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寝殿内,墨玖安平躺在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官跪地把脉,声音带着年老的沙哑:“公主可有不适?”
“头疼,反胃”
墨玖安闭着眼蹦出了两个词,若再多说一句,她就有可能吐出来了。
御医向沐辞询问了这一路的详情后,向盛元帝禀报:“禀陛下,公主无碍,只是累着了,臣给公主扎几针可缓解头痛。公主一日未进食了,吃些清淡的流食,休息一天便好了”
御医扎针后,墨玖安的头疾确实缓解了不少,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盛元帝依旧在旁,正拿湿棉布擦拭她额头。
“爹爹”墨玖安含糊地叫了一声。
“哎!”,盛元帝温柔回应:“玖安如何了,可还头疼?”
墨玖安摇了摇头。
沐辞扶她坐起身,墨玖安依偎在沐辞肩上,盛元帝则亲手喂她吃了米粥。
温暖从喉咙一路流进胃里,让她整个身体都舒缓了不少。
盛元帝是在墨玖安睡着之后才离开的。
然而文武百官已经在皇帝寝宫外头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因为按规矩,他们请安跪拜之后才能回去休息。
盛元帝姗姗到来,浑厚的嗓音带着几分歉意:“各位爱卿辛苦了,都回去吧”
众人跪拜谢礼后陆续退下了。
盛元帝余光往一旁淡淡一瞥,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完全漠视了前来请安的谢皇后,只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谢皇后顿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殿门缓缓关上,脸色顿变,那双眸里几乎都能渗出阴鸷怨恨来。
太子墨粼前来请安,瞧见站在殿外的皇后便快步上前问安,皇后也只好将所有不满藏于心底,脸上挤出了和蔼的笑容。
等太子墨粼进去之后,谢皇后脸色瞬时黯沉下来,拂袖转身,回了另一处的寝殿。
猎园里有皇室专用的寝宫,而其他人居住的是事先搭好的帐篷。
其实这也是为了深度还原战场。
在外打仗只能就地搭篷,篝火吃肉,依偎取暖。
可猎园的条件总归是比战场好太多,帐篷早在几日前就被搭好了,他们只需随行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即可。
容长洲就带了一堆东西。
容北书站在三个大箱子前缓缓抬头,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容长洲心虚地转走目光,急忙躲到了几个侍从身旁,装作指挥他们收拾东西。
三大箱子,一箱衣物,一箱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还有一箱......
容北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兄长,我们是来参加秋猎的,不是出来踏青”容北书精准吐槽。
容长洲纠正他:“不是我们参加秋猎,是你参加,而我,看你打猎”
因为东西实在太多,兄弟二人只能帮下人一起收拾,可就算如此,也到亥时三刻才终于忙完。
容长洲将疲惫的身躯往软床上一扔,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搞完了~”
容北书简单梳洗了一番,瞥了眼四仰八叉的容长洲,宠溺地笑了笑,然后也上床歇息了。
熄烛之后,容长洲小声嘀咕:“北书,你睡了吗?”
容北书闭着眼回了句“嗯”。
二人的床一个在帐篷左边,一个在右边,中间隔了三丈的距离。
容长洲侧躺看向他,踌躇了片晌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和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容北书仰躺在床,缓缓睁开了眼,转头看向容长洲。
“兄长为何这么问?”
“你若喜欢她,我倒没什么意见,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若她欺负你,不尊重你,你就不要一味忍让了,舔狗是没有爱情的”
容北书虽不懂舔狗是什么意思,可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一段关系,双方平等才会幸福,你可别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容长洲继续劝说。
容长洲原本是独生子。
小时候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有自己的弟弟妹妹,哥哥也行。
不过长大了才明白“哥哥”是个非选项,可是弟弟妹妹他也从未有过。
来到这个世界,他如愿以偿地有了一个弟弟,又是这么乖巧懂事,内向温顺的性格。
他两辈子就这么一个弟弟,就算玖安公主是和他一个世界来的,也不可以欺负他弟弟。
“那日在醉仙楼,兄长说有话对公主讲,我可否能问是什么?”
容长洲转过身去,枕着手臂仰躺在床,语重心长道:“我只是有几句对联想问她”
容北书没再追问。
他也转头看向屋顶,淡淡开口:“兄长放心吧,我不会受欺负的”
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兄长的。
容长洲眸色微动,骨节分明的手指缩了缩。
若她真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也许这一次就能换他来保护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