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了？”姚念没明白，问道。
    苏言已经没有解释的力气了：“无所谓了，反正没人介意。”
    苏言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上楼，回房间。
    姚念看向蔡安安和姚雪：“什么没人介意？”
    “今天是我哥哥29岁的生日，之前我都会用橘子给他过生日，结果今天橘子……”
    姚雪接着说：“被你吃了。”
    姚念看了看冰箱：“不对啊，刚刚这里明明还有一个的，我是看到有两个才拿了一个吃的。”
    蔡安安懒得跟他解释，说：“别老是橘子，我的皮肤都变黄了。”
    蔡安安拉着姚雪回房间。
    另一方面，苏言回到房间后就躺到床上玩手机。二十多岁最后一个生日，下一个可就三十了。虽然没有橘子蛋糕，但是蔡安安没有忘记，这让苏言心里好受多了。
    玩会儿游戏吧！苏言想。
    刚登录游戏，就收到一条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生日快乐。
    晓月？
    她的头像还亮着，说明她还在线。
    苏言想了想，回复：谢谢。
    晓月很快就回复过来：不用谢，你吃生日蛋糕了吗？
    苏言：嗯……算是吃了。
    晓月：什么意思？你没吃吗？没人给你买吗？
    苏言：他们忘记了，不过刚刚想起来了。
    晓月：这么晚了，应该没地方买蛋糕了吧？
    苏言：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现在也不太喜欢。
    晓月：……可是，这是生日蛋糕啊！就算不吃也要有一个吧？
    苏言盯着屏幕上的这句话，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晓月：太晚了，我先睡了。
    苏言：晚安。
    晓月：晚安。
    这下，连玩游戏的心思也没有了。
    苏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怪怪的。
    就算不吃也要有一个吧？
    这句话就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的某处。各种思绪就这样涌上心头，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公司了。
    因为早晨没怎么吃饭，快到中午的时候，苏言就饿得不行了。早晨秘书又帮他冲了一杯咖啡，更让他难以忍受饥饿，有种低血糖的感觉。
    “我出去一会儿，如果有人来，你就让他从会议室等一会儿。”
    苏言跟秘书交代好就出去了。
    他记得楼下刚开了家蛋糕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吃甜食。他平时也没把自己饿成这样。要么起得很早，吃了早饭来公司，要么起得很晚，早午饭一起吃了。
    该不会是老了吧？果然，老一岁就能感觉出来，人生哟，就是这么无常。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店里人不多，中国人没有把蛋糕当午饭的习惯，除了零星几个边喝咖啡边拿着笔记本看文件的人外，就是员工了。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附近写字楼的。
    苏言看了一眼，只觉得眼熟，但并不认识。
    “嗯……哪一个好吃？”
    他很少买这些东西，而且每一个蛋糕都那么好看，他都不知道吃哪一个了。
    “这个最好吃，这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切片，我给您拿一个？”
    苏言点点头。
    店员刚想拿，就被一个声音拦住。
    “不要这个，这个不好吃。”
    苏言转头一看，发现晓月竟然站在他身边。
    “这个好吃，我们要这个。”晓月指着一个草莓切片蛋糕说。
    店员刚刚已经把推荐给苏言的切片拿出来了，听晓月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又不敢表现太明显。
    苏言和晓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晓月小声说：“千万别听店员推荐的，她推荐给你的都是最想卖给你的，说不定还是隔夜的。”
    “隔夜的？”苏言忍不住笑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晓月说。
    明显不是这样。张川的公司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好吧，我是故意来的，”晓月坦白：“我想给你买个小蛋糕。”
    “嗯。”苏言点点头，看向窗外。
    突然被人关心，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给，吹蜡烛吧！”
    晓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又用打火机点燃。
    “你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苏言真有点惊讶了。
    “本来以为，会在你的办公室给你过生日，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也挺好，我挺喜欢这里的氛围的，除了刚刚那款你差点买了的蛋糕。”
    苏言哑然失笑：“就这么难吃吗？”
    “嗯。”晓月点点头。
    她为了买这款蛋糕，昨天把柜台里所有的蛋糕都尝了一个遍。
    “好吧。”眼看着蜡烛已经燃烧了一点时间了，苏言赶忙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快吃吧！”晓月把小叉子递给苏言。
    苏言一边吃蛋糕，一边问：“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晓月一歪头：“说了不就不灵了吗？”
    “也对。”
    “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也不介意听一听。”
    “可是，你不是说，说了就不灵了吗？”
    晓月不好意思地笑笑：“话虽这么说，但不说出来的愿望，也没有实现过。”
    “怎么会呢！不会是你太贪心了吧？”苏言笑着说。
    “不是啊！我不贪心的。”晓月说。
    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幸福一点，有钱一点，能像姚雪那样，如果没有出生在豪门，那以后嫁到豪门也可以。她只是个普通人，作为普通人，发财发财发财，这样的愿望一点也不羞耻。
    “那你呢？你许的愿望都能实现吗？”晓月很好奇，但也相信应该是这样。苏言那么有钱，想干什么都可以去做，哪里像她这样的打工人，每天就算再辛苦也要起床上班，可每个月的工资完全跟付出不成正比。
    在很多人的意识里，有钱就是最大的幸福，有钱人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可是，有钱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烦恼。
    比如，那个苏言差点都忘记，但永远会放在心里的愿望：妈妈能回来。
    “你说得对，”苏言点点头：“就算不说，也不会实现。”
    苏言的神情落寞下来。
    晓月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敢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说。
    “这位顾客，今天还有新品，您还要尝试一下吗？”一个店员走过来，轻声问晓月。
    晓月看了一眼苏言，有些尴尬：“呃，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喜欢的那一个了。”
    “那就好，这是给您的优惠券，您现在是我们的vip客户，如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店员递过来一张vip会员卡。
    晓月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把会员卡收起来。
    “这家店消费一千块才有vip的，你经常来这里吗？”苏言有点好奇。
    “嗯……”晓月点点头：“刚刚那些蛋糕切片，我都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