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对神隐村祭祀的记载寥寥无几。
刚开始出现祭祀,是在一次山体崩塌的自然灾害后,那时候死了不少的村民。
大山好端端的,怎么会崩塌了呢?
塌方在后世不少见,大家也都知道这是由于陡斜坡上的岩土体在重力的作用下,突然脱离母体崩落滚动的地质现象。
但是这个时候的百姓,并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青天白日下,那么大一座山说崩就崩,还死了人,这显然就是神仙发怒了啊。
后来村民一致想出了祭祀这个办法,把敬意传达给神仙,希望神仙不要再怪罪他们,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
最开始的祭祀,是宰杀三牲,在一年中一个特地的日子,全村向天祷告。
几十年后,简陋的祭祀慢慢演变成供奉。神隐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开始供奉了神仙的神像,每日一睁眼就要烧香跪拜,而且每十年还要举行一次隆重的祭祀。
其中,对于用少女祭祀,几乎没有记载。
只出现过一行字眼,“祭祀贡品将代替村人,日夜在仙人身边侍奉,传达村人的敬意。”
周安安看完最后一行,若有所思地合上了县志,放回原位。
“安安,这里面好像没写什么有用的东西。”
“嗯。但至少我们知道神隐村是怎么来的,而他们的祭祀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用活人。”
“那对我们的行动又有什么用啊?”
“有一点,可以看出,中途加入的活人祭,很可能是某个或者某些村人借着神明的名义,在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因为,一开始他们只是用牲畜祭祀神仙,说明他们的认知中,人是不能成为祭品的。
但是后来又为什么变了呢?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很有可能就是掌握神隐村话语权的那批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改变了祭祀的方式,采用活人祭。
天灾人祸的突发确实会改变他们的思想,加重祭品的份量。但是据县志记载,近百年来,神隐村除了那次山崩,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灾难。
所以,改变的由头,很可能就是在村民的内部产生。”
小纸人听得啧啧称奇,“安安真厉害,这几页纸就能分析出这么重要的信息。那如果是人为,他们要十六岁的姑娘做什么?那些姑娘应该都死在十六岁吧,这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周安安眉头微皱,“这个只能去了神隐村才能知晓答案了。”
晚上,周安安还是在那家酒楼吃了晚饭。
饭后才开始往神隐村的方向去。
“安安,你不是说不急吗?我们只要在祭祀当天到就行啦。”
周安安专注地赶着路,闻言只是解释了一句,“今天那个书房,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我想去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啊?书房又有什么问题了?那不就是个普通的书房吗,也没什么阴气妖气啊。”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希望来得及吧。”
疾行符很快就把她们传送到神隐村的村口。
夜里,四处都很安静,只有村里闪烁着点点的火光,还有田里的蛙鸣。
就是这样的环境,一丁点的声响才会格外引人注目,而她们眼前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吧。
只见村口一棵老槐树下,两个人影在那里堂而皇之地拉拉扯扯。
“少爷,快走吧,这里真的很邪门,您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不走,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活人被祭祀,今晚一定要把那姑娘救出来。”
“少爷,我的好少爷啊......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您就睁只眼闭着眼,过两天就没事了。何况这些人在背后都骂您是绣花枕头,您又何苦为了他们去犯险啊......”
“岂有此理,这是两回事!见死不救,不是大丈夫所为,我才不是为了外人区区几声夸赞才行善。”
“小的知道,小的当然知道少爷高风亮节,人品贵重。所以少爷才更不能孤身犯险啊,您这样的好官安安稳稳地活着,才是更多百姓的福音啊......”
“哼!你不要巧舌如簧,本少爷是本县的父母官,不能眼睁睁看着治下的百姓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来。”
这两个人说话声越来越大,生怕引不来神隐村的村民。
还好周安安暗地里已经用灵气隔绝了他们发出的动静,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听到这里,她也知道,眼前那个被扯着衣袖的人影,就是鹤山县的县令,那个出身大家族来镀金的世家子。
原来,他也不是传说中那么没用。
但是从他贸然的行动可以看出,他空有理想,却没实操。
“咳咳......”周安安轻咳一声,是时候露脸了。
“谁?!”那个小厮吓了一跳,但还是护在主子的身前。
二人回头,漆黑的夜色下,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女子的身影。
“你是何人?为何半夜三更在此?”县太爷压低声音问道,试图吓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周安安轻笑一声,“那县太爷深夜躲在村口,又是为何?”
话音刚落,小厮的手就摸向腰间的鞭子,沉声说道:“你偷听我们说话,有何目的?!”
他鞭子一甩,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响。
周安安扯了扯嘴角,满头黑线。
这是有多么想引起村人的注意啊......
小纸人隐着身,“安安,这两个人浑身冒着傻气,鹤山县的百姓危矣。”
周安安上前一步,让他们看清她的脸,“你们也是来救那个姑娘?难道你们认为凭你们两个,就能带走一个全村人重视的祭品?”
那个县令一听这话里的态度,就知道遇到帮手了,连忙上前一步,“女壮士怎么称呼?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动?”
“我姓周,受里面关着的姑娘的熟人的委托,特来救她。至于怎么知道你们的行动,你们在这里说话如此大声,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对面两人脸色有些尴尬,那个小厮虽然收了鞭子,但还是警惕地看着周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