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没有具体说什么，但鹤月听明白了。
    十多年的相伴相护让他们有了极好的默契，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言语交流，他们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鹤月拿过他的一缕银发缠绕在指尖，又缓缓松开，再缓缓缠绕，缓缓道，“威士忌组那三个吗？恋爱确实是真的，他们给我提供了不错的情绪价值和别的助力。”
    琴酒垂眸与她对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只要她想要，他都可以为她取来，根本用不着去利用别人，还是明显不怀好意、想要靠她上位的人。
    “嗯，我知道，我要什么尼桑都会给我。”
    鹤月抬手，以柔软的指腹轻轻触碰他的眼尾，“我一直都知道。”
    她的尼桑向来对她无底线纵容和兜底，只要有他在，她就不需要考虑别的。
    这么多年，琴酒和白兰地在组织里是很特殊的存在，boss担心琴酒势力过大影响到他，靠白兰地拿捏他；同样的，boss担心白兰地的脑子太过聪明从而威胁到他，也用琴酒拿捏她，为此甚至默许了对他们进行人体实验。
    而boss并不知道，在分隔两地、不能见面的日子里，他们默契不减，且他们的计划依旧在稳步推进着，就算没有任何沟通，他们也能默契地配合对方。
    这样的默契伴随着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冰冷黑夜，也伴随着无数个被鲜血染透的日子。
    他们已经牵着手走过了最难捱的日子，鹤月相信，他们会迎来属于他们的自由。
    “我知道尼桑在担心什么，没事啦，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鹤月坐直了身子，如他哄自己那般，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有他们的配合，我们的计划会更顺利，进程也能加快。”
    “总之，不管如何，我会一直跟尼桑在一起。”
    她望着他，认真道，“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琴酒任由她的兔爪在自己头上乱动，主动低头方便她的动作，闻言哼笑了一声，“你那三个恋人呢？”
    她都承认了确实在恋爱，那她确实对他们三个有好感。
    鹤月眨眨眼，忽然笑了，“恋人能否长久地在一起还要看之后的发展，三观和未来的规划都是重要的考虑因素，我和他们的未来目前都是未知数，所以我目前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
    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我绝不会离开尼桑。”
    “我要和尼桑永远在一起，吃你做的饭，让你给我规划行程，给我讲故事。”
    她说的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考虑过他如果拒绝会怎样。
    当然，在她的认知里，尼桑绝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也不会离开她。
    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琴酒rua了rua她的发顶，语气莫名，“娇气。”
    兔兔的回应是一个亲密地脸颊贴贴。
    几分钟后，琴酒忽然拉开窗帘。
    然后，窗外，漆黑的天幕之上蓦地绽放开华丽的烟火，照亮了他们的眼眸。
    缤纷的色彩组成巨大的图案，成为美丽壮阔的长诗，那一瞬的绽放之后，化作长长的流星模样，拖着长长的尾巴缓缓落下。
    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鹤月安静地看着这场盛大的表演，整只兔窝在琴酒的气息内，格外地安心。
    这一轮烟火结束，新的一轮开始。
    琴酒忽然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以后”，自然是处理掉组织之后。
    鹤月转头与他对视，理所当然道，“自己建个研究所，或者接受mit的邀请去当一个教授，或者和可靠的大财团合作。”
    “总之，我会跟着尼桑。”
    琴酒垂眸，窗外的烟花将他深绿的眼眸渐次照亮，“有没有想过和警方合作？”
    “尼桑说的是日本公安？”
    “嗯。”
    琴酒淡淡道，“那两个拆弹警察喜欢你，从他们入手，会顺利很多。”
    “然后呢？”
    鹤月歪头，“尼桑想说的是，让我跟警方合作，得到他们的庇护，这样就能彻底摆脱过去，是吗？”
    琴酒颔首，“嗯。”
    “那尼桑你呢？”
    鹤月以指腹点了点他的脸颊，“你是打算一切结束后就离开我吗？”
    被猜到了计划，琴酒表情不变，淡定颔首，“以你的能力，不待在组织能有更好的发展。”
    当然，他并不会离开她，只是换一种方式守着她罢了。
    鹤月是天才，按照她的天赋与能力，如果不是待在组织，会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琴酒很少会对过去做出不一样的假设，也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但唯有鹤月，是他唯一后悔过的存在。
    当年他不应该带她进组织的。
    如果她没有进组织，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光明灿烂的未来，让无数人仰望她，衣食无忧，顺利谈个恋爱。
    而不是早早地见识过了那些黑暗与血腥，不是早早地被他牵连而经历人体实验，不是早早地一头乌发化为白雪的颜色。
    她不应该这样的。
    鹤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鼓了鼓脸颊，忽然啪叽一下捧起他的脸颊。
    “尼桑，你看着我。”
    她难得沉下语气，“我猜你是不是在想，当初就不该带我一起进来这里？”
    琴酒并没有回答。
    他不回答鹤月也知道自己猜对了，毫不客气地拧了把他的脸颊，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尼桑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钻牛角尖？”
    “你是我的尼桑，我跟你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
    鹤月顿了顿，道，“如果当初你不带我一起，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没有人哄你开心啦。”
    “所以，尼桑，不要去想这种事啦，我不后悔跟你一起进来。”
    “至于人体实验，那又不是你的错。”
    说着，她捏了一缕自己的银发，轻笑道，“而且，我们这样看起来更像兄妹了呀。”
    “总之，不许再多想了，现在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
    她给了自家尼桑一个甜度满满的wink，“都说了要永远在一起，尼桑可不能半途跑路呀，我要尼桑一直一直陪着我。”
    她的声音甜软极了，像是化了的蜜糖淋在他心尖上，甜丝丝的气息直接沁入心底最深处。
    琴酒喉结滚动，沉默半晌后，忽然哼笑一声，“你倒是会安排我。”
    鹤月眨眨眼，“因为你是我的尼桑。”
    琴酒定定地看着她，“报酬呢？”
    鹤月微微一笑，“唔，尼桑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窗帘猛地被拉上。
    窗外又一轮烟花在夜空之上绽放，华丽耀眼。
    屋内，银色孤狼守护了许多年的花朵在他升温的唇齿与体温之间悄然盛开。
    他的心跳与汗水那样地清晰，每一次的颠簸都让她失了神。
    鹤月努力睁开泪湿的眼眸，看到了一双满是野性的绿眸。
    此刻，他正将她彻底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