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林本就疼惜的很,见此景、再闻此言早已按耐不住,“舅兄,其中可是有何误会?暖儿从不曾有过分之举,皆是为得我身子着想,且看在游儿份上,还请舅兄......”
“父亲此言差矣!”
恰于此时,龙泉挑帘进得房内,撇了一眼甚显狼狈且又楚楚可怜的曾姨娘,满目皆是杀意。
“泉儿?”龙啸林一愣,不明因何龙泉如此眸色。
龙泉朝着周老将军施了一礼,而后方再度开口道,“父亲,那日孩儿请庄大人过府,本就为得父亲身子着想。父亲可觉出自舅父与我离京赴边之后您每每难以克制怒意?虽是面色如常,可常觉出惫懒?若非于曾氏那处食饮便倍觉不适?”
龙啸林回思龙泉之语,微微蹙起双眉,“似是如此,却,为父本就旧疾未愈,若无暖儿时时食补方子,恐是缠绵病榻不堪其扰。再者,府医诊看并未有何不妥之处,且是游儿亦是如此方得的。再者,方才舅兄将那药石皆是喂于暖儿,现下并无毒发之状啊。”
周老将军方欲驳斥,便是被龙泉相阻,“呵呵,父亲,难不成未觉出这两日似是与往昔不同?乃是曾氏恐事情败露将解药为您服下,故而庄大人仅是诊出您曾中毒,却竟是解去。”龙泉边言说便是踱步近得周老将军身侧,似是安抚于他往其手中递上茶盏,却是已眼色示意其三缄其口。
周老将军自是会意,接下茶盏轻呷一口,便是不再理会,似是将处置之权授予了龙泉。
龙啸林并非蠢笨至极,自是可感自身不同,虽是拧眉不语,却已是将信将疑。
“老爷!妾身岂会有加害老爷之心啊!”曾氏见势不妙便继续佯装羸弱不堪之状,更是哭得悲戚兮兮惹人怜爱。
龙泉见龙啸林似是心有不忍,便继而道,“庄大人之能父亲该是省得,若是尚有所疑,不若先将曾氏看押,待明日舅父奏请皇上再为父亲请得一名御医前来再细细一诊方定论不迟。”
闻此言龙啸林微微点了点头,“嗯,并无不可。”转而向曾姨娘道,“暖儿,真金不怕火炼,暂且委屈你今夜受困,待及旁的御医相诊并无大防老夫再为你所偿所补,可好?” 且是边说边令人松开曾氏,使其暂且不至受制于人。
曾氏缓缓竖直腰背、转了转手腕,方抬手拭了拭眼角泪痕,“全凭老爷做主!暖儿自是问心无愧的,仅是游儿他......”
“游儿乃是龙府三公子,自是无需姨娘费心。”龙泉接下话语,却并未看向她。自是了,为通过曾氏扯出其身后之人,现下必是不得将其所有,又是龙游之事皆摊开来,除去觉得幼子无辜,再便是以防曾氏图穷匕见、狗急跳墙,与其性命相较,那魔灵及其鹰犬更是需得一网而尽的好。
“如此,由夫人照顾绝是亏不得游儿得,那妾身便是回转房中待老爷的消息。”曾氏言罢便是颤巍巍似是不得力气起身,乳娘忙有眼色相搀一把,“姨娘当心身子。老爷自会还您公道的。”亦是不顾旁的丫头,搀扶着曾氏,主仆二人由兵卒看押着出得门去。
“既如此,那便老夫明日进宫面圣。”周老将军起身。
“劳舅兄费心了。”龙啸林忙起身相送。
“不必了,你且去看看龙游吧,泉儿送我便可。”周老将军拦下他,便径直朝外而去。
“夜已深了,不若舅父往外甥房中小憩一夜吧。”龙泉抬手扶了周老将军一把。
“也好吧。”周老将军颔首,“周炳,先将兵卒分了班次看守后宅,不得任何人出入。”
“国公安心,末将自会安顿。”身后的一员校尉拱手道。
“那便是辛苦舅兄了。”龙啸林陪笑至了院中,“泉儿,今夜你好生侍奉你舅父。”
“父亲安心。父亲往母亲那里看望三弟便好,泉自是有数。”
待及进得龙泉卧房之内,关好了内室房门,龙泉方将与我定下的计策告知周老将军。“舅父,不知您可觉尚妥当?”
周老将军端坐卧榻之上,微微思量片刻,“嗯,尚可,莫姑娘果真胆识非凡、谋算过人。如此便可探知曾氏所图为何。那今夜?”
“恐是那乳娘亦是其帮手,然旁人却不得知。今夜自是不得其逃脱,其等方会急不可待联络他人,如此或恐引出其身后之人!却是明日舅父入宫、待及领了御医前来,正是众人皆顾及不周之时,方可令其走脱,一则不可操之过急令其行了过甚之举,二来便是给其时间令得其思虑周详方可不至莫良露出马脚,三来亦是必不能使其知晓那儡纵已是被识破!故而,舅父明日午后回转乃是最佳之机。”
“嗯,好,那便依你之策行事。”
安顿妥了周老将军,龙泉方得闲往了客院寻莫良,将实施时辰及路径皆是一一相告。
“妹夫安心,必是不会有所失。”
“二哥,那解药可随身带好了?”
莫良点头,捂了捂胸口处,“恐不得用。”
“二哥切莫松懈,此举实属无奈,却是不论成败,皆是万勿保得自身无恙为上,否则鸣儿与我必是不得心安。”
“我省得。我五兄弟所用之暗信仅我五人知晓,现下唯大哥于京内,自是不会有所失,你与妹妹尽可安心。仅是,现下她身侧不得再离了人,最迟待明日曾氏出府,你必是回转她处。”
龙泉浅笑,“二哥安心,鸣儿于我自是较之自身性命尤甚许多。”
莫良微微尴尬垂眸,再不出声。
“夫人,”回至了房中,乳娘见兵卒皆是于院中守护,并未靠近卧房,方将曾氏扶入内室压低声音开口,“如今该是如何?”
曾氏亦是拧眉,少时方道,“那庄御医当真不凡?竟会识得有毒!”
“恐是他医术极佳诊出中毒亦是可为。若是明日再有人来,必是与咱们不利啊。夫人该是早做打算才是。”乳娘出声提醒。
“嗯,你说的是。既是破绽已露,再留无意,恐事事受阻,不若退出去掌控全局再使人相扰。”微滞了滞,“你发出讯息,使人有所准备,待稍稍松懈便即刻出府。”
“喏。却,小公子现下被留于那老妇之处,恐是不便啊。”
曾姨娘顿时气恼却转而长出一口气道,“罢了,若是离去,带着游儿恐多有不便,且是必不如龙府这般舒坦。既是他等自以为聪慧认定龙游为龙家子嗣,那便暂且将游儿留于此地更为妥当。”
“可,若是其等勘破儡纵,可会对小公子不利?”
“不会。一来儡纵非是常人可知,二来即便断出其药性,不过以为我为得操控龙啸林争宠夺权罢了。主上的秘药岂是他等愚昧之人可识得的,不过那御医有些个本事罢了。”
转日一早,尚不待周老将军步入皇宫,龙府便是迎来了一众不速之客。
“姓龙的,滚出来!今日若是不给出个说法,便是往金殿面圣亦是需将你龙家这小人嘴脸扯破!”
龙府府门外,约是有近数十人围堵阶前,大声断喝,虽是天寒,却仍是引得不少路人驻足侧目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