年近六旬,这一战过后恐怕再也无力上战场了。
不论是临场指挥还是千里奔袭马背操劳,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