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静之中,加拉赫仔细观察着车内的情况,思索片刻后后退一步。
看起来像个误会,那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就是突然灵光一闪想要拦下来问一问。
不等加拉赫离开,程澈突然回神,在砂金困惑的目光之中伸出手,一脸平静,“我认罪,我是偷渡进入匹诺康尼的人,伙同假面愚者碰瓷砂金先生的新车,骗取巨额财产,然后偶遇来自星穹列车的三月七小姐,见色起意,我认罪。”
话音落地,迷迷糊糊打算接着睡的三月七都睁开了眼睛。
她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注视着被自己当成抱枕的程澈,一张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啊?
骗取?见色起意?
听起来是程澈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
砂金不是都不用骗就哐哐哐一顿给钱吗?
而且她……
三月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鞋子,眼神前所未有的迷惑。
谁家见色起意先花钱然后去电影院看电影,最后再背着送回家去啊!
这不是怨种吗?!
而且程澈这是……自投罗网?
三月七眸光闪烁,看着程澈平静且认真的模样,想了想后肯定点头,“我做证!他就是心怀不轨!”
砂金:……
无名客的友情真是深厚啊。
“还有我。”砂金弯着眼睛笑着,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扫过程澈,轻笑着开口,“骗了我很多钱呢,他和那位叫做花火的小姐一起,撞坏了我的车辆,还从我这里骗了一笔巨款,哦,对了。”
砂金眉眼弯弯,语气之中却满是不怀好意,“他之前好像和家族的那位星期日先生起了冲突,让对方……生着闷气走掉了呢。”
加拉赫:……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是抓人还是……夸一夸?
加拉赫垂眸对上程澈的目光,盯着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眸看了很久才后退一步抬手,“走吧。”
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聊聊太可惜了。
程澈拍拍砂金的手臂,慢悠悠下车后站在加拉赫的面前,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态度良好能减刑吗?”
加拉赫深深的看了程澈一眼,“看你到底有没有违反规定。”
“哦。”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旁边有一个灰色脑袋露了出来。
星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一切,回忆着自己刚刚偷听到的谈话,默默举手,“那个……我是程澈的发言人。”
程澈转头看着星的脸,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原本是三月七的记忆,感觉三月七对于糊弄自己这件事情很擅长,但现在星出现了……
要切换到星的记忆?
又或者……只是三月七的想象力太丰富?
“我怕你说两句给我三天变三……”程澈打断自己脱口而出的吐槽,抱着胳膊看着星,“你就这么想成为我的发言人?”
闻言,星无辜的点点头,“对啊。”
而且……程澈和加拉赫……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
大饱眼福!
程澈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星,半晌才招招手,“走吧。”
星凑到豪车旁边顺手摸摸三月七的脑袋,跟上程澈的步伐,“放心,我还是很靠谱的,从来不会坑你。”
两个无名客跟在治安官身后离开,砂金蹙眉看了片刻,旋即放松身体靠在舒适的座椅之中,启动车辆。
他想了想,轻声询问,“三月小姐似乎很懂程澈的想法?”
闻言,三月七歪头看看砂金,“啊?我只是觉得他想这样做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程澈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
砂金失笑,点点头,“好,那看来送三月小姐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了。”
话音落地,旁边的女孩子一言不发。
砂金默默转头,看到了又一次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的三月七。
啊不是,这年头的无名客警惕性这么低吗?!
知不知道他砂金现在在某种意义上站在了无名客的对立面啊!
砂金轻叹一声,认命般将某个心大的无名客送去梦境酒店,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被自己忽视的线索……
……
天高气清。
男人懒散的披上一件白色长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绑着一条腰带,眯着眼睛走出卧室。
白色的布料顺着身体拖在地面之上,一头白发更是垂在腰间,独属于神策将军的那份惫懒被放大,眉宇间武将的凌厉气质却压下了不少。
景元懒散的走出房门,对着中午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抬起的手掌上落了一只团雀,正歪着脑袋好奇的啄着指尖握刀磨出的一点硬茧。
“将军。”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元回头,看到了抱着剑等在石桌旁边的徒弟。
彦卿一脸无辜的看着景元,“将军,该吃饭了。”
景元:……
景元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好奇道:“今天没有人送外卖吗?”
怎么走就走了,连饭都不送了呢?
“没有。”彦卿认真摇头,看了景元一眼后走到卧室找出一件披风拿在手里,等对方坐下后才盖在景元肩头,“可是咱们仙舟已经调转方向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吃热乎的,不用等外卖了。”
闻言,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捏着筷子看了看面前的食物,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没有胃口。
倒不是罗浮的食物不合口味,只是……
习惯了那么多人凑在一起自由的聊天喝酒吃饭,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索然无味啊。
一道粉色身影从院门外走进来,表情冷淡语气更是冷淡,“将军——”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符玄眉头紧锁,大声道:“你好好穿衣服!程澈都没有像你这么不守男德!”
景元:……
符玄终于被繁重的工作逼疯了吗?
景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罩袍,伸手将领口拢起来一点,“符卿今日来……”
“呵。”符玄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直视景元,“不必揣度本座是来阻止你赶赴匹诺康尼的,只是想来确认一个事实。”
闻言,景元挑起眉头,“哦?”
“此次远行,情谊,身份,力量,外卖,都足以成为理由,那真正的理由呢?”符玄微微蹙眉,“本座无法卜测。”
景元垂眸将食物夹进彦卿碗中,语气之中满是无奈,“我是怕帝弓司命降下神矢啊。”
符玄回忆着程澈的性格,刚想点头却还是一顿,“还有呢?”
“怕被撬墙角。”景元满眼无辜,浅金色的瞳色倒映着罗浮的日光,“谁还不想多一个副将帮忙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