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在收卷铃声中落下帷幕，李庄生伸了个懒腰，就近在食堂排队打饭。
第一次在食堂考试，他也是见识到了众生百态。有的人开卷就睡觉，时间到了直接交白卷。有的人看似忙碌地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有的人小声对答案或者做小抄，似乎还没有放弃自己这可怜的成绩。
感觉，有点可怜……但他们也用不着自己这高高在上的怜悯，毕竟现在的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默默地打好饭，林月花姗姗来迟。
李庄生坐在角落里，冲她招了招手，她便快步走来。
“明天放月假，我去你家。两天也能学不少东西，期中考试考完了也不要懈怠，你落后的太多了。”
林月花完全没有在征求李庄生的意见，而是像是审判一样轻巧地宣布了这一结果。
李庄生摇摇头，歉意一笑：“我明天有事，你后天来吧，我去接伱。”
“很重要的事吗？”
“算是吧。”
林月花微微蹙眉：“随你吧，你不要觉得期中考试考完了就可以放松了。你的目标是高考。”
“我晓得我晓得！”
李庄生点头如捣蒜。打量四周，胡梦蝶果然不在他身边了。被纠缠了一个月，对方又突然离开，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这次有没有自信？”林月花又问。
“前八百吗？”李庄生叹气，“说实话，感觉很难。”
“笨瓜。”林月花轻轻骂了句。
虽然李庄生表示自己毫无把握，她却并不生气。
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李庄生能一次性回到前八百，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给他点压力，毕竟求其上得其中。
现在考完了，结果本身反而不那么重要。毕竟，李庄生的进步，她一直望在眼里。
“太难了，感觉还是太难了！”李庄生哀叹，试图博得林月花的同情，“考前豪言壮语，考试胡言乱语，考后沉默不语。我怀疑我脑子是被你给整天敲傻的！”
“自己笨瓜不要怪别人。”林月花斜睨道，“你要是中午乖乖听我的话，这次肯定能考好。”
“人不是机器，我中午得休息啊。”李庄生不服气地说，“你有时候中午不也睡午觉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只是偶尔睡，不要拿你和我比！”
林月花低头咬着鸡腿，伸手在李庄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片刻后她又想起什么，上下打量李庄生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中午有时候会睡觉的？”
她和李庄生虽然同桌许久，但对方中午吃完饭就跑没影了，直到下午上课铃响才踩着铃声回到班级，应该不知道她中午在干什么。
李庄生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中午会枕着他胳膊睡觉的是之前的林月花，他困倦时倚着睡的也是之前的林月花。
“我和你做同桌之前看到的啊！”李庄生反应很快。
“哦。”林月花点点头，不再怀疑。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李庄生总是知道一些她从未透露过的小癖好以及小习惯，好像很了解她，好像两人认识了好久。
这种感觉有点怪怪的，不全是欢喜。
期中考试后的晚自习，每个班级的灯光都是关着的，正在播放着电影的大荧幕在每一个学生眼里都映入了点点星光。
“还是《中国合伙人》啊……”李庄生打了个哈欠，这部电影他看过好几回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林月花，对方看得聚精会神。
他玩心大起，捅了捅林月花。
“干嘛？”林月花好奇。
“这三个男的，你最喜欢谁啊？”李庄生笑嘻嘻地小声问。
“黄晓明演的这个成冬青吧。”
“你居然认识黄晓明？”
“他不是大明星吗？”
林月花反问，忽然意识到对方这是把她当成一无所知的土鳖了，气得邦的一拳捶他胳膊上。
李庄生坏笑着剧透：“成冬青后来没有去成美国，孟晓骏去了。女主也要去美国，就和成冬青分手，嫁给了别人。然后成冬青创办了英语补习班，特别成功，学生非常多，孟晓骏在美国混不下去，就回来投奔了他，最后三兄弟把补习学校做大做强，都成为大富翁。”
林月花一愣，意识到李庄生的险恶用心，深吸一口气，上去邦邦两拳。不解气，又邦邦两拳。
“你干嘛打我！”李庄生脸上委屈地明知故问。
林月花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十年而已。现在的“留学生”仿佛有着闪闪发亮的光环，好像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但十年后，人们终将明白其实绝大部分留学生能力都很普通，只是家里有钱而已。现在“外国”这个词对国内群众来说也是降维打击，仿佛外国人天生高贵、文明。
真是蛮搞笑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群众，毕竟李庄生初中的地理课本上，中国的GDP远不如日本，欧美日是世界经济的三驾马车。任谁看见课本上中国人均GDP不到日本的二十分之一的标注，都会产生强烈且震撼的落差。
“苏梅和成冬青真的分手了？”林月花忽然小声问。
“是啊，分了。苏梅要去美国，成冬青签证过不了，后来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苏梅小孩都好大了。”李庄生说。
“哦……”林月花沉默了片刻，“他们两人一开始也不合适，在一起的原因也奇奇怪怪的。”
“诶。”李庄生轻轻拍打林月花的胳膊，“你要是苏梅，你会怎么选？分手去美国，还是留在国内放弃美国梦。”
“去美国就去美国呗，干嘛要分手。”林月花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觉得她可以不分手，留完学就回国和成冬青在一起啊。”
“她留学可不只是为了留学，留学不是目的，最终的目的想留在美国。”
“为什么要留在美国？”
李庄生笑着摇摇头：“过去那个时候，美国的物质条件很好，两边差距可大了，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去不回头的呀。”
林月花看着李庄生的眼睛，表情怪异：“美国再好，也没有喜欢她的成冬青啊。”
抱歉，48小时没睡了，还欠十章，明天一定开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