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带走?!我有些懵懵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呢?!你到哪儿去?!
那地道里肯定还有!祖师尧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得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再进去掏掏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记住了,东西齐了我们再分,千万别乱动!
啊?!你还要进去看看?!我脑海中瞬间闪过师父汪小鱼的告诫,万佛寺不止一双眼睛盯着,祖师尧的决定让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劝阻,祖师尧就像火烧屁股一般,低头弯腰从楼梯下那黑暗的角落里一闪而出,顺着墙边一溜烟跑了,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快就跑了?!我提着那个沉甸甸的提包,缓缓地走了出来,望着茫茫夜色,只感觉手里的东西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原本打算明天早上离开,可现在这东西怎么办?!放到哪儿合适?!我怔怔地站在楼梯口,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迷失了方向,心里不停地想着:提到住院部,放到王思远病房里?!这么大一个包,会不会太显眼了些?!王思远还好说点,小虎要问起来怎么解释?!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金元宝,一旦露馅了可就麻烦了!现在还要去见莫树青,总不能提着个包去见他吧?!
我不由抬头朝着莫树青办公室的位置望去,只见三楼的一个办公室房间里亮起了灯,似乎莫树青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要不暂时先藏在楼道下,等下来取的时候再想怎么办?!可转念又一想,就这么扔在这儿,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要是提着这包上楼,莫树青问东问西的又怎么办?!就在我满心踌躇、不知所措的时候,三楼亮灯的位置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跟着传来一个声音,莫树青在楼上喊道:你还不上来,在下面干什么?!快点上来!
呃?!听到莫树青催促的声音,让我本就慌乱的心更加忐忑不安。我犹豫再三,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提着提包向楼上走去,毕竟把东西带在身边,自己也心安一些。
爬上了楼,来到了莫树青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各种医学书籍整齐地摆放着。
东西就放那儿吧!莫树青已经脱掉了白大褂,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朝我示意了一下,嘴里说道:你过来坐。
呃?!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提包,这才发现提包外面也沾着很多泥巴。
我只好把东西放在了门口的位置,然后过去坐了下来,有些心神不定地问道:莫医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莫树青似乎无意地瞥了门口的提包一眼,这才看向我,轻声问道:老先生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游医”周游吗?!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好。
莫树青似乎愣了一下,说道:他走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不太好?!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帮人解咒,结果被符咒反噬了,破了真身。
破了真身?!莫树青眉头一皱,疑惑地说道:他不是拒绝傅青云了吗?!
看来他知道的还不少。我心里暗暗想道,跟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傅青云,是东城戚家。
东城戚家?!莫树青嘴里嘀咕道:原来戚俊臣是他救的。
戚俊臣?!听到莫树青提起戚俊臣的名字,我好奇地问道:莫医生,你也认识戚俊臣?!
呵呵呵。莫树青对着我笑了笑,说道:毕竟是东城区的名人,我认识他,他可不认识我。不过——。
莫树青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今天上午倒是在医院门口好像看到了他。
他在医院门口看到了戚俊臣?!戚俊臣在这儿干什么?!我不由怔了一下,心底一颤,暗自猜测着:会不会是戚家也还在盯着万佛寺?!跟踪储教授的会不会也是戚家的人?!
莫树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嘴里继续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游医”周游身体的情况,手里却拿着一支钢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谈完周老的情况后,莫树青也放下了笔,开始把刚才他写字的那张纸对折了起来,跟着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无念她可还好?!
我连忙回答道:无念师叔还好,就是每天看病的人很多,挺忙的。
哦——?!莫树青微微皱了下眉头,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信封,不慌不忙地将写好的东西仔细地叠好,然后轻轻装入信封,递向我,然后说道:那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无念。
啊?!带给谁?!我猛然间怔住了,看着莫树青忙活了半天,我原本满心以为这封信是他给 “游医” 周游的回信,听到他嘴中忽然间蹦出 “无念” 两个字时,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带给她!莫树青的语气十分坚定,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似乎饱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直直地望着我。
我怔怔地接过他手里的信封,那信封上面什么也没有写,甚至连口也没有封。我收好了信,有些茫然地对着他说道:放心吧,莫医生,我一定亲自交到无念师叔手上。
莫树青医生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我轻声说道:走吧,我送你。
我连忙走到门口,提起了那个沉甸甸的提包,心中又开始考虑这个东西到底放到哪儿合适。
莫树青似乎并不关心我手里那沾着泥巴的提包,他关了灯锁好了办公室的门,也没有询问我的意思,脚步沉稳而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就自顾自地率先朝着另外一道楼梯走去,
我满心疑惑,却也不好开口询问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已接近夜晚十一点半钟,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昏黄,脚步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莫树青一路上沉默不语,那背影看起来有些冷漠,他径直穿过挂号大厅,向着医院大门口走去。
我的心却是慌慌的,有些发懵,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时间无所适从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省人民医院。
医院大门外的马路上,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红色的尾灯在黑暗中拖出长长的光影,如同夜的尾巴,转瞬即逝。人行道上,还有稀疏的人流在移动,孤独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
医院的大门前,也不时有出租车停下,接上或放下乘客。司机们大多一脸倦意,却还在等待着下一个客源。路边的小吃摊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摊主在收拾着摊位,准备收摊回家,锅里冒出的热气在灯光下袅袅上升,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我跟在莫树青的身后,正慌乱地四处张望着,不知道是继续跟着他往前走,还是主动跟他告辞时,莫树青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对着我说道:我就送你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