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明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无极天尊这种人，说话不说全，美名其曰，让你自己去悟。
而这就很容易导致他走弯路。
如果他早点知道掌握天地之力这么重要，或许他现在已经是神境。
再不济，他现在也至少完全掌握了和他亲和的水之力。
他无奈叹息道：“天尊，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悟性也一般般，您要是再藏着掖着，搞不好我大限到了，也没能力帮您重铸神魂。”
少年模样的无极天尊“呵呵”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路？”江东明追问道。
“第一条，将修炼的重心放在领悟天地之力上，以你的天赋、悟性，花个五六十年的时间，应该可以勉强悟透水之力，成为你们所谓的神境。”
五六十年？江东明听得嘴角微抽，忍不住问道：“那第二条呢？”
这也太久了，除去他浑浑噩噩的那三年，他修炼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年。
“第二条，不必理会天地之力的问题，专心领悟灵武，等你到了逸空境大圆满，完全有实力和你们所谓的神境一较高下。”
“领悟灵武？”
江东明皱了皱眉，灵武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动作，他已经熟得不能再输了，倒着来都可以，还要怎么领悟？
因为这里是他的意识空间，他想什么，无极天尊都能知道。
无极天尊说道：“作为灵域最高深的修炼法门之一，灵武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同样是修炼灵武，悟性高的人修炼一次，抵得上你修炼成百上千次。”
听到他这番话，江东明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已经发现。
就拿他的两个徒弟来说，王秋燕才修炼了几个月的灵武，就已经达到了启灵的标准，而齐广志可能需要几年。
区别到底在哪呢？
见他还是领悟不到，无极天尊无奈摇头，低喝道：“你好好看着！”
话音刚落，无极天尊脚尖一点，摆出了灵武的起手式，在江东明面前演练起来。
很快，江东明就看得瞪大了眼睛，那些他已经烂熟于胸的动作，此时却完全不一样。
演练灵武的无极天尊，时而像山间猿猴，迅捷无比，时而化身蛮荒巨人，一拳一脚，都有开山断河的力量……
此时此刻，江东明才明白自己以前练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灵武这些动作，并非越快越好。
道，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念，可是他感觉自己在无极天尊的身上看到了“道”！
突然，无极天尊一掌打来。
这一掌明明速度不快，却让他有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如同那天在药王谷，叶五打向他的那一掌。
“轰！”
这一掌停在了他的面前，无极天尊微笑说道：“我使用的力量，只是和你相当，可如果你和我交手，你连我一掌都接不住。”
“现在，你明白了吗？”
江东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诚实说道：“明白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明白。”
无极天尊的眼睛一下瞪得滚圆，没好气道：“你是我教过最愚笨的弟子！”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了江东明的脑门上。
空间破碎，天旋地转，江东明的意识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的坐在原地。
半晌，他站起来，回忆着刚才的那种感觉，开始演练灵武。
“不对，不对！”
“还是不对……”
炼丹房内，正在忙碌的炼药四人组听到了江东明在自言自语，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癫狂。
黄召忍不住问道：“明哥在里面干嘛，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毛静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啧嘴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不你进去看看？”
黄召连连摇头，上次他就被毛静骗进了那间房，被阵法困住，饿了好几天才被江东明放出来。
同样的当，他怎么会再上第二次？
毛静撇了撇嘴：“干你的活得了，明哥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
嘴上这么说，可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因为以往江东明在那间屋子里都非常安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于是，毛静找到了守在大棚前的许厉，让他过去看看，有危险的事，他是绝对不会亲自去做的。
在许厉看来，练功的时候发出一些声音是很正常的事，大多数人出招的时候还喜欢喊出招式名称，并不需要在意。
可转念一想，江东明要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谁来给他治伤？
他快步来到那间屋子前，很用力的拍了拍门，并大喊道：“江东明！”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当许厉要再次拍门的时候，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江东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笑意，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明哥，你没事吧？”毛静试探着问。
江东明摇头笑道：“没事啊，我好得很，谢谢你们关心。”
他拍了拍许厉的肩膀，大笑一声，越过两人，走出了院子。
毛静挠了挠头：“真没事？他看起来很不正常啊，我觉得有必要让我们林长老过来一趟，你觉得呢？”
许厉撇了撇嘴：“我看你就是闲的……”
意识回归身体之后，江东明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多了一些东西，他把这种东西称作道韵。
简单点来说就是，无极天尊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修炼灵武的心得体会传授给了他。
刚才，他完全沉浸在这种道韵中，无法自拔，直到被许厉打断。
而这个时候江东明也才能够理解，为什么无极天尊总是有一种说话只说一半的感觉。
因为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无极天尊给了他道韵，的确能让他在短期内得到提升。
可这并不是他的道。
他很容易就被无极天尊的道韵影响，走火入魔也不是不可能。
举个并不是太恰当的例子，一道很难的数学题，老师把答案告诉了你，你觉得自己已经会了，就没有去学结题思路。
等下次你再遇到同样的问题的时候，换几个数字，你就又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