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皇子似是一时无了主张,静默片刻笑道,“当真难为本殿了。如这等玲珑心思,你六皇兄必是揣测不出啊,哈哈哈。罢了,明月,待及稍后那顾名便会前来,咱们,哦,你,好生盘问一番也就是了。”
“皇兄!你便这般躲懒吧,哼!若是父皇及其他皇兄、皇弟得悉,又是难免嘲讽于你了!”明月公主满是怒其不争之态。
六皇子也不恼,反是哄着她,“好好好,明月最是得父皇心意!最是聪慧睿智。你明知六哥我愚钝少思,便莫要再难为我了。”
“皇兄,非是明月责怨,皇兄确该好生谋划一番了。如今大半兄弟具已封王,唯六皇兄失了父皇怜惜,这日后……”
“嘿嘿,本殿如此闲散有何不好?还少了父皇及众位手足忌惮呢。”六皇子不以为意憨笑应声,见明月欲要辩驳,忙阻下,“好好好,若是来日六哥遭了旁人算计,皇妹需得帮辅几分也算得不枉负咱们兄妹一场了。”
明月公主见自己之言令得六皇子没落失意,忙转了话题,“皇兄,你觉得那龙泉如何?若是我与父皇求得赐婚,可得几分把握?”
六皇子失笑,“哈哈哈,皇妹看中便是最好的,六哥必是赞同。而父皇心意……皇妹便莫要为难六哥我了,实实猜不出啊。”
“六哥!”明月公主似是仍欲劝诫他一番,却被一个跌跌撞撞闯进门的侍从搅了。
“殿下,殿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出了何事?”六皇子面上虽是有些不悦,却是并未有何责备之语。
“殿下,公主,那顾名竟是自龙府门前敲锣打鼓往之咱们府中而来。”
闻他之语,两位主子皆是一愣。
“这是?唯恐相害了他去不成?”六皇子微微蹙眉。
翠儿小脸则满是怒意,“六皇子殿下真可谓宅心仁厚了,分明是他顾名借机使人误以为攀附上了皇亲国戚方如此刻意为之!主子,如今你还不信龙少将军断袖流言乃是他刻意为之吗?哼,真真小人!为得出名毫无廉耻可言!”
“这?不至于吧?”六皇子紧锁双眉,心内暗自生疑,“如此形式之风似是龙将军常日之好啊。”
明月公主乍然一惊,“莫不是,这顾名乃是龙啸林寻来的冒牌货?为得仅是可趁机于咱们眼中重立声望?”
“啊?”六皇子茫然搔了搔眉角,静默少许方抬眸道,“依着皇妹之见乃是如此吗?皇兄我毫无思绪。”挠
“皇兄你想,昨日本是凑巧入龙府敬贺,怎是这般巧合偏偏冒出个顾名引得咱们侧目?而又是因得他方致本公起了详察心思,却他又是自龙府如此毫无遮掩肆意前来,岂非寻常人等具会误以为乃是六哥与龙府关系匪浅?”
“可,本殿不过一个不得父皇偏疼之人,即便借此扬名又有何益?”
“哎呀六哥!你真是,哎。你细细想来,若是龙啸林假借这冒名的顾名与你六皇子过从甚密,岂会不令得其余手足欲要探询?恐是父皇皆会生疑,却是察查后并无结党之嫌,恰可使得众人安心,然他龙啸林大可于此期间好生得了一番贤德名声。”
六皇子垂眸似是深思,然足有一盏茶之时皆是不得其中关鞘,满脸尴尬望向明月公主具是苦笑之状,“皇妹,看来你皇兄我实无谋策之能,竟是如何皆参不透其中玄妙。罢了,随他便是。”
他声音方落,又一内侍进门禀报,“启禀殿下、公主,顾名于府门外求见。”
明月公主即刻起身,“皇兄,那便你且细细查问一番吧,本公于帐后旁听。”
“皇妹,如此岂非难为你六哥我?我皆是不知该如何一询啊?”六皇子面露难色。
明月公主叹息一声,“哎,罢了,那我便与你一并吧。”言罢便示意房中内侍将一面轻纱屏风置于她所在身前两尺之处,又是拉过翠儿耳语数句。
“喏,公主安心,奴婢现下便去。”而后便转身离了正堂。
我由骆弈城相伴,被六皇子府侍从引领往府内缓行,守着礼数不便四下张望,直至穿过连廊、前花园、二门方止于一处厅堂正院。
领路的内侍微微朝着我二人一揖,“请两位公子稍候。”言罢便转向房门处,立于门前两步之地略高声道,“顾名公子求见六皇子殿下。”
并未闻得应声,却是少时厚重门板开启,隔帘亦是挑开,方现出两边各有一名婢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前的那名内侍忙转向我二人所立之处躬身示意,“两位公子请进。”
进门后,转过一道山水屏风,往里又行了数丈,再是一挂闪耀着璀璨五彩光芒的水晶珠帘,方显出宽大案几之后端坐的一人,而其右手近尺余尚有一人,仅是其身前约两尺之处被一架花鸟屏风遮挡,不得详见其形容姿态。
“拜见六皇子殿下。”我深知不得随意观望,忙于水晶长帘前止步行礼,身侧的骆弈城亦是。
“放肆!”身侧一名内侍高声喝斥,“见了皇子殿下该行跪拜大礼!”
正是我垂着不得被旁人看清的俊眉拧起之时,耳际便传来六皇子浅笑之声,“欸,不得无礼。顾公子乃是国之良才,且是本殿不过与之讨教战策,无需如此多礼。顾公子快快起身,随意便好。”
“是,奴才……”
“草民谢过六皇子殿下。”我与那内侍几乎同时应声,他便是轻哼了一声,我却是心内冷哼。
“来人,给顾公子上软榻凭几落座。”六皇子极显亲和之态。
寒暄数句之后,我与骆弈城皆是以为这六皇子必会有何刻意刁难之举,却是出乎意料他毫无此些言行,反是甚显热络,除去相询我于玉门关乃是如何相助周老国公抗击匈奴之外,便是似与我此行终点及这一身功力极为有兴致,且其间似是无心阻下了明月公主几番欲要插言之为,更是谦谨异常如同诚心讨教一般,而并无令其府中护卫与我一较之意,故而使得我等颇现宾主相谈甚欢之象。直至翠儿回转明月公主身前称作有要事需得离府方止下此番无意会晤。
“哎呀呀,顾公子,本殿与公子真乃相见恨晚!难怪周国公如此看重公子,确为大才啊!只叹公子无心朝政官位,否则本殿尚可得了时日常与公子闲谈畅聊,如今,哎,恐是不日公子便会离京了吧?”
“是。顾名此行纯是闲游,偶经京城并未欲要多留,若非恰逢龙将军寿诞,恐是明日便该启程了。”
“不得常与公子讨教真乃憾事。不知公子欲往之何处?若是得便,本殿思忖恐可与公子一并同往,以便得机再与公子多处些时日。”
我浅笑轻应,“若是可为实乃顾名之幸。然,六皇子殿下身份尊贵,必是不得如顾名这般常行山野之间,终是江湖险恶,为得殿下安危,还是留于京中更可使圣上宽心。”
“哎,这皇家之身反是成了桎梏啊。”
“皇兄!”明月公主终是可插进一语,忙道,“若是皇兄如此看重顾公子且是投缘,不若挽留顾公子于京城多留数日,一则可解皇兄之忧,二来更是能令顾公子饱览我大汉京都繁盛之象,岂不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