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庆修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这人马上逃也似的收拾东西撤走,生怕庆修把他扣留下来。
这一路走下来,庆修发现被众人围观的所谓宝物,实则也就是那样。
大多数都是一些在大食国十分常见,但是大唐却极少见到的稀奇小玩意。
虽然在庆修眼里看来买这东西和交智商税没什么区别,但架不住众人偏偏就喜欢这种他国异乡来的小玩意。
走一路看一路,他也干脆放弃劝说这些人了,他们愿意交智商税是他们自己的事。
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恰在此时,庆修嗅到前方有一股十分浓郁的特殊香味。
香味入鼻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许多路人都被这香味所吸引,陶醉的向香味源头方向走去。
这香味儿刚一入鼻,马上让他觉得熟悉无比:这不是咖啡的味道?!
现在可是唐朝,竟然会有咖啡?!
据他所知这东西真正在史书上大肆传播开来,那也至少得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他想到那行会的小厮和自己提到过,在这里有人贩卖一种令人吸了可以觉得无比精神的特殊烟草。
最初他还怀疑是不是什么损伤身体的特殊草药,现在看来……
他当即随着人群一同向那香味的源头走去,走得越近便发觉那香味越发浓郁!
“诸位尊贵的大唐宾客,多谢捧场,若是感兴趣,大家可以买一些回去,只需要点燃,其味道比什么都提神!”
“在下当初过河西走廊的戈壁时,就是依靠此凝神香硬生生挺了三天三夜不睡觉,才走出那片不毛之地的!”
在那人山人海的店铺前,一个阿拉伯商人操着还算流利的汉语为众人大肆讲述自己这“特殊熏香”的妙用!
他还给这东西起了个特殊名字叫凝神香!
此人还真没胡说八道,那香味飘来,哪怕是一身疲惫的行脚力巴,也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再无困意。
“说什么闲话,大家又不是闻不出来,你这东西确实有点意思,赶紧把存货拿出来!”
“就是,也不是第一天到这里来卖了,大家都认识你!”
围观的客人们都跟着起哄,催促他赶紧拿货。
那阿拉伯商人喜笑开颜,赶紧吩咐身后的伙计们把一个不大的纸包抬上来,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前把纸包打开。
只见那里放置的是压敦实的黑色粉末,一阵特殊的异香从中飘来。
人群中的庆修一眼就认出来,此物正是咖啡豆的粉末!
只是这些咖啡豆并没有经过烘烤的工艺,所以还仍然保留着最原始的黑色,和后世的咖啡粉末还略有些不同。
几名伙计小心翼翼的刮下来一些粉末,并且用灯火点燃,那飘逸出来的阵阵青烟,带着沁人心脾的咖啡香味飘荡开来。
这刚点燃的咖啡豆粉味道远比之前更加浓郁,众人闻了这味道更是精神大振,也越发兴奋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并没有接触过这种醒神效果绝佳的东西,感官阈值极低。
尽管是还没有烘烤过的咖啡粉末,但也足以让他们体会到这种前所未有过的振奋感觉。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诸位,上等的凝神香,绝无虚假,除此一家再无分号!”那阿拉伯商人见状,又一次鼓动众人。
“给我来一两!”
“我要三两!”
“开什么玩笑,这一包都未必能有一斤,你们凭什么一口气买这么多!我说店家,总不能要多少就卖多少吧,是不是得限量一下?”
人群中当即一阵哄抢,谁都想买到一点凝神香到手!
庆修倒也想看看,这个阿拉伯商人会如何算计。
“诸位别急,我做生意一向很公平,只要想买的,付得起价钱的,一概有份!”
商人拍了拍桌子,“五十贯钱,一两!”
这价格当真是贵的让人咋舌,当即便有人怒道:“你穷疯了吧?听说昨天还是十贯钱一两,才过了一晚上就涨五倍?”
商人笑眯眯道:“不瞒各位,眼下我手中也就只有这最后一斤的存货,若是卖了,我就得重回大食国采摘原料制作,至少得一年才能产出不到十斤!”
“然后再下又得翻山越岭,从大食国千里迢迢的返回大唐,你们说,这五十贯钱一两,算贵吗?”
他这话还真说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虽然庆修知道大食国商人一向喜欢夸大事实,但此刻他还真不怀疑此人所说的真实性。
如今这个时代,能找到的咖啡大多都是野生种,产量低又极难栽活。
更何况他还冒着生命危险一遍遍走丝绸之路,哪怕是算辛苦费都不算贵。
这一对比下来,卖五十贯一两,竟然还显得颇为良心!
尽管众人无法反驳,但还是颇有怨气,毕竟这个价格太离谱了。
诸位客人当中有钱人不少,但再有钱也得有个限度,总不是无限啊。
不少人打了退堂鼓,琢磨一番还是叹息离开了。
但是这位商人并不着急,他笑眯眯的扫视着人群,知道这东西必然能引来富哥一掷千金。
“我要一两!”
就在此时,有个人直接从人群中站出来,豪爽的亮出银票拍在桌子上,“现在就包给我!”
“好嘞!”
伙计们赶紧动手包装“凝神香”,那商人还笑眯眯道:“公子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这手笔在长安城中都鲜有人能比呀!”
庆修向此人望去,却发现这位富哥正是程处墨。
这小子一掷千金买这么点咖啡粉,还捧在手里颇为珍惜的上下打量起来。
“程兄,你也对这东西感兴趣啊?”
庆修上前猛的一拍程处墨肩膀,吓得后者手一抖,那五十贯才买来的咖啡粉差点撒一地!
“天爷……是你啊?!”
程处墨赶紧把咖啡粉包好,“这东西可金贵的很!”
“就你这一掷千金的败家子儿作风,能在乎这么点儿钱?”庆修话语中的讥讽意味极重。
程处墨倍感冤枉,“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爹最近告诉我要收一收纨绔的劲,我最近花钱都变得很节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