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修示意他们免礼,“我刚刚听到外面一通骚乱,特地来查看情况,不知怎么回事?”
“看来是那帮人搞出的动静太大,影响庆国公休息,真是欠收拾!”
一名卫兵不屑的骂起来,随后他们则一同护送庆修上前。
这沿途走来,庆修听他们所讲述也大致明白了事态。
原来是那些囚犯好不容易得了休息,还被分发一些酒食,竟然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
喝醉了且不说,他们还不安生,到处游荡,闹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可恰在他们大吵大闹的时候,竟然引来了附近一伙来历不明的军队。
这些军队的衣着和铠甲都十分奇怪,而且军队动作步调整齐划一,绝对不像那些西域各国的鱼腩军队。
这伙人注意到唐军一行人在这里安营扎寨,短时间竟然不肯离去,反而在不远处与他们两相对峙。
那些囚徒一个个喝醉了酒,反而也不怕这些来历不明的军队,竟然远远相隔着对他们开骂。
刚才庆修听到的那番骚乱,正是这些囚犯的骂声。
他亲临现场一看,这些人果然都醉醺醺的对着不远处一伙原地扎驻的行军破口大骂,出言极其不逊。
那些被骂的人也不恼,就那么安静杵在原地,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想理会。
“这些个杀才,要是真有胆量,直接抄起武器打过去,只会在这里像疯狗一样骂人算什么能耐!”庆修对这些人又低看了一眼,果然是囚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
“都闭嘴!”
庆修上前不耐烦的喝令一声,这些囚犯听到是庆修的声音,当场酒就醒了一半。
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庆国公亲自前来,赶紧一个个退下来,哪里敢继续叫骂。
庆修冷冷的看着他们,神色的厌恶越来越甚,“看来我真是对你们太仁慈了,给你们发点酒食,大半夜就像疯狗一样叫,吵的本国公连觉都睡不了?”
这些人哪里敢辩解,赶紧一个个口呼罪该万死,请求切莫怪罪。
“也并非是我们一定要闹事,您应该看到了,那边,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从傍晚开始就在那边盯着我们了,十有八九是居心叵测,我们这么骂也是为了喝退他们。”
这些囚犯中有个伍长主动站起来向庆修说明,并且还远远指向的那些人,“您老人家有望远镜,应该能看得清楚?”
庆修没理会他,他直接打开心眼,远远的探查情况。
在其心眼覆盖之下,这伙军队的全貌立刻在眼前展露无遗。
包裹着头巾,每个人铠甲下都笼罩着黑色长袍,而且武器制式大多为斧矛。
“阿拉伯人!”
庆修立刻认出来,他们的武器装备分明就是在西域之外的阿拉伯军!
阿拉伯地距离此地足有几万里之遥,他们的军队是如何流窜到此地的?
庆修当场便打起了警惕,他知道阿拉伯人极度好战,能大老远的奔袭到这里,绝对不是来此地闲逛。
“他们十有八九也是对西域打起了心思……”庆修低声自言自语。
以商业立国的阿拉伯人,能够十分看重西域这块交通要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这架势,阿拉伯人应当也是从周边各个部落中的泥潭抽身出来,准备在西域大展拳脚了。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大唐那般雷厉风行,并没有直接大举进兵,却是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进来四下试探。
“这天下的土地,想吞就吞,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庆修对他们这般偷偷摸摸的作为,很是不屑。
不过如今他对西域的掌控还是较弱,至今还没有完全掌控西域东部,否则绝不会让这些人趁乱摸进来。
他大致清点了一番,这些阿拉伯人大约有五千士兵,算上他们的后勤,最多不过八千。
若是他们直接掠过,远离自己本部,庆修还真打算不理会他们,让这些人就此离去。
可他们偏偏这帮鬼鬼祟祟的围在外围,哪怕指着脸辱骂都毫无行动,这显然就是在观察他们。
似乎这些阿拉伯人也意识到,如果双方如此扩张下去,早晚有一日会在西域刀兵相见。
既然这些人心怀叵测,庆修也不打算就此轻易放他们离开。
他当场下令这些囚犯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不得再喧哗,否则立刻斩首。
有军令压着头,这些人当然十分识趣,酒也不敢喝了,老老实实的回去躺着。
可刚回去还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有唐军挨个上营门,吓得他们赶紧起身迎接,还以为是庆修大半夜要惩罚他们的罪状!
可这些大兵上门,也不说动刀动枪,直接下令他们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这些囚犯大多都穿的破衣烂衫,也不知为何如此,但既然军爷有令他们也只能照做。
士兵们收来他们的衣服后,那些又破又臭的衣服让他们每个人都皱起眉头,满脸厌恶。
这些囚犯胆战心惊的等着军爷下一步发落,却没成想他们直接把身上的铠甲,还有制式衣袍都脱掉,丢给他们,喝令他们全部都穿上。
“啥?”
囚犯们着实震惊,这是真的?
就这些铠甲随随便便一件,恐怕都能换他们几条性命,如今竟然脱下来换给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赶紧穿!”
士兵们不耐烦的敲了敲刀鞘,命令他们动作快一些。
尽管不解,但他们还是赶紧穿衣披甲。
不得不说,这些囚犯虽然一个个都是体型干瘦,脱光衣服也没二两肉,把这身铠甲一穿,一个个竟然都变得精神起来,竟然还颇有点威武的气概。
当真是人要衣装,佛靠金装, 也是唐军铠甲做的威武,任谁穿上都颇有气概。
这些人尽管换了铠甲,可在唐军面前仍然是一副灰孙子的样子,俯首低头。
“一会,你们全都到营帐外面阵列,都打着点精神,别丢我唐军的脸,明白吗!”
唐军士兵收走那些囚犯的破衣烂衫,临走之前还不忘严加叮嘱。
“我等明白!”
囚犯虽然不知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点头哈腰的应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