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鸣,我等皆是未曾见得昔日战神风姿,不若你往府中花园一展,我等便可远观,如何?”穆隐满脸兴奋之情实难掩饰。
“胡闹!”穆老家主即刻沉下脸,“若是姑娘无碍自是可由得你看,现下乃是驱毒,岂是你所期?”
“前辈,无需迁怒穆隐兄,我亦是许久未曾一展功力了,既是今日必行此举,有傅家主及庄大人在,便是尽兴方好,我亦是欲知晓如何情状之下方可激得毒发。”
“鸣儿!忘却你于大漠之中口吐鲜血了?”龙泉登时红了双眼,紧紧按住我执剑之手。
“呃,”庄祁出言道,“少夫人不若先服下那药丸。”
是了,我即刻倒出一颗含入口中,便是清凉沁香溢满唇齿之间。“相公,我自是不会令自己身陷窘境的。”我安抚地握了握他有些微凉的手掌。
龙泉终是敌不过我此般柔情如水之态,勉强点头允下,却是穆隐一喜,原地蹦了两尺高,引得众人笑骂一通。
此宅之内有个足有两处院落大小见方的花园,且是微偏近西向挖了一池湖水,现下入冬,湖面早已结了冰。我令他等于花园南向一座凉亭内远观,便是运轻功点足至了那结冰的湖面之上。
许是甚久未曾一展所能,心内皆是欣喜,故而这脚下亦觉轻畅。待落至湖心,我方含了内力抽出内外双剑,日头映衬之下,便是寒光耀眼、剑音回荡。
“真乃好剑啊!”傅家主不由赞许。
庄祁亦是初见血雨腥风示于眼前,双目紧紧盯住不愿错漏半时。
因是知晓了我欲要舞剑,便是满府上下皆至了花园。
“姐姐许久未曾挥剑了!”几名幼弟甚为狂喜。
“冯卫长,你可亲见过莫姑娘舞剑?”冯祺已然成了护卫长,然原于山中的众人非是皆见得过我亮试身手。
与众人窃窃之声不同,莫达与莫良则是满脸凝重,唯恐我再度昏厥不醒。
我并未理会众人,一脚将剑鞘踢开钉于一处粗壮柳树之上,双手各执一剑,聚气凝神将内功调转,此番便是觉出黄老前辈所授内力已是溶于体内,使得较之过往的内力提升了几近三倍之数。霎那便是一改往昔之态,血雨腥风亦是气流大增,浑然之间已是波及那岸周已是干枯却满是积雪的枝条,便是雪片旋舞、枝杈坠落,数丈之内不得相近。
我迈步举剑,一指天际、一向湖面,身姿随之旋动,将剑诀自始一一尽现,竟是远隔十数丈之外亦是风声彻响、剑音相随。若非恐是旁人被这剑气有所伤,我必是更加肆意一些的。
即便如此,亦是人剑合一,冰面早已被劈裂开来,我则是点足于水面之上亦是稳步如常,竟是除去靴底,连侧帮之处皆是未见水痕。然双剑所经之处,冰晶水珠皆是如飘絮飞舞,一时之间便似是自成一团水雾,犹如入了仙境之内,我便是那其中仙子,非是练剑,却竟如歌舞一般,剑音相绕、冰消雪融、飞珠溅玉......
“好美啊!”不知何人不禁赞叹出声,众人皆是除去点头相应竟再无旁的可言说。
待我极为尽兴收了剑势、跃至湖畔拔出剑鞘归双剑以入、再飞身回落亭中,众人亦是瞠目之状,皆是未及回神。
“呵呵,各位,献丑了。”我拱了拱手方使其等各自回神。
“哎呀,真真妙不可言!”
“莫鸣,你真为凡人吗?”
“姐姐好厉害!”
“该是姐姐好美才对。”
一概皆是赞许之声,唯龙泉扶着我小臂低语,“可有何不适?”
此时莫达与莫良亦是至了亭中,“还请傅家主为妹妹诊脉。”
傅家主方顿悟,“哦哦,姑娘,快坐。”
“呵呵,傅贤弟,还是回转姑娘院落吧。”穆老家主面含喜色。
进得东厢正堂,龙泉为我除去披风,庄祁与傅家主忙端坐各自搭了我一只手腕。
我已是收敛功力、渐平气息,慢慢将自己自方才战意极盛之态复于寻常之时,然并未有何不适,心内亦是不明,难不成那药丸可压制这毒?还是这已是增进的内力可助我驱毒?
我思量的同时,傅家父子亦是隐隐惊奇,自脉象看亦是未发觉异样,然这毒却实实并未具清。
“如何?”龙泉候了两盏茶之久尚未见得他二人开口,我亦是面色如常,毫无病态。
傅家主收了手,望了我与庄祁一眼,蹙眉道,“似是......并无所碍了。”
庄祁点头,“我亦是如此。不知少夫人自觉如何?”
我摇摇头,“并未见不适,且内力运行匀缓,竟是之前有相冲之态皆已不在。”
“却是为何?”旁人亦是不解。
“可是那药丸之效?”我隐隐尚觉唇齿留有余香。
傅家主又闻了闻那瓶子,倒出一颗微微除下一些送入口中细细尝了尝,仍是不解之状,“此药虽是极佳补气滋养助益内功之效,却并非对症解药,难不成竟可抵去毒性?”
“父亲,少夫人,不若仿着这药再添加几味一试?”
傅家主微微点点头,“我亦是如此思之,雪莲必是需再多些,红花可少许,野堇、西域佛手参、虫草......祁儿,你可思量仍需何旁的?”
庄祁自怀中取出一精巧漆盒,奉于案几之上,将其打开竟是香气弥漫。“此乃内宫贡品龙涎香,在下私下试了试,有驱毒之效。父亲可一试,仅是,此物生性寒凉,我并不曾入药,更是不敢轻易用于少夫人之身,便是交由父亲大人处置为佳。”
“嘶!”众人皆是一惊。
龙泉急忙推回,“庄大人,万万不可!若非御赐,这便是欺君之罪啊!且既是贡品,必是宫中有账簿记录可寻。”
我自是不清楚这些规制的,便是有些茫然。
庄祁一笑,“龙少将军勿要惶恐,若非有万全之策,在下必是不会如此为之。便是为得少夫人身子,且收下便是了。”
穆老家主见他全程淡然之色,亦是暗自叹服,盖好盒子转于傅家主手中,“此物我等皆不曾见过,亦是从未所闻。庄大人今日便是出了方子,需是试过之后方可再叨扰大人前来为姑娘一诊,委实谢过!”言罢望了一眼穆湛。
穆湛即刻会意,笑曰,“正是呢!虽是蒙龙少将军相请,却是这诊资必不得省的。”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塞于庄祁手中,“还请庄大人勿要嫌弃才是。”
庄祁初见一愕,而后笑应,“那便多谢少夫人了。这方子如此便好。”抬手将一卷空简展开,提笔沾墨极快地写好了一剂方子,而后起身告辞。
莫达这个管家自是陪笑相送至府门,便是房中余下的,不过穆家父子、傅家主、龙泉与我了。
“姑娘,虽是现下无碍,却是近两日皆需谨慎,若有不妥便先行服了那药丸。此物及旁的珍贵药石老夫必会斟酌用量再为姑娘制成药丸。”
既是这满座皆无旁人,我便是直言,“旁的那几味药石可需莫鸣遣人去寻?”
“姑娘安心,我傅家自是齐备得很,仅是皆非常物,若治成药剂需得多费些时日且需是斟酌分量罢了。”
“正巧我亦是常日无事可做,不若与傅家主一道。”
“那自是好!且,老朽那祖传各类秘籍尚需教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