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再次带着大包小包的菜过来时,发现大哥大嫂之间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
要说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们越来越甜了,哪怕两人各做各的事,他们之间都有一股无形的氛围。
他们不经意对视的时候,背景似乎都在泛着粉红泡泡。
伏特加:家人们!谁懂啊!正主的糖是越来越甜了!
已经连轴转好几天做任务、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的伏特加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伏特加满心期待地来,一脸满足地走,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鹤月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被大反派握着下巴转了回去。
鹤月眨眨眼,笑着靠过去,搂住了他的脖颈。
琴酒熟练地用手臂环住她,任由她把玩自己的银发。
午后总是慵懒的,鹤月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拱了拱。
琴酒正打算把她塞进被窝让她午睡,却见刚刚还困倦懒散的傻兔忽然兴致勃勃起来。
“我看到这里的阳台上有吊椅,我们去那里吧。”
她理直气壮地开口,“跟我一起嘛。”
琴酒:“……”
虽然已经跟她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但直到现在,他依旧不太能理解她那种薛定谔式的“困”。
不过无所谓,顺着她就行。
阳台上的吊椅是木质的双人吊椅,许是因为现在是冬季,上面还铺了毛绒绒的毯子。
鹤月满足地窝在大反派怀中,枕着他温热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他的银发,姿态慵懒。
像一只吃饱喝足、在阳光下打盹的兔兔。
大反派的头发很漂亮,是那种泛着光泽的银色,鹤月随意将一缕缠绕在指尖,小声感慨,“你的头发真的很好看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染出这种效果。”
琴酒目光微顿,语气不变,“是天生的。”
要染出这种效果的话,估计难。
闻言,鹤月手上动作一顿,又问他,“那你的眼睛颜色,也是天生的吗?”
“是。”
“一直是这样的颜色吗?”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不过琴酒还是点头回答了,“一直是的。”
鹤月抬首望着他,“其实,在昨天之前,我就做过很多次那样可怕的梦。”
“也有不可怕的,不过总是一段一段的,不那么连续。”
琴酒手上一顿,显然意识到了她口中的“梦”并不是简单的梦。
“我失去过一些记忆,早在我大二的时候,因为在圣路易斯遇到连环杀人犯受了刺激,恢复了一些,后来遇到囚禁过我的凶手,又恢复了一些。”
“但记忆还是不完整,有很多事我还是想不起来,到现在也是。”
“在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又梦到了那个时候,昨晚的噩梦也是,不过梦境中的事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可能有我的心理原因。”
琴酒收紧了手臂,呼吸放缓。
“梦里经常有一个金发绿眼的男孩,但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现在身边也没有他的痕迹。”
“我让监护人去查过,他说长野福利院的档案里并没有一个金发绿眼的男孩,他就好像是我臆想出来的一样,根本查不到他的任何痕迹。”
鹤月垂眸,长睫在她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大反派,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你吗?”
纵然有诸多不符合,比如发色,比如体型,但鹤月思来想去,最终的答案皆指向他——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答案了。
如果大反派就是那个金发绿眼的男孩,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从初见大反派时他对她不动声色的帮助,虽然冷着一张反派脸,但他会无条件、无理由地救她、护她、教她、训她。
就算还有一些不符合的细节,但鹤月觉得她的猜测应该不会错。
琴酒头一回在鹤月面前出现类似于愣怔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但足以昭示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他定定地与她对视,似乎思索了很多事情,最终妥协般叹息,“想起了多少?”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也表明了答案。
鹤月长睫轻颤,握紧了他的一缕银发,呼吸微促,“没有多少,只记得你带我去看医生,还开枪救了我。”
琴酒眉头动了动,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是我。”
那是他第一次开枪。
鹤月抱紧了他,埋首于他的颈窝,眨眼时长睫扫过他颈侧,带起一阵痒意。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了?还有你的头发……”
琴酒将她搂紧了些,宽大的手指覆上她的脊背,掌心的温度通过单薄的家居服切实地传递给她。
他垂眸,缓缓道,“长野福利院不是久留之地,各奔前程罢了。”
所以他将她放在了神奈川,看着她被当地警方救走,看着她被带入神奈川福利院,自己转身奔赴属于他的前路。
鹤月咬了咬下唇,“可是……可是你现在……”
琴酒当机立断道,“我是自愿的。”
鹤月微微睁大了泛红的双眼,愣愣地看着他。
琴酒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自愿的,不存在什么强迫还是威胁。”
他的语气很认真。
鹤月按了按他的眼尾,小声道,“对不起,我没有猜忌你的意思。”
“大反派,谢谢你。”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道谢,“谢谢你那个时候照顾我、保护我,还给我一个假名。”
说起这个,她就笑了,“黑泽绫花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虽然失去记忆的她不记得这个名字的由来,她还是用这个名字用了很多年。
琴酒的指腹拂过她的眼尾,语气意味深长,“那个人是不是我,很重要?”
鹤月若有所思,“嗯……应该是重要的吧?不过也没那么重要啦,应该说知道是你的时候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当然,就算不是你也没什么啦,只是一个答案而已,因为恢复的记忆一截一截的,让我很好奇,一直得不到确切答案真的很着急的。”
琴酒握住她的下巴,指腹抵在她的下唇,“你说过,对我有吊桥效应。”
所以,她口中说的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几分是单单纯纯的喜欢?
鹤月握住他的手,“对啊,没有才奇怪吧,你一直在保护我,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啊。”
“不过,喜欢和吊桥心理我还是分得清的啦,可能吊桥心理会对我有影响,让我依赖你,但绝不会影响我的判断。”
“大反派,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有过一段恋情了啊。
说着,她主动以脸蛋蹭了蹭他的掌心。
琴酒喉结滚动,嗓音低沉,“阵。”
“嗯?”
“黑泽阵,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