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二人所说,乃是龙泉以身侍疾、依着自身体温将姑娘复常?”东厢之内,莫达与莫良已将我与龙泉因何成亲之事讲明。
“那,”穆湛欲要一问,却是犹疑不便开口。
“那龙泉可是趁着莫鸣病弱之际便行了夫妻之事?”穆隐竟是毫无掩饰径直问出了口。
莫达与莫良皆是未料及他竟将此事便是这般直直相询,皆是错愣一顿,须臾对视一眼,却又是迷茫得很。“这个,我等便是不知了。”言毕便垂首面露绯色。
“咳咳。”穆老家主实忍不过,轻咳两声,“隐儿!休得过问姑娘私事。”
“叔父!那龙泉定是如此的!若是寻常,无论是药石还是武功,想来他龙泉皆是不可得逞的,唯有莫鸣病弱无助之时!哼!真乃欺人太甚!”
“隐弟!”穆湛亦是喝斥了。
“堂兄勿需这般,叔父亦是。你等想想,那龙泉定是先知晓了莫鸣那柄血雨腥风乃是战神之物,欲要将莫鸣有所利用,偏巧莫鸣于他有意,嗬!什么狗屁少年将军、正人君子!实乃龌龊小人!竟是……若非莫鸣于这情爱之事懵懂无知,怎会遭他算计!今日他龙泉被众位幼弟申斥之时可有话可辩?难怪他不欲迎娶,恐是心存歹念!叔父,勿要忘了轩辕平那卦象之事!身侧之人,除去我等各世家,唯他龙泉可谓之莫鸣身边至亲之人!若是他为魔灵一党,那岂非莫鸣……”
“住口!一派胡言!”穆老家主再不得不喝断他絮絮念念之语,粗重喘息了几下方开口。“隐儿,我知你忧心姑娘,却是不得这般妄断。且不提龙泉与那魔灵怎么如此巧合乃是一党,便是他如何预见可恰逢姑娘遭难之时趁人之危?常日你该是见得,龙泉于姑娘乃是真情实意,恐事出有因亦是有的,不得你如此妄自胡乱揣测。如此于龙泉不公,便是对姑娘亦是的!”
“世伯此话差矣!”未及穆隐辩驳,东厢房门便被人推开,迈步而入的,乃是一脸寒冰的梁青。
见众人皆是先惊后恼之态,梁青敷衍地拱了拱手,“休怪我偷听,乃是欲要知悉鸣儿现状乃是因何之故,心急之下还请各位见谅。世伯,方才隐兄所疑虽是不妥亦是混猜的,却是一点可定,便是他龙泉乘人之危!鸣儿这般貌若天仙,又是武功盖世,加之聪颖慧敏与这非凡的身世,青敢问世伯,这世间男儿可有不慕之心?不爱之理?青虽是迟来,却亦是如隐兄所疑存了此心的,恐是这府上不仅青一人如此吧?”话语间更是瞥了一眼莫良,“据青所悉,这满府幼弟及冯祺等护卫均乃出自上官府,想来这位上官兄亦是存了此心的。他龙泉恐是初识鸣儿便明了定是这般佳人少不得好逑者,然他何德何能可得鸣儿青眼?若是无有旁的心机青定是不信的。故而,如隐兄所言,旁的恐皆是揣度当不得真,却是趁鸣儿病弱之时占了她身子再虚情假意惶以什么以身侍疾为由、又是佯称为得她名誉之故不得已先行于玉门关便草草成了大礼等诸事定是假不了的!嗬,如此人品,世伯可有思忖,当得起鸣儿此生夫婿吗?若是战起,可能相助?于鸣儿,他龙泉可被颂为战神夫君,若再使得为其诞育子嗣,他龙家岂非世代战神之家了?”
“这个……”梁青这番话,较之穆隐之语使得众人更为信服。是了,战神复世本无定数,但若是留有后人,那岂非世代受人尊崇?他龙家定是被奉为天神一般啊。
穆湛踌躇片刻,“姑娘确是不凡,龙少将军又是血气方刚年岁,故而……一时难以把持恐是有的。”
“嗬,堂兄,这话你自己可信?我等皆为世家男子,自幼便受得家教训诫,可会如那些个无耻之徒一般见得美色便起了龌龊心思不能自控?尤是莫鸣当时重伤之时?他龙泉便是那般不堪吗?与禽兽何异?”穆隐已是愤愤难抑了。
莫达踌躇一瞬,低声道,“然龙家若是有此意,又怎会拒妹妹进门?该是远接高迎即刻接入府中才是啊。”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示意赞同,然梁青却是不耻冷哼,“哼,这便是他龙家心机!须知如今乃是大汉天下,他龙家不过为人臣子,若是四处宣扬娶了鸣儿这复世战神,你等可想过当今天子刘家可能容得下他们?”
“嘶!”众人这才似是顿悟。
“难怪,那龙父张扬跋扈至极竟是可如此冷淡处置龙泉婚事,便是周老将军身为国公爷亦是如此,恐是早有图谋!”莫良被梁青似是点醒一般。
穆湛此时亦是寻着这两人之语,“难不成他等便是待大战之后一片狼藉之时再宣扬此事?恐是届时姑娘已为龙家留了后,若是大战有何差池……”
如此细思极恐便是于这满室蔓延开来,穆老家主双眉一皱,“此事还是莫要再谈,想来姑娘聪慧,定是可参透其中内情,且为姑娘家事,我等仅为臣下,不便多言多问。散去吧,且去看看姑娘可否醒来。”
“叔父!”穆隐乃是直性之人,“您从未曾想过莫鸣这毒乃是如何中的?”
“你此意乃是龙泉?”莫良幡然一怔,而后似是自我安慰道,“不会,不会的!妹妹乃是于楼兰之内中的毒,当时龙泉并未于其身侧,仅有我兄弟五人与骆公子。”
“呵呵,莫良,我且问你,你等往之楼兰他龙泉可知情?”
莫达与莫良再度对视,迟疑少顷方万般艰难回应,“知情。”
“哈!”
“这毒连傅世伯皆是不得解的,恐是他龙泉无有此能吧?”穆湛亦是有些许疑心,却是坦言其中关鞘。
“即便无此能,恐是与其脱不得干系!”梁青双拳紧攥,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是了,尚有那龙府已现的‘儡纵’,可会如此巧合?”
而我此时则是深陷梦境不得出。
恍惚之中,我与龙泉并非于当前之时,周遭景象及我二人衣着皆是从未曾见的。
“你看,你是喜欢这个?”他拥着我,手中举着一件物什——甚为精巧,乃是一个小小人像似是正在弹奏何种器乐,竟是可随着他一举一动之间发出阵阵悠扬之曲,然这物什乃是木制的。
我侧首倚靠于他肩头,双手接过那物什极为赞叹,“是啊,是啊,就是这个。买回去好不好?”
“好!难得你喜欢。”
……
片刻又是转了情状,乃是大漠之中,我深陷敌阵已是杀红了眼,不远处那首领极似龙泉之父龙啸林,只见他指挥着更众兵将将我团团困住,并高呼,“斩敌首者赏金千两!生擒者赏金万两!”
我自是怒意顿生,挥剑斩杀一人后便是点足跃出丈余,趁间隙搭弓抽箭直射于他!
却是,飞驰将至的箭矢被竟被一人单手抓住,朝我一笑,“你若俯首称臣便可活命!”
而周遭敌众皆是高呼他为殿下。
见得说话之人竟是龙泉,我泪流满面,哽咽出声,“因何夫妻一场害我至此?”一把揭去遮面,露出本来颜容,顿时使得龙泉大惊,稍后方急吼停手。
“怎会?怎会是你!这数年你竟是潜伏我身侧?为何?为得取我性命吗?”
“我乃是遭人陷害!”我忙辩驳。
然正值我二人争辩之时,我便是见得自他身后一柄长枪横飞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