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你们都自由了,随我一同回高昌,我要给你们每个人都发配农具、耕地,让你们有所可依。”
“若是你们愿意,可以在高昌重新婚配,娶当地的女人,重新过你们的日子!”
此前高昌连年重役,重兵,男丁骤减,国内有不少适龄的女子甚至找不到同龄男性婚配。
如今这些男人刚好送去高昌,和当地的女人相互婚配。
“多谢,多谢庆国公!”
“您老人家真是英明,我们受您恩泽,当真是有幸!”
“以后您只管一句话,不管是上战场还是服徭役,绝无二话!”
众人对庆修齐齐跪拜,每一个人都是对庆修万分感激!
庆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心下实则感慨不已。
焉耆国能成为西域强国之一,也是因为子民都甘愿为国尽力。
如今来看,那高昌的国王和将军,当真是配不上这些子民。
“启程!”
庆修下令,带着这三万多人浩浩荡荡的一路返回高昌。
而在他身后,那些突厥人打扫好战场,也将刀锋重新磨的锐利,继续向西进攻焉耆。
……
前线大败的消息没过几日便传遍了全国,举国上下无人不为之惊恐、哀恸!
那是他们全国所剩不多的男丁,结果一战下来,被杀了大半,俘虏了不少,更有一部分人失踪至今音信全无。
每家每户都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一夜间全国各处都能听到痛哭声,以及痛骂突厥人的声音。
那国王听闻到大败的消息后,一夜之间白了头,整日把自己锁在宫廷中,不敢面见大臣和子民。
一方面是他心中着实有愧疚,而更多的是,他知道自己在臣民心中的名望已经跌落到低谷。
才不过一夜下来,他甚至得知全国各处都有人当街痛骂自己,甚至表示不再向朝廷上供赋税。
他却连一支能镇压这些人的军队都实在凑不出来了!
纵然如此,国王才在他的王宫中缩了不到三日,便不得不悄悄溜出宫廷,带着自己一些忠心耿耿的卫兵趁着夜色离开都城。
他从前线得知消息,突厥人所过之处城池皆是投降,纵然不投降,凭借城中那几名男丁,全部死光之后,满城的妇孺老幼也只能等着被屠杀。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距离都城也仅仅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 ,国王若是再不逃跑只能等着变成他们的俘虏。
突厥人这一路下来赢得轻松,但杀心却一点没减少。
所过之处,主动投降的,拆毁房屋,变卖男丁,女子全部编入军中为奴为仆,老幼都留在城中等着饿死。
若是有半点儿抵抗,甚至心情不好,那就要全城杀光,就连年轻女子被奸淫过后也要投入火中被烧死。
这一路下来突厥人倒是积攒了不少恶名,来到都城时,全城的百姓都已经跑空,就连最基层的小吏都不剩下一个。
只有那些跑不动的老弱,在城中无助等死,抱着能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
突厥人本来进了都城还挺高兴,本以为能再发一笔横财,却没想到进城时,他们竟然仅仅只能看到城池的国库只有少量的粮食和金银。
原来开战时,国王几乎将城中所有的粮食金银都抽干,再加上他们逃跑时又带走不少,这座城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空城。
铁赫勒意兴阑珊,他看着那些从城中各处押来,跪在他面前的老幼,本想下令把这些人全都解决掉。
而恰在此时,部落中却有一人对他提议,让他切莫将这些人杀光。
“往常我们屠城杀人,无非就是想减少粮食消耗,并且以免后方有敌人威胁,但这些老弱妇孺吃不了多少东西,更不可能在后方拿武器成祸患,何必还要杀了他们?”
铁赫勒觉得莫名其妙,“开什么玩笑,不杀他们,留着浪费粮食?就算这些人起不了什么风浪,在后面总得消耗粮食吧?”
那人又道:“大王不能这么看,我们这一路走过来,确实迫于无奈杀了不少人,但一直东奔西走,四处劫掠终究不是个办法,我们还得有所定居,就像当初在漠北时。”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铁赫勒,确实如此啊!
西域也算是十分富庶,各处的绿洲既可以放牧又能耕作。
要是把这里作为根据地存活下去,说不定还能过得比在漠南更滋润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人留着,用点怀柔的手段,让那些焉耆人别怕我们,能接受被我等统御?”
“没错,中原的唐朝能强大,不正是因为御民有方,我们要是也能效仿,虽说比不上唐朝,但在这西域称霸一方应该不是问题。”
铁赫勒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应当如此。
“也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哄骗住那些人!”
铁赫勒当场下令,释放所有妇孺老幼,放他们回家。
非但如此,还给他们发粮食救济,告诉他们如今焉耆国已灭,从此以后他们突厥国就是这片土地的新王,让他们务必好生膜拜。
“突厥国?”
刚回到高昌的庆修听闻突厥人重新建国的消息,当场觉得颇为好笑。
他们占据了焉耆国大部分领土,宣称立突厥国,还要求四方各部的国家都拿出贡品来贺。
更有趣的是,他们似乎也学会了中原君权天授,宣称他们是承接了焉耆国的国运,在他们的领土上重新立国,是为天意!
这些被通告的国家中,甚至还包括被打的连半条命都不剩下的焉耆国。
自己的国土被人占了一半,人也被杀了大半,还得看着这帮畜生占着自己的土地张牙舞爪,宣称这里是他们的应许之地。
丧家犬如今终于碰到了比他们更容易捏的软柿子,反而要在这里建国,称王称霸。
薛仁贵得知消息后,却表现得异常兴奋,他当场跑到工匠部去寻找庆修,表示如今他要亲自领兵去收拾突厥人!
“这帮人是我大唐的臣属子民,如今自立门户,自然是违背了臣属之身份,必须要灭他们!”
庆修此刻只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眼前的图纸,并不在乎薛仁贵刚才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