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
程不庸看着手中的诸多信件,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一拍大腿道:“特奶奶的,难道说,未来的战场真的不适合俺们这些老东西了?”
他摸着自己的胡须,有些吃不准真假。
因为他实在是很难想象,那地图到底是有多清楚?
既然自己已经收到了信件,是不是意味着李道玄他们也都收到了?
他们是什么反应?
自己那个乖孙程良才应该没被轰出学院吧?
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程不庸有些牙疼:“要是他被轰出了学院,老子过年回去就打死他!”
反正距离回京也没多久了,今年不出意外的话,能在京师过一个好年。
前提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最后是在交州学院内认真的待了,学了!
程不庸最终想了想,还是没给李道玄去信。
他们武将之间来往信件过多不是好事!
……
山州!
道玄军军营。
李道玄精神抖擞,即便已经进入了冬季,所穿的衣物依旧都很单薄。
他的道玄军自从在这里驻守后,便是一刻也未曾停歇。
作为武国境内数一数二的军队,训练是一刻也不会停止的。
李拙正在训练,李道玄正在看信。
看完信件之后的他,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了一抹笑意。
他又想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李昭贼眉鼠眼的藏着他的幽王卫的神情。
这位王爷是想悄悄惊艳所有人啊?
李道玄之所以操持军队,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警觉!
不知为何,李昭竟然给他一种危机感。
当初的惊鸿一瞥便让他意识到,如今的幽王卫已经成为了十六卫级别的存在,甚至更胜一筹。
至于追赶和超越他的道玄军,或许不可能,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幽王卫同样见过血,只是未曾像道玄军经历过如此多的战役而已。
更重要的是,李昭还年轻!
如果他真的能够凭空打造一支强军,那么他敢笃定,其余八位皇子中,能与他有一战之力的,大概也只有驻守西北防线的大皇子李隆了。
不是他瞧不起其余的皇子,而是其余皇子进步速度没李昭快。
加上如今看到了陛下的书信,李道玄心里的猜测便被印证了。
幽王野心大的很啊!
这家伙一直都在研究怎么打仗!
他竟然还说渴望和平?
李道玄呸了一口,渴望和平的人还能够在创办学院之余,能够创造出有利于军队的大杀器地图来?
距离回京也不过月余的时间,他想亲自看看。
至于自家的孙子能不能学到幽王的真本事,全看他自己!
“地图?”李道玄喃喃道:“他这是早就打算将四大国纳入武国了吗?”
……
阿嚏!
李昭揉了揉鼻子,到底是谁在想自己?
“难道是那群兔崽子们察觉到我要期末考试,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暗中咒骂我?”
李昭狐疑,心里有些心虚。
人做多了缺德事就是这样的!
交州学院的学子们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院长所惦记。
他们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何等变态的新年。
“殿下,您可别着凉了!”吴貂寺提醒道。
“不碍事!”
李昭继续编纂试卷,觉得没啥问题,就交给吴貂寺,让他拿去给支宜春他们。
只有双方都认可的难度,最终才会被定为期末考试的试卷。
在将试卷搞定后,李昭又开始处理其余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干活。
说的好听是大权在握,说的不好听就是牛马。
“等到国战结束后,我就去旅游!”
李昭美美的幻想着。
一天到晚都是处理不完的工作和糟心事,不是为人员发愁,就是为钱财发愁,还得处理各种倒霉事,他真的是快烦死了。
按照原计划,这一学期是要到十二月月底才会放假的。
学员们都在交州待到明年的二月中旬开学。
上半年的学业则是从二月中旬一直到七月中才会放假!
这就是具体的流程。
但李昭临时决定更改了。
他见不得这群孩子们生活的这般无忧无虑,也见不得他们有如此美好的童年时光,于是决定撕碎他们的雨伞!
今年就放假回去,让他们过年!
足足两个半月的假期,刨除路上一来一回两个月的路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耍。
李昭觉得实在是太仁慈了,太对得起他们了。
所以,寒假不奖励他们一些试卷和任务实在是说不过去!
“哎,像我这么人帅又心善的院长大人,已经不多见了。”
交州学院!
试验田。
临近秋冬,天气逐渐寒冷。
今日的农学课,却没有在教室内上课。
虽然李昭很狗,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上李昭的课的确是有趣味一些。
李昭一直都倡导的乃是知行合一。
有些东西知道是知道,会不会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学期,农学课其实一点都不少。
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无疑是推开了一扇新门,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
农田边,李昭站在田坎上,望着被风吹的鼻头发红的学员们道:“还记得自己种的是那一片区域不?”
“记得!”大家齐声回应。
“是时候看看你们种植的成果了!”
眼前的试验田,里面种植的稻谷,高矮不一,营养不均。
形成了鲜明的区别。
“哈哈哈……这是谁种植的啊?这也太矮了吧?”
“这是稗草吧,他是不是认错了?”
“啧啧……咱们差别这么大啊。”
李雄等人吵吵嚷嚷,疯狂嘲笑。
不少学员脸色涨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临近收割的边缘,有的人种植的稻谷沉甸甸的,有的甚至都还没有抽穗,还有的只有那么两三颗。
那种我行我上的言论,至少交州学院内,现在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
其实,每个人种植的区域大概也就两个平方不到。
即便只是这么大一块的区域,他们呈现的效果却很炸裂。
李昭等他们都站好后,问道:“你们还觉得自己能行吗?”
“能——”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大部分人都不自信了。
“如果,记住啊,这是假设的前提!”李昭指着都还没抽穗的稻谷道:“李科,如果你是靠种田为生的,你家的稻谷都被你种成了这个样子,你有没有想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