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李靖开口想要为朝廷引荐的人选,那必然不是寻常人等。
“还记得当年,我们大军出征,北上攻打突厥时,跟随我军中左右的那些副将?”
当然,庆修一个也不记得。
看着庆修如此坦白,李靖也毫不意外,“那时军中有一名军官,作战一马当先,杀敌十分奋勇,几乎无人能挡。”
“若非是有庆国公的火炮,以及各种各样的武器大展拳脚,他在那一战必定能留下十分耀眼的表现。”
庆修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让许多人郁郁不得志了。”
“哈哈,老夫绝无此意,只是想说此人十分适合成为一名将帅之才,甚至不亚于你手下的薛仁贵,若是老夫将来不在朝廷,可以对此人委以重任!”
庆修马上来了兴趣,如果说他能和薛仁贵不相上下,那他必然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人了,“此人名叫什么?”
“苏定方!”
听闻此名,庆修当即认定李靖所说不假!
这又是一个在历史上名垂千古,威震四方的猛将。
在原本历史上,他是李靖北上灭突厥的最得力战将,一战下来所取得的功绩直接引得了李二的瞩目。
然后他为国征战了几十年,战功赫赫,更是灭国诸多,和未来能崛起的薛仁贵一时堪称大唐承上启下的绝代战将。
但也正如李靖所说,庆修的火炮在战场上发挥了太可怕的威力了,哪怕是个人再勇武,也难以在战场上抢走这些武器的光环。
原本可以凭借这一战直接闯入李二视线的苏定方,也不得不暂时沉寂下去。
当然,只要他有能力在身,庆修便绝对不可能让他沉寂,也绝不允许这个可用之人会一直籍籍无名!
“他如今身在何处?”
“上次我大军出征平虏山后,他就被我留在边疆一直和吐蕃人打拉锯战,时至今日也是战果赫赫,在他抵御之下吐蕃人根本不可能抢夺得了平虏山!”
果然,能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发热。
看来也是时候该把他被推迟两年的功绩重新安在他的头上了。
“放心,此人我记住了,日后我必定会重用他!”
有庆修这句承诺,李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老夫打算明日就回长安城,还要多谢你出手救助,老夫身体已经没有大恙。”
本来庆修想劝说他再休整几日出发,但李靖打定主意,他也不再好说什么。
“无论如何,今日你对老夫有救命之恩,这是我李家欠你的恩情,哪怕世世代代偿还也绝对还不完!”
“老夫此后必定牢记今日!”
李靖再次郑重其事地向庆修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意。
事已至此,便无需多言,有他这句话便已足够!
……
次日,李靖收拾车马准备打道回府,李英绮和长乐公主自然也要跟着返回长安城。
这丫头离开宫廷这么久,哪怕是有庆修的保障,长孙皇后必然也是心急如焚了。
原本庆修回想与他们一同离去,但转念一想,如今这洛阳城正在风风火火的对知府进行抄家。
若是他离去,也难保这城中是不是有官吏会受到张之杰家人的行贿,致使抄家的力度大打折扣,甚至百姓还分不到田地。
想到这里,庆修干脆决定直接留下来,等到抄家结束之后再返回长安城。
百姓们倒是集体欢腾,可这洛阳城中的官吏们却一个个都满心苦恼了。
要知道,庆修这段时间动不动就往案牍库跑,调查里面的所有卷宗,他们都害怕早晚有一日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以庆国公的性情,若是真被他查出什么问题后绝不会轻易饶恕,恐怕直接步了张之杰的后尘都有可能!
这些人只能眼巴巴的盼望陛下赶紧派人来怪罪庆修私自处决朝廷命官,把他赶紧弄走。
可偏偏就在此时,让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意外发生!
就在庆修亲自监督的抄家如火如荼的进行时,洛阳城外忽然传来一个极其重磅的消息:
黄河决堤了!
这一消息传来,竟然让那些刚刚得到天地没有几天的老百姓们纷纷放弃城外农村中的一切田舍,直接涌入城中寻求避难。
他们甚至都顾不得去看管田地里的禾苗!
庆修亲自赶往洛阳城中最高的一处了望台,直接掏出望远镜向那黄河泛滥之处远远眺望过去。
待到亲眼见得那奔腾的河流时,庆修才终于明白这黄河的可怕之处 。
那滚滚的黄色河流势头竟然完全不亚于暴风骤起时的海浪,接连不断的波涛侵袭横扫河岸两侧的一切。
哪怕是房屋被河流波涛横扫而过,都会顷刻间倒塌成废墟,只留下河水肆虐过后的沙石!
如此规模,庆修从未在任何河流中见过,哪怕是最为宽广的长江也远远不及。
虽然庆修常常听说黄河湍急并且难以治理,可若非是今天亲眼所见,他也不曾想象能够可怕到如此程度!
“难怪,黄河历史上能有数次改道,这种河流能够以河堤限制几十年不爆发都是万幸!”
庆修喃喃自语,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恐怕真的只有到工业时代,用庞大的工业力量强行铸造起如山体一般坚固的河堤才能限制得住黄河!
让人庆幸的是,这场黄河决堤爆发并没有持续太久,才不过半日的时间河流便有所衰减,河水重新退回河道中。
只在沿岸两侧留下了一地鸡毛,但好在并没有淹没太多的农田。
那些被水流所冲刷过的地方,留下诸多沙石碎块、残枝碎叶,甚至还有许多河中鱼虾的尸体。
“结束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赶紧趁着黄河退去时重新返回自己的村庄查看这场黄河泛滥所造成的损伤。
看他们极其熟练的样子,显然也并不是第一天面对这种情况,似乎早就习惯了河水动不动就决堤泛滥。
甚至城中人们还若无其事的退去,完全没有了之前如临大敌一般的惶恐。
这一幕当真是让庆修惊奇!
“像这种情况,多久会发生一次?该不会是年年都有吧?”
庆修询问何光义。
“年年都有?”
何光义叹了口气,“像这样的规模,一年发生个两三次,都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