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起翔告诉你的吗？”韩妙妍眼帘低垂。
    “嗯，昨天我和他闲聊的时候，他跟我说的。”李庄生没有隐瞒，毕竟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是不是要帮他说话？”
    “这倒不是……”李庄生下意识地否认，又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就像师父父你不喜欢胡梦蝶一样。”韩妙妍鼓着嘴巴吸果汁。
    李庄生心说我也不是不喜欢胡梦蝶，不过人家韩妙妍说的也没啥问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理由可讲的。
    “张起翔家……其实蛮有钱的，你知道那个xx家园和xx明珠吗？这两个小区都是他们家盖的。”李庄生试图利诱，虽然他感觉这话不太好。
    “真的假的？”韩妙妍笑道，“还真看不出来啊！”
    她这话说得很轻巧，虽然惊讶，但并未太过看重。
    这个年代，很多女生都还没那么势利。真心不值一文，自私理所当然，宣扬并且合理化自己的不劳而获，把精致利己刻成思想钢印……
    这个年代的风气相较于未来十年还挺朴素，不过对张起翔来说属于焉知非福……毕竟他最大的优势好像没了用武之地。
    “你就这么看不上他啊……”李庄生莫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总不能强迫韩妙妍必须喜欢张起翔，他也没这资格。况且，李庄生打心里觉得，韩妙妍就算和张起翔交往结局也未必有多好。
    张起翔后来在两性交往上挺渣的，李庄生并不觉得韩妙妍一定能改变他。
    他只是，忍不住，帮兄弟稍微争取一下。
    “他人蛮好的，但我就是没感觉啊。师父父，你不是也看不上胡梦蝶吗……眼界真高。”韩妙妍嘟囔。
    “那你看的上刘宇豪？”李庄生皱眉，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韩妙妍脸上划过一丝纠结，支支吾吾：“也不能那么说……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起哄，朋友也这么说……”
    李庄生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在意伱和张起翔怎么样，但我觉得刘宇豪不是什么良配，他只是素质低下的地痞流氓。”
    “他应该没那么坏吧……”
    “他的优点在哪里？在学校里吆五喝六、让人避之不及很酷，还整天打架挑事，招摇过市显得很成熟？花着父母的钱，做事不考虑后果。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他靠什么养活自己，靠他那群‘兄弟’？”
    李庄生说完又自顾自摇头，心想，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倔强得很，自己只是担一个“师父”的空名，哪能说服得了她呢？
    无非是知道她的未来，此刻什么都不做的话，良心难安。
    “算了，我知道我即便这么说，你也不会理会。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现实中的混混，和小说里那种黑道总裁亦或是疼痛文学里的坏小子完全不同，只是群满嘴脏话、不学无术、素质堪忧、欺软怕硬、人厌狗嫌并且一无是处的货色。”李庄生真诚地建议，“如果你真对恋爱感兴趣，就找个正常点的男生谈吧。我不是在说张起翔。”
    李庄生还记得刘宇豪十年后面对张起翔的强颜欢笑，虽然没能亲眼见证，但以张起翔之胸襟，他也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在离开校园之后蹉跎挺快。
    韩妙妍眼神闪烁，目光里透着别样的感情：“师父父……你是不想我和刘宇豪谈吗……”
    “是的，我是这么建议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李庄生点点头，目光再次移动到韩妙妍的小说上。
    “哦……”
    李庄生和韩妙妍呆到傍晚，两人没有再谈论刘宇豪，李庄生只是给韩妙妍的小说提出修改建议。韩妙妍一直虚心求教，态度极为端正。
    “我今天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离开快餐店，李庄生跟韩妙妍摆了摆手。
    “哦对了，师父父，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韩妙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将手上的《小说绘》递过去。
    “签名？”李庄生微怔，淡淡地摆手，“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大作家。”
    “签一个嘛签一个嘛，我相信你以后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作家！”韩妙妍拉起李庄生的衣角撒娇。
    拗不过，李庄生只好拿起笔，在扉页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骑车离开。
    韩妙妍将书抱进怀里，不禁甜甜一笑，可又想起了什么，噘着嘴叹了口气。
    李庄生回到家，李休羽居然主动热了饭，但他没有精力多想。
    由于两人都很心虚，所以不约而同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李休羽担心李庄生会对她起疑心，周末这两天下意识地伏低做小，低调了两天，见李庄生无甚异常，悬着的心便渐渐放下。
    “哈……”
    敲完新的一章，李庄生打个哈欠。他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
    明天要上学，今晚早点睡吧。这么想着，李庄生关机，准备脱衣服上床。
    “啪”的一声，卧室门被打开，李休羽一只手艰难地扛着被子，使劲扔到李庄生床上。
    “你干嘛？”李庄生一愣，“你又看恐怖片了？”
    “没有！”李休羽背对李庄生，自顾自地给自己铺被，声音理直气壮，“我想了想，反正我们都是要去学校的，以后不用各睡各的了吧？”
    “啊？”李庄生愣住，一时没能消化。
    “反正，以后我们就睡一起，早上还方便一点！”李休羽一边背对李庄生铺床，语气不容置喙。
    “你以后都睡我这儿？”李庄生反应过来，立马说，“这怎么能行？多大人了！”
    “反正是家人，有什么不行的？”李休羽说。
    “老妈知道又要骂你。”
    “骂就骂呗！”
    “然后被七匹狼打的是我诶！”
    “那……他们在家的时候我就回去睡呗！”
    “休羽，你也是老大不小……”
    李休羽恨恨地打断李庄生的话，挣红了脸使劲瞪着他：“哎呦，烦死了！你自己又起不来，大冬天的，还要我天天来喊你！我不冷啊！我不麻烦啊！”
    李庄生一时无言以对。
    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旁人，分被子睡，你又在顾虑什么，你不会在胡思乱想吧？
    “行了，睡觉吧！”李休羽飞快地脱掉衣服，钻进属于被窝，看样子是不会再起来了。
    “服了，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李庄生无奈地苦笑，又隐约感觉这句话似乎在掩耳盗铃着什么。
    关上灯，李庄生没有多话，很快就沉沉睡去。有李休羽在身边，他感觉到十分放松，睡的都比平时快。
    李休羽趴在床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对方那睡着的轻鼾，偷偷摸摸地伸手进对方的被窝。
    有上次经验，她这次只摸了几下就停止，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