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摊的老人看络腮胡出价一百灵石，当场露出了笑容，眼看着就要答应下来。
    衡尧迅速闪到了摊前，在老人开口之前说道，“等等！我出五十上品灵石。”
    闻言，守摊老人怔愣了一下，因为震惊，脸上的皱纹都变了形。
    那可是五十上品灵石啊！
    下品灵石与上品灵石之间，差的可不止一点点，甚至，有些人拥有数的下品灵石，都换不到一枚上品灵石。
    她咽了咽口水，张口便要同意，“我……”
    “你们什么意思？！先来后到懂不懂！”她才说出一个字，就被黑着脸的络腮胡打断。
    络腮胡一只手指着二人，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短枝，还略微挪动手腕，把嫩绿色叶片往臂弯处藏了藏。
    守摊老人一看络腮胡不满的模样，瞬间变得踌躇起来，“确实该先来后到，可……”
    那可是五十上！品！灵石。
    若是把东西卖给后来者，她良心可能会有点不安，可真要放弃五十上品灵石，心却一定会痛。
    衡尧适时询问守摊老人，“你同意卖给他了？”
    “还……还没。”
    “那便价高者得，你先把东西拿回去。”
    守摊老人不明白为什么要先拿回东西，但还是下意识向络腮胡伸出了手，“请您先把东西还我。”
    在她眼里，衡尧已经不是一名单纯的修士了，那是一座灵石山，当然是她说什么就照做了。
    尽管络腮胡万分不情愿，但还是把短枝交了回去，随后恶狠狠地瞪了衡尧一眼。
    没办法，他们身处小世界，做任何事都受到丹城城主定下的规则限制。
    摊主要回东西，他不给的话会被强行踢出去。
    衡尧不再看络腮胡，伸手碰了碰那嫩绿色的叶片，一点纯粹且毫无杂质的灵气便从叶片上冒了出来，而叶片则是暗淡了几分。
    没错，是它。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一截雷击凤梧木。
    衡尧看出守摊老人的纠结，于是点了点短枝，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是什么？”
    “雷击凤梧木。”
    守摊老人面露疑惑，“我知道雷击木是遭受雷击后仍然活着，迸发出生机的木头，不算什么难得的东西。那这凤梧木是何种东西？”
    衡尧解释道，
    “流于市面的雷击木确实大都一般。雷击木的品质好坏，主要看它本体是什么树，而凤梧树，是神兽凤凰用于休息的树。”
    “它的叶片会吸收附近所有的灵气，然后将驳杂的灵气全部转化为纯粹且没有任何属性的灵气释放出来，无论什么灵根的人都能吸收。”
    “现如今凤凰一族极为少见，偏居于月清界一隅，甚少出世，近九成的凤梧树都在它们的栖息之地，在外面想看到凤梧树，只能是看运气。”
    “而且从这一枝雷击木的外形来看，它受雷击的程度很深，表面已经焦黑碳化，却还是活了下来，强度可见一斑。”
    “在雷击木中，这一截算是顶级的品质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得到它之后便一直放在乾坤袋里，最近才拿出来吧？”
    “是这样，”守摊老人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以这枝雷击凤梧木的品质，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就能迅速焕发生机。它现在只有一枚叶片，定然是最近才吸收到灵气。”
    “原来如此，那它的价值……真的能卖到五十上品灵石吗？”
    “算是可以吧，”衡尧瞥了一眼仍旧站在旁边的络腮胡，“他多半是看你不懂，才会给出一百下品灵石的价格，所以卖给我，不必有压力。”
    络腮胡眼神闪了闪，大声说道，“你别污蔑我啊！我也不知道那黑黢黢的玩意儿是什么雷击凤梧木，我就是看她可怜，才愿意买下来的！”
    “你说不知道，那便当不知道吧。”
    衡尧懒得跟他争执，转而询问守摊老人，“现在知道它的价值了，你是想五十上品灵石卖给我，还是一百下品灵石卖给他？”
    守摊老人想也没想，“当然是卖给你了！”
    衡尧笑了，直接取出五十上品灵石，交与守摊老人。
    “等等！”络腮胡伸手拦在两人之间，“就你有钱是吧？我愿意出六十上品灵石！”
    他看衡尧穿的法衣自蕴灵光，头上带的素簪也不似凡物，便知道她是个有钱的主。
    既然坏了他的好事，又一副对雷击凤梧木势在必得的样子，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闻言，衡尧第一次扭过头，正眼打量络腮胡，他高昂着头颅，眼中是明晃晃的戏谑。
    他几乎就差把“我要抬价”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看上去很像人傻钱多的人吗？
    衡尧从容地收回灵石，“卖给他吧。”
    简单四个字，沉默两个人。
    衡尧退后一步，双手环胸看着络腮胡。
    虽然雷击凤梧木难得，她也不缺钱，但她给出的五十上品灵石已是高价，再多出，是不可能的。
    她倒要看看络腮胡会不会花六十上品灵石买下来。
    短暂的安静过后，守摊老人期期艾艾地看向络腮胡，络腮胡则是表情都快裂开了。
    怎么回事？
    一般情况下，这种浑身都透露着灵石气息的人，不是应该跟他拼命竞价，花掉超出预算好几倍的价钱，然后背地里后悔吗？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守摊老人都把雷击凤梧木递到络腮胡面前了，他还是呆站在原地，眼神都没往木头上瞟一眼。
    他确实想要雷击凤梧木，但只打算花最少的钱去买。
    更重要的是，他拿不出六十上品灵石。
    “突然想了想，这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我不要了！”
    说完，络腮胡看向衡尧，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自由交易不就是谁见识广，谁占便宜吗？你非要跳出来给这么高的价钱，还为她讲什么雷击木，你觉得自己帮了人，多了不起是吧？”
    衡尧满不在乎，“说这么多，不还是因为你买不起。”
    络腮胡：“……”算你狠！
    他转头就走。
    “这……”原本引起争抢的木头，突然就变成两个人都不要了，守摊老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神情都暗淡了下来。
    似乎这东西也没有那么值钱……
    她略带无助地望向衡尧，手里的木头也不知该不该递出去，“你还买吗？可以少给一点……四十，不，二十上品灵石就行了。”
    “给我吧。”衡尧接过雷击凤梧木，拿出五十上品灵石。