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
    “林肆，你……给我等着！”
    王屿往后一倒，黑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包裹，身影消散，化成飞灰。
    异常的空间波动，一闪而逝。
    林肆将手中的另一根黄金筷子丢在地上，嗤笑一声。
    他这人向来讨厌威胁。
    从王屿的话中，可以猜出一些简单的消息，王嘉可能还活着，并且就在诸神组手里。
    还知道他跟王嘉的关系很好，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留着王嘉的具体原因。
    总不可能是为了拿捏他吧？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些人既然留了王嘉这么久，就不可能轻易杀人，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而王嘉被关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好吃好喝的对待，多一顿少一顿有啥差别，他迟早会帮王嘉报复回来的。
    可王嘉要是早就死了，那诸神组的这些人，也算是知情者。
    待他回到临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杀了给王嘉陪葬好了。
    所以，不管王嘉是死是活，王屿他都不会放过。
    这次让他跑了，得吸取教训，下次争取一击必杀。
    ……
    林肆看了眼窗外的天空，眼底神色莫名。
    身形隐去，回到了看台。
    “走吧。”
    见林肆忙完，秦玖便带着林肆离开，去往林启路所在的办公室。
    背身站在窗前的林启路，此时看上去，仿佛老了几十岁，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充满暮气。
    察觉到林肆到来，“你之前说，林业程的魂在临渊，是真的？”
    林肆点头，他既然决定说了，就不会隐瞒，“在无妄海秘境对他们出手的，正是诸神组的人。”
    “我的御兽清祈被他们抓走，影子分身被打散，林业程也被他们下了禁制，无法活着离开秘境，只能暂时将林业程的魂魄抽离，身体陷入假死状态，方才出了秘境。”
    “抽离的魂魄就藏于清祈体内，没想到被诸神组的人一同带回了临渊，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并不知晓。”
    林启路听完这些，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询问林肆是如何知道的。
    而是转身，径直走到林肆面前跪了下去。
    “！”林肆惊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连忙伸手阻止林启路下跪的动作。
    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跪他，虽说他能承受的住，但也不想无端受了这种大礼。
    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林启路轻轻拍了拍林肆的手背，眼底满是愧疚和歉意，还有认真，“对不起……”
    “？”林肆不解。
    但还是决定顺着林启路的意，松开了手。
    也许一直以来的疑惑，会在今天，得到一点答案吧。
    在林启路跪实后，秦玖也跟着林启路一同跪了下去，接着是突然在此时出现的陆安烁和季飞良。
    总共四人，就这么跪在了林肆跟前。
    “多谢！”林启路道了声谢，然后磕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碰在地面上，声音有些震耳欲聋。
    “您应该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尽可能地对您好，无条件信任您吧？”
    不等林肆回答，林启路就直接解释道。
    “其实，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人族……”
    “王问隐退之前，曾问过一次天，所问之事，便是有关于人族存亡的，他留下了一则预言。”
    “预言中表明，在未来会有一位自临渊而出的瓷人，那人便是命中注定，要成为神主的人。”
    “阴影随身，杀戮随行，肆意妄为，颠覆众生……若是从一开始，就将您拉入我们人族的阵营，那我们人族便能安然无忧，重归万族！”
    林肆：……
    不是，这么直接将自己的算计说出来，真的好么？
    按理来说，这种事，不都是要最后才说出来，然后他再斟酌纠结一下，于两难之中做出选择么？
    怎么这林启路，不按套路出牌啊……
    林肆一时无言，半晌才勾着唇角，似嘲似讽地说了句，“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林启路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对不起，人族大劫是注定的，而您是唯一一个不在命运之中的人，神主超脱命运，自然有办法改变命运……”
    林肆看着将头埋在地面，背脊衣物因为被冷汗打湿，紧紧贴在背上的林启路，沉默了许久。
    “那你可知，与命运相关的事，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命运便会发生偏移。”
    “若你一直瞒着我，算计我之事，兴许未来就会按照你所想的方向去发展，人族会在我的庇护下，安全地回到万族榜上，也说不定呢？”
    此话一出，轮到林启路沉默了。
    “我之前自然也想过，挣扎过……”
    可当他看到林肆对逆野小队的态度，对郭子奇的态度……还有很多很多，他就明白了，林肆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极致的清醒，随时都能从情感中抽身，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哪怕用羁绊将他牢牢锁住……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怪不得，林肆是命中注定，要成为神主的人……
    而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脚步，一切行为皆随心，人族就算能短暂地依靠他，最终也会被他舍下。
    而舍下之后，迎接人族的，又会是什么呢？
    “但还是决定，将一切全盘托出。”
    “人族大劫是命数，一味地逃避……就算重归万族，也失了先祖风骨……”
    “您是贵人，我们自然有所求……但所求之事，不为庇护，只为最后的一丝希望，一种重新来过的可能性。”
    古人有云，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到头来，只有靠自己。
    人族大劫，只能靠人族自己，才能度过。
    依赖他人庇护，不过只是将大劫稍微推迟了一些罢了……
    “希望您能在最后，我们人族将灭之时，救下人族一两个血脉，让其延续便可。”
    “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人族会靠自己，重登那万族榜，令人族不再成为万族随意揉捏把玩的蝼蚁！”
    林肆，“可。”这人倒是聪明。
    ……
    林肆灵识一动，便直接将林启路他们从地上拔了起来。
    “你找我来，应该不是只说这件事吧？”
    “这……”林启路犹豫片刻，所图之事说开后，他对林肆，也不再是以往那种，对晚辈的慈爱之心了。
    “我这人朋友少，你们能对我说实话，不愿欺骗我，便算得上朋友。”
    这世间，能真正抵住诱惑，直言不讳的人，真的很少了。
    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对什么人好，也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对什么人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有利可图的罢了。
    他其实，挺喜欢这四个人的……
    “确实是有其他的事，还记得我之前说过，需要你在黑耀级的时候，帮我一个忙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