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触发隐藏任务:寻找遗落的神器。]
[隐藏任务进度:10%]
这些鬼怪与洛邪有关?
看着面向自己,整整齐齐跪成一排的死鬼,萧前川心里的那点儿恐惧彻底烟消云散。
那些曾经无数次折磨他的可怕幻境,就这么轻易被身旁的男人给打破了。
萧前川头脑还有些发蒙。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眼泪却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了脸颊。
“小川,你……”
凌日照回头,蓦然见到萧前川情绪失控的一面。他嘴唇微动,忘了要继续的话。
于是他只好将言语转化为行动,紧紧抱住了身前的少年。
任对方的眼泪肆意淌在自己胸口,凌日照只想将那些冰凉的液体连同怀里的人一起都给捂热。
心脏怦怦直跳,分不清谁的更快。
一下下轻轻拍抚萧前川的脊背,凌日照低头目光沉静地看着少年乌黑的发顶,竟生出了希望时间就此暂停下来的幼稚想法。
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贪心了?
连这一点点温存都想要独自抢占。
太卑劣了!
趁着对方展现出脆弱的时候,他想的不是尽量安抚,而是满脑子都要将他揣进怀里带走,永远藏起来。
他疯了吗?
凌日照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正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洛邪附身他的那次,还是第一眼见到萧前川的时候。
他分不清,也不想分辨。
这种不正常,奇异地让凌日照感到愉悦。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真想从了自己的心,不顾一切后果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想……
“谢谢!”
萧前川拱了拱脑袋,在凌日照身上蹭干净眼泪,抬起脸注视着对方,发自内心地真诚感谢。
真乖啊!
凌日照很想伸手将这人的脑袋再按回自己的怀里。但萧前川的那双眼睛被泪水洗得透亮,仿佛一眼将他看穿。
“没……”
凌日照下意识慌张起来,连忙想要否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却在对方疑惑歪头的瞬间猛然回神。
“没……没关系。不用谢的。保护你,是我的任务。”
他退开两步,难得窘迫地扯了扯衣领。
萧前川摇头,目光灼灼,“不!”
“什么?”凌日照没明白。
“不是谢你为我做的。”
萧前川直直看向对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似乎再多语言也无法描述他心中的感受。
“谢谢你,相信我。”
“谢谢你,没有质疑我。”
“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凌日照听着那最后两个字,心被猛地刺了一下。
很痛!
他不想再让萧前川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于是故作轻松地笑道。
“当然了,我会无条件信任你。谁让我们是战友呢?”
如果这样你会觉得轻松。那我愿意只做你背后交付性命的战友。
凌日照觉得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都应该撇得干干净净,至少在萧前川面前。
他环视一圈,转移话题,“房间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萧前川自然知道凌警官口中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他敛了心神,瞥了眼门口,摇摇头道。
“没了。刚才那几个被你教训过的家伙都在门口呃……跪着呢!现在看上去挺老实的。”
凌日照望向门口,目光如炬,盯得那几个鬼影直抖。
“我把它们收拾出去,你安心休息一会儿。”
见那个强悍到可怖的男人一步步走来,那几个鬼影越发战栗,跪都跪不稳了。
吊死鬼连连摇头甩得长舌乱飞,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过去。
凌日照看不见倒在面前的家伙,径直踩了过去。
“嘶……”
跪着的几只齐齐倒抽冷气。
萧前川挤着眼不忍直视,这才确定那吊死鬼是真的晕了。
眼看那个杀神就要逼到跟前,顶着两个青眼窝的死肥宅,胖肉抖动着在地上摊成一坨,连声求饶。
“别!别!我就是个沙发客,什么都没干……啊!”
话还没完,它的脸就被一拳砸成了一张饼贴在门上。
凌日照回头问道:“我刚才碰到它们了吗?”
没有实感,他难以确定自己对着空气乱挥真的能起到作用。
“嗯嗯!”萧前川疯狂点头,竖起大拇指。
“正中面门。凌警官你可真厉害,明明看不见,出手还能这么精准。”
萧前川的夸奖无疑令人愉悦,凌日照回头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先前差点儿和凌日照贴脸的那只女鬼,一弯腰脑袋磕在地上,向着病床上的少年哭求道。
“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真的没害过人,顶多就是吓唬吓唬小孩儿,没干过坏事啊!”
女鬼这次求对了人,但却不知道她说错了话。
萧前川一听她喜欢吓唬小孩,脑中蒙尘的记忆突然清晰一角。
他突然记起眼前这个头发齐腰,双目流血的家伙了。
思绪难以遏制地回到在南山安定医院接受治疗的那段时间。
那年萧前川13岁,可身体瘦弱得像是个不到10岁的幼童。
叫小川不够贴切,医院里的人都叫他小小川。
由于电击治疗的后遗症,小小川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要比其他病人要更加虚弱。
尤其在治疗过后的当天,往往因为疼痛整夜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熬到快要天亮,他才会因为困倦而忽略身体上的疼痛获得片刻睡眠。
可每当小小川放松警惕,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床头。
女人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然后双眼缓缓流出血来。
之后在小小川万分惊恐地尖叫出“有鬼”的时候,女人的脸上才会扭曲出一个满足又渗人的笑来。
这可怕的事情无论小小川告诉值班医生多少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加大药量。
而后在药物的副作用下,小小川的大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
女鬼再次出现的时候,似乎对小孩儿慢半拍的惊恐反应不是很满意。
于是她不仅仅只是悄无声息地立在床头,而是动作缓慢地爬到床上,冰凉的手像毒蛇一样游走在小孩儿稚嫩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掐痕。
医生终于发现了小小川身上的伤痕,却只是在睡前强行捆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叮嘱一句。
“乖!好好睡觉,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随后医生关了灯,转身便走,没有多一句安抚。
小小川只能躲在被子里蜷缩成小小一团。可薄薄的被子并不能隔绝女人的长指甲。
一次又一次被惊醒,小小川身上的淤青重重叠叠,竟没一块儿好皮。
久而久之,黑暗的夜晚让他极度恐惧,根本不敢合眼。
尽管萧前川已经从南山安定医院出来多年,黑夜里的梦魇始终让他无法入眠。
“呜呜……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萧前川朦胧失焦的双眼突然被面前跪地哭求的女鬼给喊得定回了神。
眨了眨眼,他缓缓勾唇。
萧前川给向来睚眦必报,年幼时他无力反击。现在他又回来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